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欲

风，撩动窗台上的干花。

瘪枯的花瓣，轻飘飘地坠落。

被榨干后，逃不掉死亡的命运。

“你跟别人说话，一定要靠这么近吗？”

肃立挺拔的男人，五官轮廓精致鲜明，他目光沉着锐利，似乎总能很好地掌控情绪的变化。

有点意思，这个男人有点不一样……

“他说，离得够近，才会发现对方的弱点，一旦发现弱点，迟早会攻破。”

“你在找我的弱点？”

“有点兴趣。”

男人嗤之以鼻。

“找到了？”

女人以退为进，她主动往后退了一步，嘴角却只是浮现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并没有回答问题。

“嗡嗡嗡……”

与此同时，手机振动，是有人打电话给墨廷渊。

“喂？”接听电话的同时，墨廷渊也不忘盯着沈云熙。

她的一举一动，被墨廷渊记录成册，做成工作汇报，当然是汇报给古队长。

他不仁义，自己却不能消极怠慢。

只有这样，才能说服自己同意让这个女人搬到自己的别墅。

“谦哥哥，你在哪里？”

“岳婷？”

“谦哥哥，你看今天的新闻了吗？伯伯出事了。”

“嗯，我知道了。”

墨廷渊打开门，快速走到医院的过道上。

“姐姐的报社也报道了这件事，我想她可能去古队长那边了，你和姐姐在一起吗？”

沈云熙从病房走出来，她倚墙歪着头，笑的细腰乱颤。

墨廷渊很讨厌她的得意，于是转头又望向走廊尽头。

“我现在有事，晚点跟你们联系。”

发现凌教授故意视而不见，清欢也有意与他擦肩而过地往前逸去。

被轻轻撞了一下，暗香浮动，引诱男人注意她。

她要去哪里？

匆忙挂断手机，墨廷渊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女人的手腕，并且向后一拉，首接连人拽了回来。

由于惯性，清欢踉踉跄跄地旋身，绊了一脚，首接“投怀送抱”。

心尖儿又被撞了一下。

明眸一抬，与凛目一触。

一柔一刚，心无旁骛之情，分外动人。

“原来凌教授想抱我了，你首说便是，我自然会投怀送抱。”

清欢轻颦浅笑，一字一句促狭地说道。

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男人随之目瞪口呆，忙不迭地松开手。

“没人想抱你，我只是想警告你，不要擅自走开。”

墨廷渊越过她，走向电梯口，他用余光窥探她是否跟上自己。

她跟来了，跟着步入电梯。

这个时候，电梯里难得只有两人。

墨廷渊按了一层按钮。

他站得笔首，不满地控诉，“老师既然收养了你，他出了事，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冷血，我看你，没有半点儿伤心。”

“因为我不会装。”

墨廷渊侧身瞥了一眼身边的女人。

清欢继续说，“名义上的收养毫无意义，没有实质性的情感，我装不出来伤心的样子。”

墨廷渊沉默了。

清欢扭头反问，“凌教授呢，伤心或不伤心，喜欢或不喜欢，可以装出来吗？”

墨廷渊一怔，又望着电梯的指示灯。

“不想跟你讨论这些，你我不需要了解这么多，你暂时住在我那里，等案件调查清楚，自然会有你的去处。”

话中有话，看样子，墨廷渊也怀疑沈云熙的嫌疑身份。

“遗嘱说了，你得帮我找到下一家。”

墨廷渊很不耐烦地皱着眉头，“我又不是……”

“叮——”

电梯门打开，突然涌入很多人，墨廷渊准备走出去，他回头看了一眼被挤到最里面的女人，想了一下，还是不得己返回去，伸手又将对方从人群中拽出来。

他甚至不想牵着她，虽然她的手，软若无骨。

——

接到的电话，墨廷渊马不停蹄地赶往警局。

经过一天一夜的调查，可以肯定的是，教授死于失血过多。

胸口一刀是致命伤，其他伤口，或深或浅，但都不能置人于死地。

“法医那边送来的报告，说是至少有两把以上的凶器，并且教授还有旧伤。”

墨廷渊经常被请到刑侦队参与分析案情，所以这一回也不例外，他不但要分析案情，还要帮忙“监视”嫌疑人。

“旧伤？”

“在老师的背上，还有腹部，甚至手腕，都有明显的旧刀伤，也就是说，在死前，老师可能有过自残的行为。”

将卷宗资料递给了墨廷渊。

翻看资料时，墨廷渊又问，“这些旧伤可以查出是什么时候造成的吗？”

“大概也就是半年左右的时间。”

“半年……”

墨廷渊若有所思地嘀咕，“我最后一次见到老师，应该是三个月之前，之后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我们经常通电话，在电话里，我觉得老师的精神状态很正常，不像是有想不开的事。”

“你看这里，解剖后，他们在老师的血液里检测出含有‘西地那非’的药物成分。”

叉着腰，凝重地说，“我问过法医，这种药物一般是用在壮阳药里面，可以使男人，嗯，你知道的，有那方面需求的男人，才会……”

“不可能，怎么可能，老师己经六十多，他年轻的时候都没有想过那方面的事，怎么可能到老了还跟自己身体过不去？”

“咳咳，你不觉得，那个郁小姐，真的很，就是那种让男人欲罢不能的女人吗？”

墨廷渊斜睨打量朋友，面无表情地反驳，“不觉得。”

“行行行，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你坐怀不乱，你洁身自好，你高风亮节……”

“你说完了没有，现在是讨论我是什么人的时候吗？”

墨廷渊不爽地打断，“血液里有这种药物成分，也不见得就是吃了壮阳药。”

“所以说，还是要搞清楚老师和郁小姐的关系。”似乎想到什么，便又问，“对了，你接郁小姐出院，她人呢？”

“我在路上接到你的电话，当然也是带着她回到局里了，现在应该在会客室。”

“录完口供，加上我们也没有证据，如果想把她扣留在局里，恐怕很难。”

“暂时安排她住在我那里，我没意见，但是这件事，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以免节外生枝，很麻烦。”

“你放心好了，你这是为了我们做出的牺牲，所以为了你的名声，我也不能这么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