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路程是前十五分钟的几十倍,但真的只花了五分钟。夏云烟下车时头还是晕的,小腿肚甚至还在发颤,大有不服从使唤之势。然而席程昱根本不关心,一个劲往前大步走。夏云烟只好强撑着跟着他。
这儿是时光局的一个驻点,己经算是非常偏僻了。建筑的外观看上去很有年代感,外墙首往下掉皮,墙根上落了灰灰白白的一层。然而建筑里面却是非常现代化的银白的合金墙壁和房门在雪白的灯光照射下,闪着冰冷的光泽。夏云烟酷爱木门,越看越觉得这种制式的装修很像监狱。
席程昱带他走了很久,走到地下三层的一间会议室里。他抱歉地冲夏云烟笑笑:“事情太机密了,左翼间的成员还是不要见面的好。我们就这儿通过全息投影谈吧。”
夏云烟点点头,拉开最末尾的椅子坐下。眩晕的感觉好了很多,但疲惫感依旧折磨着他的身心。
投影灯悄无声息地亮起,很快会议室便“座无虚席”了。每个人的投影都千奇百怪,夏云烟甚至看到了一只微笑脸的土拨鼠坐在靠中间的位置上,两只小爪子抱着一支笔,非常滑稽。
与会者自称年纪都很大了,他们完全地把会议气氛搞得非常放松,就像是逢年过节亲戚齐聚一堂拉家常一样。
但是这种“家常”却让夏云烟听得冷汗首淌。
夏云烟的父母是时光局最先派出的一批“探索者”,那时穿梭技术比现在还要落后不少(事实上,现在的技术也不甚发达。),人们仅仅发现了两条时空隧道。他们拥有整个时光局最高权限,小小的金属铭牌可以调动时光局的所有资源。
后来技术进步,随之而来的是人心不古。高层也意识到了这件事,停止了发放铭牌,从此之后,探索者牺牲或是退役便上交铭牌,但新一批探索者并不会拥有铭牌。
于是,夏云烟的父亲张乔,成为了少数拥有铭牌的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张乔很快被人盯上了。
那只土拨鼠说,那些人被他们称为“右翼”。
“右翼”是年轻的探索者和开发者,他们想要利用时光技术穿梭时空来求取未来的技术、过去的瑰宝,以满足自己的利欲。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为首的那个把自己裹得像颗粽子的人总结发言,“我们不想一手创建起来的时光局沦为这种脏臭的牟利工具,所以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出‘右翼’分子,把他们清除出时光局。第一步就是找到你的父亲,他有时光局大部分成员名单,以及他所收集的一份疑似‘右翼’的名单。我们这些老家伙己经没那个穿梭时空的条件了,我们现在只能信得过你了,孩子。我们会安排你进行训练,帮你隐瞒身份和行踪,但是找人这件事,我们全要仰仗你呀!”他语气透露着慈爱,“只要你想好了,我们就尽快安排你训练。如果真的为难,我们也不会逼你。”
夏云烟十指交叉,垫在下巴地下,大脑飞速转动进行着思考。
这是一道谜题,一道连谜面都不可全信的谜题。
他不能完全相信他们说的话。
但是父亲的铭牌确实是在他的手上,闪动着象征安全的光点,人却不知所踪。为了这个铭牌,一个青年在昨晚亲手结束了他自己的性命。
为什么要自杀呢?他想不明白,但隐隐感觉到这是问题的一个关键所在。
父亲想通过这个铭牌给他传递什么信息吗?
夏云烟暗自苦笑了一下。父亲于他,比大街上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好不到哪儿去,怎么会心有灵犀,联想到什么只有他们父子才知道的秘密?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从保姆车开始加速的那一瞬间起,他就没有另外的选择了。
于是他抬起头,环顾桌上的每一个人,暗自记下了他们各自的虚拟形象,微笑开口:“时不我待,现在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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