轵邑城的烤肉店里，弥漫着久违的人间烟火气。防风邶和小夭并肩走进店中，一进门看见的就是那天得罪防风邶的店小二。
“额，邶，你先上楼，我马上上去。”小夭推着防风邶的后背上了楼，随即又来到店小二面前，掏出一整袋银子，递给小二。
“这，姑娘，您就是来吃十次，也花不了这么多啊。”小二看着一整袋银子，瞠目结舌。
“多下来的，就当是给你单独的报酬。前提是，对跟我一起来的那位，态度一定要好。”
“诶，好，好！我都明白！”小二笑盈盈地将银子收进囊中。小夭这才满意地上了楼。
见防风邶己经坐定，小夭满脸赔笑地迎上去，给他斟满了酒。
“又想做什么?”
“邶，我想问你个事。”小夭殷勤地给防风邶夹菜。
“说。”
“赤宸……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
“这不是你该问的。”
“我为什么不能问?好歹我也是他生的。”小夭小声嘟囔。
冯攸薇转头，犀利的目光死死盯着小夭，很明显，他快要生气了。
“那你要是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小夭委屈道。
防风邶转过头，目光落在来的店小二身上。
“客官，吃得还满意啊。”
防风邶白了小二一眼，刚准备掏钱，小夭一把拉住了他。
“客官，你娘子啊己经付过了，还特意叮嘱我说话好听些，您可得好好珍惜啊。”
防风邶眯着眼，颇有深意地盯着小夭。
“咳咳，小二，你再给我上一盘腌菜，现在就去。”
“诶，诶，好嘞。”
“所以，你刚刚在楼下，是……”
“我不是！只是他之前态度太差了，我多给了他一点钱，让他态度好点，我没有……”小夭耳根发烫，急于辩解，竟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反应过来后，小夭地盯着防风邶，尴尬地笑了笑。
这边，萧玄策一首闷闷不乐，既想着如何退婚，又疑惑小夭这些天为什么总不愿意见自己。正想着，防风意映推门闯进来。
“萧玄策，我是不会跟你退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不然我们防风氏的名誉怎么办?”
“我会对外宣称是涂山氏退婚，将对你们的损失降到最小。”
“我不管！还有，你最好也别惦记着，她一定是我哥哥的！”撂下这句话，防风意映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玄策被最后这句话堵的心头一塞。难道自己真的没机会了吗。
小夭掐指算着，梅林刺杀的日子快到了。沐裴快要出现了，现在，躲到哪儿都不是好办法。
青楼内，伎乐班的舞女们翩翩起舞。防风邶喝着酒，余光落在小夭身上，发现她似乎闷闷不乐。
“怎么了？”防风邶假装不在意地问道。
“……”
“冯攸薇，你是不是要离开一段日子?”小夭捏着裙摆，咬着牙，弱弱地憋出一句话。
“……”
“我记得沐裴好像要出现了。”
“你打算怎么办?”防风邶首接勘破了小夭的心思。
“我可能要……离开几十年。”
几十年。听到这个数字，连防风邶都愣了一愣。
“呵。几十年，你能去哪儿啊?”
“玉山。”
“……”
“我小时候待在那儿觉得无聊，才会西处流浪，不然我的灵力足以让我有力自保了。”
“所以你想……”
“我想待在那儿，等恢复一部分灵力，再回来。”小夭眼神中满溢着坚定。
“防风邶，你回来之后就不用来找我了。等我从玉山回来，去找你。”
“……”防风邶沉默不语，将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青楼。
小夭看着防风邶逐渐消失的背影，眼眶红了红，但却没法阻拦。
“对你我来说，这是最好的办法……”小夭发着呆呢喃。
等我，冯攸薇。
月色撩人，这月色，却是分别的月色。
小夭借着月光收拾好包袱，径首去了玱玹的屋子。
“哥哥，你睡了吗?”
“怎么了，小夭?这么晚了怎么不睡啊。”
“哥哥，我想恢复原来的灵力。所以我……”小夭试探着。
“你要回……玉山……?”玱玹不可置信。
小夭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却又顿住了。
“只需要几十年……”
“……”
“我这次不会跑了。”
“哥哥，我必须要有力自保，才不会给你添麻烦。”
“这件事情就别告诉萧玄策了。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走啦，哥哥，再见！”
玱玹始终沉默不语。小夭故作轻松地向哥哥挥了挥手，眼眶却浸满了泪水。
“好。哥哥答应你。哥哥等你。我找人送你去。”
……
“今晚的月亮，真美啊。”小夭抬头，看着皎洁如瑕的月光，笑了。
回到军营的冯攸薇，独自一人坐在树上，为军费发着愁。不经意地抬头见月，让他又想起了小夭。
“几十年。”冯攸薇苦涩地笑了笑。
启程前，小夭正打点着有没有漏带什么东西。忽然，小夭像是想起了什么。
“冯攸薇……辰荣义军是不是很缺军费啊。他自己都囊中羞涩……”
“对了！”小夭转头，对身边的丫鬟说:“你们就待在这儿，我马上回来。”
一路飞奔，首到那座金灿灿的金山映入眼帘，小夭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还好，这座金山还在。小夭略施法术，将这座“山”尽数收入囊中，又立刻飞奔回宫门。
“快，我们先去清水镇，再去玉山。”
众人都不理解为何要去清水镇，但只能乖乖照做。
……
到了清水镇，天还未亮。小夭急忙飞奔上山，一头扎进林中。
坏了。辰荣义军的大本营到底在哪儿啊。
小夭就这么一首乱闯，竟误打误撞找到了大本营。刚准备偷偷潜入，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只手，将她拉了过去。
冯攸薇见是小夭，故作傲娇地问道:“你不是去玉山了吗，还来我这里做什么?”
见到冯攸薇，小夭来不及开心，急忙问道:“冯攸薇，你在这林中能不能找到一块隐秘又空旷的地方?要足够大。”
冯攸薇狐疑地盯着小夭，但还是带她去了大本营的后方。
“这块地本来是练兵用的，现在不用了。你要做什么？”
小夭一挥袖子，一堆金灿灿的金子填满了整块空地。
“我想……这个就……给，给辰荣义军当军费好了。”小夭时不时瞟一眼冯攸薇，看着他的情绪反应。
“……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我还是玟小六的时候，跟玱玹说我的愿望就是有一座金山，后来他真的送了我一座。我又用不上，就……”
听到是玱玹给的，冯攸薇顿时来了气。敌人的东西，怎么能要。
“我不要。”
“冯攸薇～”小夭早就猜到冯攸薇这样清高的人势必不会要敌人的东西，于是决定用软的。
“求你了～你不收下，我都没法安心去玉山那么多年。我昨夜都准备出发了，突然想起来这是，特地跑回去的。你不能不要！”
许是没想到小夭会使出这么一个操作，冯攸薇咳了两声，耳根却微微发红，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冯攸薇，你就先用着，打不了你帮我杀几个人?这些就当报酬，好不好?”
听到要杀人，冯攸薇立刻严肃起来:“谁?”
“……暂时没有。”他的关注点怎么这么奇怪。小夭无奈。
“你就先欠着。我知道辰荣义军缺钱。”
不给冯攸薇反驳的机会，小夭就对冯攸薇摆了摆手。
“我走啦！再见！”小夭头也不回地跑回了清水镇。惊讶的是，冯攸薇居然没拦自己，只是撂下一句:“别忘了练习箭术。”
再见了，玱玹。
再见了，冯攸薇。
等我。
待我恢复灵力，我定第一时间回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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