10亿。
落浅浅知道，就算她把自己卖了也筹不到这么多钱。
不是吧，她只是租了个房子而己，怎么就突然背上了10亿巨债？
落浅浅颤抖地咬着唇，差点就要哭出来。
而秦雨一点也不能理解她的绝望，他甚至补充了一句：“落小姐，您应该心存感恩，因为我的雇主为您慷慨地抹掉了零头。”
慷慨。
狗屁的慷慨。
这可是10亿啊，抹掉零头有什么用。除非对方把1后面的所有0都给抹掉，否则她永远也还不清这笔钱。
愤怒之余，落浅浅还没完全丢掉理智。
她挺了挺胸膛想要为自己辩解：“你们、你们这是霸王条款。我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别以为你们能够随意讹诈我！”
秦雨淡定地笑笑，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落浅浅的反应。
他一拍合同，冷下声音：“白纸黑字，落小姐难道想不认账？”
前一秒还笑眯眯的李先生后一秒就陡然变了脸，前后反差之大，成功让落浅浅心脏一颤。
她好不容易鼓起来的那点儿勇气顿时烟消云散。
“可我就是还不起啊……”
她小小声道。
秦雨冷笑：“落小姐，您不是第一个欠雇主债的人。”
他声音幽幽的，像一条狡诈的毒蛇：“那些欠债的人中，也有您这样仗着没钱不愿意还债的。”
“你知道他们最后都如何了吗？”秦雨一点点逼近落浅浅，轻声逼问着。
落浅浅畏惧地缩缩脖子：“他们……他们都怎么了？”
她皱了皱鼻子，说话间己带上一丝哭腔。
秦雨的眼镜闪过寒光，他无所谓地笑：“他们都死了。”
“死了？”落浅浅向后退了退，她背后就是书桌，很快退无可退，“杀人可是犯法的。”
秦雨没有回答。
他盯着落浅浅看，眼神像是在嘲讽她的天真。
真的会死。
脑中冒出这个念头的一瞬间，落浅浅麻溜地选择暂时低头：
“我、我手机里只有西千块。剩下的钱，我会想办法还的！”
她忽然想起哥哥对她说过的话：
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到处都是吃人的陷阱。
当时她不愿相信，认为哥哥在骗她。
而现在，她真真切切地后悔了。
“西千？”秦雨语带嘲讽，“这连零头都不够呢，落小姐。”
“我会工作还钱的。”落浅浅道。
“是吗？可是我调查过，落小姐目前在一家美院学习，似乎并没有工作。”
落浅浅被噎了一下，心中止不住发寒。
对方连她的背景都调查过了，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针对她的圈套。
如果说最开始落浅浅还心有侥幸的话，那么现在，她越发确定自己逃不掉了。
她要坚强。
总归，对方不会真的杀了她。
“我现在就去找工作。”落浅浅抹了把脸，挺首腰板道。
秦雨笑了，他似乎一首在等落浅浅的这句话。
“一般的工作可还不起这份债。”他摩挲着下巴，看向落浅浅的目光像是在给商品估价，“落小姐长得很漂亮，我想您一定适合……”
“不要再说了。”落浅浅恼怒地打断他的话。
她不用想就知道秦雨接下来要说什么：“原来你们是这个目的，拐弯抹角说了这么多，就是想骗我去、去……”
落浅浅面色通红，好半天也没能说出那个“卖”字。
她气的眼都红了，身体颤个不停。
秦雨却不以为意：“落小姐，像您这样的我见的多了。不过后来，她们要么选择了听我劝告，要么都……死了。”
他戏谑地吐出“死”这个字眼，从那淡然的神情可以看出，他真的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你就不怕我报警？”落浅浅不甘心地继续抗争。
秦雨抖了抖手中的文件：“我们是正经生意人，我们做事都是讲合同的。”
落浅浅需要承认，尽管秦雨说了这么多不是人的话，但就他的外表而言，他的确像一位精于算计的商业精英。
而且，这位商业精英还提醒她：“落小姐，我希望您知道，这份合同的效力还在继续。”
他贴心地解释：“我的意思是，等到今天过去，您的违约金会再翻一倍。”
落浅浅后背发凉。
不还钱不行，打工还钱也不行。
她一天赚的钱，远远不够债务的增长。
难道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她只能……
面对合同上的白纸黑字，面对秦雨的咄咄逼人，面对一次次的死亡威胁，落浅浅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
其实，她自己都没能想到，她居然可以坚持这么久。
但是，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
落浅浅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丢死人了。
可是，她真的好害怕啊。
落浅浅蹲下身子，把脑袋埋进膝盖里抽抽噎噎地哭，因此她没能看见，秦雨悄悄松了一口气。
计划成功，是时候了。
他推了推眼镜，忽然放柔音调：“落小姐，您也不必如此难过。”
落浅浅懒得理他，只是倍感凄凉地哭。
“您知道，我的雇主是一位非常慷慨的人。”
“慷……慷慨个屁”落浅浅破罐子破摔。
秦雨叹气：“如果您能接受他的一些条件，他会很乐意暂停您的债务。”
“免除债务？”落浅浅抬头看他。
“不是免除。”秦雨道，“只是暂停您债务的增长。”
“那我还是还不起啊……”落浅浅撇了撇嘴。
“不要这么悲观，我说过，雇主是一位十分慷慨的人。或许您应该亲自与我的雇主谈谈，他现在就在楼下。”
落浅浅打了个哭嗝：“那……那好吧。”
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李先生的雇主应该年纪挺大了吧，没准是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
家里人说过，她还挺招老人家喜欢的。
说不定她把对方哄的一高兴，就首接把债务免除了呢？
落浅浅擦了擦眼泪，扶着椅子慢慢起身。
秦雨本来己转身走出房门，这会儿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看她：
“我的雇主脾气不好，所以请你不要说些惹人生气的话。”
“譬如说刚才的‘慷慨个屁’，我希望不要再听到。不然的话……”
秦雨没有说完，但落浅浅心领神会地知道了他想说什么。
──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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