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争上游

几个哥儿姐儿这会儿散去后，邕哥儿和芃姐儿回了顺德阁，安平也携着杏儿准备回这梅园儿，那柳蓁蓁与柳泰也是早早便回了那丽水园去。

安平同杏儿边说着话边向梅园儿那边儿走着，今日里她真是高兴的紧，能帮上二姐姐一忙也算是她还了些许恩情了，平日里二姐姐待她不薄，处处为她们着想着，她是觉得自己也得知恩图报。

因着杏儿怀里拿了好些东西，她们便走的慢些。

刚走到花园里，安平便听见有人唤她，她自是转了身去，没曾想一盆污水泼了个全身。

这正值冬日里头，现如今又己抹黑了，天儿是寒凉的很，她冷的只打哆嗦。

被突然泼了这一身的脏污，安平连那人的脸都未看清，前边儿就没了人影儿。

杏儿也是因着这事发生的实在是突然，半天儿才反应过来，放下怀中的物件儿，便赶紧去追那泼水的人了。

杏儿眼瞧着要追不上那泼水之人，便拎起那人刚因着一个趔趄掉在地上的水桶砸了过去，那人因着这一砸趴在地上嚎起来了，杏儿走近才见到那人的真面目，是个未见过的下使婆子。

那婆子现下里着实有些动弹不了，便嘴上假意问着：“姑娘这何故要追我，又要砸我的？”

杏儿见那婆子泼了她们家姐儿，现下里竟还是这般理首气壮的便是破口大骂道：“你这没心肝的婆子，装的什么糊涂虫，你怎的能不知道我为何追你砸你？你这个大花嘴的婆子，这会儿到是想要编谎了。你将我家姐儿泼了一声的脏污冷水，现下里头还想在这里扮可怜，你这刁蛮婆子自是要打一顿的。”

那婆子正要又解释些什么，这时安平这才从花园那边儿走了过来。

刚要走近便听到那婆子蛮横道：“我是正在泼那污水，谁知姐儿和姑娘从那边儿走来，我又不是故意的想要泼着你们。你今天这番砸我，叫人知道了去也只会说这家里的平姐儿苛待下人”。

杏儿被她这话激的更加生气，便想要上前去再砸她两下，便听到安平在背后说道：“杏儿住手。”

那婆子一见着安平便是开心的很，她见这安平一副白生生嫩呼呼的小模样，便心里觉得这姐儿是个年岁小的，又是看着软弱的性子，起不了什么大事儿。

便更加起劲儿的说了一通，这会儿被她说的倒是成了安平与杏儿的不是了，因着一场意外却砸了她一水桶，她这个年纪怕是会因着一水桶砸出来个什么大事儿。

还要挟着让安平和杏儿给她些银子，要不她就将这事儿捅的全府上下的都知道，让他们都知道这平姐儿是怎的蛮不讲理的苛待下人的。

安平心想这婆子颠倒是非的能力倒是不差，但是她这会儿冻得要命，便不想听这婆子颠倒是非的与她在这儿纠缠。

便开口说道：“你这婆子你这是想了坏了我的名声啊？”

安平嗤笑了一声又说道：“谁大半夜的会去这花园儿里破脏污水，还泼在路中间儿。今个儿我必是要为了自己的清白，要与你这婆子一同去祖母和父亲那里辩驳一番了。”

那婆子眼珠子左右转着，终是有些害怕了，说道:“老奴自觉这身体也没什么大问题，往后我也不会同旁人说的，今日里着实是不小心泼了姐儿，咱们各让一步的姐儿看着可好。”

安平自是不愿意，这婆子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便又佯装害怕的说道：“我哪里敢与你这般让步，日后你若是毁了我的名声，我便是有苦也说不出了。我们这便去父亲那里吧，我刚从那屋里出来，想必父亲还没睡下，我们现下里便去说明了吧。”

那婆子一听安平说这话，爬起来就想跑却让杏儿按下了，那婆子本就因着被砸那一下，身子疼的动不了，这会儿被钳住了，更是动不得。

安平又说道：“必是有人让你来的吧？你若说与我，我便放了你，你若不说与我，我便是一定要带你去那父亲那边儿的。”

那婆子还嘴硬的什么都不认，安平便又说道：“那便是好说了，现下里就去父亲那里吧。杏儿你这便压着她与我同去，这天寒的很，我见着刚才那儿自是结了冰的，一时半会儿的化不了，也好让父亲来看一看在定夺吧。”

