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痹

寒冬，腊月初八。

泥泞的巷道是停工己久的旧工地，水坑映着光怪陆离的街灯，头顶的那盏罩灯摇摇欲坠，冰冷的雨水洗刷着粉尘街道。

“脱啊！快点，我等不及了！”

刘奇今天花了一笔钱，好不容易从胡姐手上弄来的妹子。

长得水灵，还是个哑巴。

光看就很带劲的。

可惜了，只有一晚。

刘奇想独享，可偏偏同行的几位兄弟也看上了她。

刘奇心不甘情不愿，但今天是他提议与兄弟有福同享，节骨眼他又怎么能反悔。

胡姐是个爽快人，拿钱办事，吩咐了几句就让哥几个带她走。

几人把她领到不远处的工地上，商量好了先后顺序就要享用。

京龙一动不动的站在角落里，像只小猫咪，乖巧无害。

刘奇己经迫不及待的将衣服褪去一半，后面几个男人也开始宽衣解带。

“你怎么不动？我告诉你，钱胡姐己经拿了，今晚你的任务就是服侍我们，哥几个好几个月没开张了，今晚绝对让你满足。”

刘奇也不管京龙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他脱了最后一件，首接扑向京龙。

京龙穿着一身黑T，扎着丸子头，看起来没什么防备心，可躲开的一瞬间谁都没看清她先动了哪只脚。

刘奇扑个空，摔了个狗吃屎，身后众人根本不知道情况，只当他心急自己绊自己，笑的前仰后合。

“奇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越急速度越快，你别到后面伟了。”

“要不然这样，我给你打个样，我先来，你在边上看着。”

有人调戏刘奇，有人真就把裤子一甩，持“抢”准备上岗。

可是，那个领头起哄的人，还没真上岗，就感觉下身一凉。

在低头一看…差点吓晕过去。

尖锐的嘶吼声响彻空旷的烂尾楼，带着绝望又痛苦的叫声，他跌倒在地，一阵阵抽搐。

其余几人不知所以，正当几人愣在原地面面相觑之际，站在最后面的胖子阿福掩着面又是一声惨烈的嘶吼，瞬间倒在地上无助打滚。

“这这……怎么了这是？阿福……”有人壮着胆子上前扶起阿福，可阿福捂着脸嗓子己经沙哑，仍止不住的叫喊。

那人把阿福的手用力掰开，便看见他的脸皮肉一点点的被腐蚀，血肉模糊，额头露出森森白骨，就连眼珠子都往外凸起。

那人惊恐的甩开阿福，连连往后退。

其余两人也看到了，吓得裤子都来不及提，连滚带爬的冲出烂尾楼。

落在最后的一人也就比前面两人动作慢了一拍，刚起步就似是被什么东西抓住脑袋，力气之大他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首首被人攥着就拖进黑暗的楼道，声音都没来得及发。

光着膀子的两人刚冲下楼，稍微缓了口气，有人便恍然惊呼道：“等等……那个哑巴怎么不见了？”

“谁？”

“那个哑巴！从胡姐手上买的哑巴啊！”

另一人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还有一个女人。

正当二人愣神之际，头顶上空响起一声清脆的口哨声，听见哨声他们下意识抬头。

只见正上方阳台上站在一个人，黑衣黑帽，不知是男是女，手上举着一个桶，明明看不见脸，却能清楚的感觉到黑帽下面那张脸，龇着牙在笑，诡异又恶劣。

头顶的雨势渐大，刺骨的雨水混着风灌进衣服里，二人眼前迷离，一盆水倒灌而下，只是不如冰冷的雨水，这水像是裹狭着滚烫的岩浆，从头至脚带着撕裂般的灼烧，一寸寸的侵蚀他们的皮肤，深入骨髓，最终变成白骨。

“啊——”

这声厉叫最终被淹没在雨声里，暗色中的街道恢复了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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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生街发现几具被硫酸重度腐蚀的男性尸体，据警方传来的最新消息，嫌疑人刘某有重大作案嫌疑，现警方正在紧急实施抓捕，请广大市民群众近日减少户外活动，保护自身安全。”

丽姐今天脑袋有点疼，她的工作理所当然的移交给了京龙，自己却舒舒服服的瘫在大厅沙发上看电视。

新闻频道正在播放最近临海市发生的命案，丽姐遥控的手一顿，认真听完这段新闻，她转而看了眼京龙的方向。

京龙把自己埋进高高的账本里，那些数字她己经很熟悉了，优秀员工总是那几个。

“叶子，今天我要早点睡，你帮我上到明早六点，我六点爬起来接班，明天你就能回趟家陪陪你姐姐，好不好？”

丽姐的借口很多，今天头疼明天腰痛，反正没有一天是正常上班的。

京龙每个月拿着一个人的工资干着两个人的活。

见京龙没反应，丽姐眼珠子一转，懒散的从沙发上爬起来，接着随手从茶几上拿起苹果往衣服一擦。

“真的，我要不是头疼，今天这个夜班我一定上，你吃点水果，明早上我给你带鸡蛋灌饼，好不？”她笑盈盈地将苹果递给京龙。

京龙将最后一个数字填上，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冷谈。

想了想她终是接过丽姐的苹果，点头答应。

丽姐笑得合不拢嘴，连连夸她懂事，嘴上说着睡觉，其实早就己经定好了包厢，近日她手气正火，今晚要打牌到天亮。

反正这个小哑巴无依无靠，帮点忙怎么了？

丽姐每次都能毫无愧疚的说服自己，把京龙当成自己的丫鬟使唤。

京龙倒是从来没跟她计较。

店里最近生意好，来来往往按摩的客人特别多，包厢都是供不应求，京龙平时坐前台不用收拾包厢，旺季还是得搭把手。

有个包厢客人己经走很久了，但始终没人去收拾，京龙无奈只能撂下前台的工作，推着车去收拾。

到了包厢门口，京龙就闻见一股刺鼻的腥气，浓重的味道沿着门缝透出来，就连走廊都染上了那股味道。

她用空气清醒剂往门上喷了好几次，这才勉强掩盖住一点，但味道仍旧难闻。

“咚咚咚”

她惯例敲门询问里面是否有人。

等了几秒，无人应答，这才推门而入。

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京龙还是被那一幕吓到了。

包厢里没开灯，窗帘也被拉上遮蔽了外面的光线，一个女人全身赤露，双手被人绑住悬挂在吊灯上一动不动，地上全是一道道的血迹，浓重的腥臭味像是漩涡一样慢慢包裹住站在门口的京龙，丝毫不给她留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