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后来

也许，无论是清羽，还是清羽的姐姐，一切悲剧，早在母亲和父亲私奔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清羽的母亲，也算是出生在书香门第。父亲是县上二把手，母亲是当地妇联主任。清羽的外公在当地出了名的清廉正首，以至于在官场上并不顺利。被调来调去。清羽的母亲是家中老大，几个弟弟一个妹妹都围着这个姐姐转。母亲从小体育和文艺都很好，凭借这个上了高中。那个年代，能上高中的为数不多。这一大家子人都长了一副俊俏的脸。然而，天真漂亮不谙世事的母亲，在二十出头的年龄，遇到了社会经验丰富的父亲。据说，父亲大了母亲整整13岁。油腔滑调能说会道的父亲，很快让单纯善良的母亲爱上了他，并且不顾家人的反对，和他领证，私奔到了几千里之外的城市。清羽始终想不明白，在那个封建落后的时代，究竟是多炙热的爱情，能让母亲抛弃父母家人，不顾一切的随父亲去到举目无亲的千里之外呢。

然而，一到父亲的城市，父亲就变了一副嘴脸，对母亲非打即骂。母亲才发现，父亲己经和一个女人生了一个儿子，只是没结婚。即使有了母亲这位漂亮的妻子，他依然在外面不停的乱搞，还带回家。母亲竟然就这样忍受着。

这些都是后来清羽听姐姐和舅舅说的。母亲从不曾对她说过这些。三岁时候，母亲带她离婚回到了外婆家。然而此时的外公外婆都病倒了。没多久外公去世了。外婆瘫痪并且老年痴呆症，母亲就一首照顾她。在清羽的记忆里，一首有一个镜头，就是父亲拿着一根木头板，压在母亲身上，把她压在炕沿边，使劲的打她。清羽知道，那是两三岁的自己的记忆，是母亲经常挨揍的其中之一的镜头。

好在清羽离开时候只有三西岁，并没有被父亲毒打虐待。可是姐姐们就惨了。天天挨打，干活，不让上学之类的。母亲走后她们就更惨了。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一点不夸张。

那年，外婆轮到小舅舅家照顾了。清羽和母亲也住在小舅舅家里。一个夜里，一个身穿黄色毛衣的姑娘敲响了舅舅的门。清羽在卧室睡着被惊醒，听着客厅陌生的声音，紧接着听到哭喊声。清羽下床走出来，躲在角落，看着眼前短头发的姑娘，她的衣服很破，里一层外一层的，狼狈不堪。只见母亲抱着她，嚎啕大哭。舅舅舅妈也在哭。舅舅喊清羽过去，“清羽，这是你姐姐，你还记得吗”。五岁的清羽己经不记得了。嚷着这不是我姐姐，我姐姐长头发扎辫子。然后也跟着哭起来。

后来，姐姐也在舅舅家住了下来，舅舅给她找了个工作。母亲和她说，自己这就要改嫁了。不能和她一起生活了，只能带着清羽。让她在舅舅家好好工作，好好照顾外婆。

后来，姐姐也是替舅母照顾外婆，照顾舅舅的儿子。端屎端尿，洗尿芥子，都是姐姐在干的。

清羽一首忘不了那晚上狼狈的姐姐回来投奔母亲的一幕。时隔多年，当了母亲的清羽，每次回想起这一幕，就心绞痛的厉害。同样身为母亲，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舍弃自己的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