安平作势要与杏儿压着她去柳鸿渊那里，那婆子急坏了便开口道：“是蓁姐儿，蓁姐儿给了老奴些银钱，让老奴做这事儿。老奴自是不想做的，可是这蓁姐儿倚着大夫人和家里嫡姐儿的身份，老奴自是推拖不得。”

安平见她说了，便让杏儿松开了她，她自是不想知道这婆子干这事儿是为着什么，她只想知道是谁做的。

这会儿天色真的是完全黑了，她自是也不好为着小事儿去扰了父亲和祖母歇息，且这事儿也需与顾姨娘同商量着。

便又威胁那婆子道：“你明个儿早上来趟梅园，我有事嘱咐你，你若是不应我便是现在放了你，明日里将这府里翻个底朝天儿的也是要找出你来。”

那婆子满口答应着，安平就命杏儿放了她，两人同回了梅园。

刚回到梅园，顾姨娘便瞧见了这平姐儿满身的赃物，都结了冰凝在衣裳的各处。

便担心不己的问道：“你怎的回来的这么晚，我听那宴席早是散去了，你这一身又是怎么弄的？”

安平这会儿倒是呜咽起来，哭的好不委屈。

杏儿便气愤的把一切说与了顾姨娘，杏儿边说着边帮平姐儿备着热水心想着让她泡泡，那边顾姨娘也替安平换下衣裳，换了干净的里衣。

顾姨娘心疼的抱着她哄了一会儿，待杏儿弄好便去泡了热水澡。

过了些时辰，这会儿平姐己经拾掇好了，窝在被子里与顾姨娘说着话。

平姐儿说道今日里头自己替她轻语姐姐争了个好名声，爹爹又准许她与轻语一同去教书先生那里上课了。

顾姨娘自是夸赞了她一番，又是夸她机灵聪明，又是夸她心里知晓别人的恩，是个好孩子，安平心里被夸的美滋滋的。

她还说了明日里与那婆子的约定，顾姨娘笑她道：“你果然还是个几岁的丫头，明日里那婆子定不会来这梅园，你就算将这院儿里翻个底朝天儿的，也是在找不出她来。”

安平疑惑道：“阿娘这又是为何？”顾姨娘便与她说明这其中的缘由。

顾姨娘见安平这般机灵聪明，又是个知恩图报的，自是很欣慰。

只是她在这府上没有倚仗的，若是安平这般出了头怕是早晚的会出些什么事，轻轻顺着着她的头发语重心长道：“平姐儿啊，阿娘知你是个聪慧又知书达理的好孩子，只是娘在这府里没有倚仗，若是出了事儿怕是护不了你周全。”

安平听顾姨娘这般言语，自是知道顾姨娘的担心，便窝进顾姨娘怀里抱着她安慰般的说道：“阿娘，平儿再不敢出头了，自是会好好地保的自个儿周全。”

顾姨娘又道：“你可知那蓁姐儿为何今日这般做法？”

安平年岁虽小些，但也知道自己既是替轻语姐姐博了名声，那自是抢了那蓁姐儿的夫婿，她自是心里不平的，便也应着顾姨娘说她懂。

顾姨娘看着平姐儿这般懂事的模样，心里更是心疼的紧，如今这小事都遭人报复，如若是自己再不改变些什么，便才真是要了平姐儿的命。

即使让这平姐儿埋了自己的天性，憋屈着自己，也不一定安然无恙的，自己定是不能就这般做。

便又对着安平说道：“姨娘也不是让你事事都要忍让委屈着自己，只是现如今的你做事不可在那么冲动，与家里的几个哥儿姐儿有了什么冲突矛盾的，你便也告诉着阿娘，阿娘也与你一同商议着可好？”

安平点头应下，但己是困的受不住便在没聊别的沉沉睡下了。

待安平睡去，顾姨娘才下了床，拿出她那些个陪嫁的东西，她拿出一房契，这是他爹爹生前给她留下的唯一一处房产了。

地理位置不算偏僻，离这柳府也是有些距离便更是方便经营一番了，她若是想好好保全这梅园儿里人，首先得有银钱傍身。

她因着今日里这事儿便己看清了时局，也不想平姐儿因着她没能力便抹了天性，自个儿必要做出些什么才能保全这心里想保全的东西。

顾姨娘思量了一阵儿，见外头天己经很晚了，便也灭了灯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