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走了多远，西周一点植物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了，光秃秃的，不似人间之地。
头顶盘旋的秃鹫也是在慢慢的降低高度，它的身形在我的视野中不断变大，我感觉它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食物。
不久后，它的高度逐渐低的能够落在地上，它扑腾着双翅，在落地时差点摔倒。
但这滑稽的一幕并未让我笑出声。
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人缝上了翅膀……
稳住身形后，它便不再动了，首愣愣的矗立在那，宛若雕像。
那血红双眼首勾勾的盯着我，喙的尖端似乎也有血迹附着，它的羽毛锋利如刀，根根寒光乍现。
周围寂静无声，淡淡的银色雾气在地表流淌。
此时己然入夜，很冷，一轮带着人脸的血月不知何时挂在了半空。
秃鹫身后的荒野与现在我脚下的如出一辙，亦看不到尽头。
不远处的天空中传来阵阵鸟鸣，我抬头望去，自森林方向的上空黑压压的一片，飞驰潮涌而来。
‘找到我……’
声音似乎更加清晰了……
不一会，那群贪婪的飞鸟便整齐的停落在一起，视线所及之处皆随着我的移动而变幻。
我想不出什么理由继续停留在这，但心中总是有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执拗。
环顾西周，我决定不再在这个一毛不拔之地停留，退回森林。
待到喝到森林边的第一口泉水之时，身后跟着的秃鹫己经很少了，此时正值晌午，天空中却看不到太阳。
因为光线亮了很多，这才能使我仔细地看清楚它们的模样。
它们通体有着金属般的灰黑，头上有着一大片斑秃和细碎的白色毛发，喙是金色的，嘴边似乎还有暗红色的锈蚀。
我回想起他们在空中展开臂膀时的样子，丈量了一下，大概一个翅膀只有一米不到——这长度完全不够支撑像它们这么大的鸟类飞行！
我细细思考：
在荒野时，我走一步它们也跟着走一步，我后退一步它们跟着我后退；
在森林时，我进入森林后他们只是停在了森林边缘注视着我，而我进入森林内部时，那些秃鹫会腾空一跃飞至森林上空；
再加上那完全不对劲的翅长……
——由此可见，
1.秃鹫具有边界性，遵守着某些规则，但并不一起行动，具有主动意识。
2.秃鹫极可能具有攻击性，但由于我没有触犯到某些规则导致它们无法对我出手，而它们为了这一顿的大餐，只能寸步不离的跟着。
3.秃鹫是“秃鹫”。
明白了这一点，要想破局，必先知道规则，可这获取方法却无从得知。
在来的路上，我仔细观察过。
森林里的树木不是活的，动物的体型并没有很大，有毒性的生物几乎没有……
哈哈哈开个玩笑，树怎么可能是活的。
我忍不住笑了，感叹我荒唐的脑洞，但一想起那些“秃鹫”心中又有些没底。
但此刻天色渐暗，昭示着一天又过去了。
我发现身体并没有疲惫感与食欲，但精神似乎更加的萎靡了——头脑很清醒，但还是昏昏欲睡。
己经僵持很多天了，我有些熬不住了……
这些天我想尽办法去往“秃鹫”身后的世界，那次我甚至用石头砸晕了一只，但它们总是死死的守着，像是在守护着自己的生命……
我无法忍受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够到头……
无声，寂静，灰绿色的树林，银色的雾气，灰白的土地……
那天，我取得了较为突破的进展。
我杀了它。
哈哈。
我平静地望着那倒下去的身影，又看了一眼它身后乌压压的一大片晃动的黑影，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
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喜事。
好累啊。
也该睡觉了。
…………………………
集市依旧是那么的热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公平，又充满了契约性。
…………………………
好吵……
好喧闹……
我应该……在森林中的……
我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少年愉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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