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这什么也不是,不过是你说夜不能寐,我亲手给你缝药囊扎伤了而己,不过是自己笨手笨脚不会女红的后果,不过是自己永远也比不得女儿家的见证,而己。
斗罗悲切地想,若是提早便能认清这个结果,若是一开始就识趣地避开,若是能似以前那般将自己对男人的喜好深深隐匿,若是没有给他做那个药囊……该多好?
“怎么不说话?”钟凌夜捏了捏掌心里的手,骨节分明,没什么肉。
“王爷,无妨。”斗罗抽回手,藏在身后,轻轻摩挲着,指尖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药囊是你亲手缝的?“钟凌夜抬眼看他,斗罗犹豫着低头,若是女红稍好些,他能说是在集市买的,可这拙劣的手工,便是在市集上随便走上一走,便相形见绌了,哪敢叫他们来顶替?
死就死吧,斗罗想着,轻轻点了下头,大有壮士断腕的悲壮。
始终对不上那双眼,钟凌夜心中莫名生出些烦燥。
“过来。”钟凌夜放下筷子。
斗罗挪了几步,生怕踩到了蚂蚁。
“过来。”钟凌夜继续喊,声音又沉了几分。
斗罗再挪几步,那宽度将将够钟凌夜一脚长。
“我说,过来!”钟凌夜有些凌厉地低喝一声,就连远处的张稷眉头都微微皱了一下,若是在军营,王爷似这般生气,总会有一两个人要受皮肉之苦了。
他听不到二人的对话,钟凌夜的脸色并不好看,张稷忽然好奇,斗罗会做怎样的错事,才会叫王爷气成这般模样?
斗罗暗暗叹气,走过去,转身,拿屁股对着钟凌夜。
钟凌夜就觉得眼前突然多出个圆溜溜的东西。
“你干嘛?”钟凌夜嫌弃地撇撇嘴。
“往日王爷这般时,都是要责罚的。”斗罗低低地说,他竟怀念起那段被他拎起来就打的岁月了。
“转过来。”斗罗的背影落寞得让人心疼。
斗罗失落地扯扯嘴角,若能像以前一样被他再拎起来责罚一下,自己是不是会好受一些?
钟凌夜再次牵了他的手,看食指上的红点,微凸,他仿佛看到有血滴凝结成珠,再被斗罗那双薄唇吮得干净。
“疼不疼?”这样想着,便突然问了出来,钟凌夜竟被自己吓了一跳。
“不疼,谢王爷关心。”斗罗不动声色地又抽回了手,藏进了袖间,隐隐透了些因攥得太过用力而显出的青白之色。
“瞧把你嘴硬得。”钟凌夜不怒反笑,“鸭嘴都赶不上你了。”
斗罗觉得自己哪怕会游一丢丢泳,此刻他都想转身跳进池子里去躲起来。
钟凌夜就觉得斗罗像个做错事的鹌鹑,浑身上下散发出想要逃离的情绪来,唯一对细密浓长的睫毛灵动跳跃,帘似地遮住了他的眼。
“今日随我去军营看看。”钟凌夜给斗罗夹了个蒸饺,“路途有些远,多吃些,以免饿得难受。”
“啊?”斗罗扯回心神,讶异抬头,往日钟凌夜去军营,从未带过他。
“啊什么,不去感受下军营,打仗时如何敢带你?”
猫儿似地,那双眼竟圆圆地瞪着,澄澈清明。
这双眼,太过魅惑。
“是!”斗罗应着,“那下官去准备准备。”
“不用,即刻随我去。”
……
凌王班师回朝,领了五万大军驻扎在城外军营内,虽无战事,却日日操练,从未间断。
斗罗未曾见过如此声势浩大的操练,声若洪钟,气贯长河,势若游龙,整齐如一。
“若能这般上阵杀敌一回,便是死也值了。”斗罗竟看得心血沸腾,激动不己。
“不,你的职责是护佑他们的安全。”钟凌夜说着,指向眼前那五万军士,“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我大夏国的子民,有家,有亲人,不过是他们的肩头多了一副常人看不见的担子。”
斗罗第一次听钟凌夜讲军营,在声势浩大的口号声里,回荡着钟凌夜不大却慷慨的声音。
“我带他们出去,他们便将自己的脑袋挂在了我的腰间,”他指了指自己的头,希冀地看向斗罗,“他们都是好儿男,不该就这样战死在那片黄沙上!我既然带他们出去,就想把他们都带回来,越多越好!”
斗罗第一次见到保家戍边的钟凌夜,声正辞严,心怀军士。
“王爷放心,下官定竭尽所能。”斗罗情不自禁地跪下,信誓旦旦。
他们全都是你的子民,我能做的,便是倾尽所有护他们周全。
约摸过了大半个时辰,士兵们歇息了,张稷说,休息片刻,还会继续,方才是队列,稍后便是战术练习,攀绳爬篱,跃沟穿林。
斗罗立于战鼓边,深邃而悠远地看着校场,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钟凌夜阅完兵,交待了副将些事宜,便领着张稷走了。
少顷,张稷向斗罗走了过来。
“裴先生,该回了。”
斗罗看天,日上三竿了,再不回当真会错过了饭点。
“有劳。”斗罗行礼,跟在张稷身后出了营门。
钟凌夜的黑骠大马打着鼻息,有些不满地看着斗罗,似是嫌他走得慢了,打扰了自己想要撒蹄狂奔的雅兴。
“王爷。”斗罗行礼,进了张稷给自己准备的马车。
钟凌夜策马绝尘而去,快到斗罗只来得及捉住了一道黑色的影,闪电般转瞬即逝。
是自己怎样都抓不住的光。
……
竹林幽幽,枝繁叶茂。
林风轻拂,林叶沙沙。
林子里天然形成了一方空地,翠竹环绕,竹香宜人。
钟凌夜下了马,黑骠大马许是奔得累了,径自去了一边休息。
“埋锅造饭吧,此处景色不错。”钟凌夜说着,去了马车边,掀开帘,“来,今日让你尝尝军营的伙……”
斗罗倚窗而靠,正闭目养神,一幅长睫毛轻微抖动着,朱唇微启,玉石般的牙若隐若现,钟凌夜竟看得错了神。
可笑自己堂堂大夏国西皇子,多少女子在自己面前大献殷勤,皆是坐怀不乱,今日竟会因一个男子随意的睡颜乱了方寸。
一定是饿晕了。
这是张稷第二次见着自家主子同手同脚。
兔肉飘香,斗罗感觉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悠悠醒来。
马车不知何时停了,外面有笑闹声,还有不断传进马车的阵阵肉香。
“过来,刚烤好的兔肉。”钟凌夜最先看到了从马车里出来的斗罗,挑了只烤得金黄酥脆的兔子,扯下条兔腿递给了他。
斗罗道了谢,也不矫情,坐下便啃起那条兔腿来。
军营里的伙食给斗罗的感觉就是大气。
若论烧烤,斗罗也没少吃过,街边竹签串成的肉串,在炭火上翻来覆去地烤,小块的肉在嘴里打个转儿便没了,如何能与此刻相比?
扯上一大块,蹭上点盐巴,一口香喷醉脆的肉,一口入喉爽辣的酒,当真是足够豪爽。
斗罗觉得吃上这样如此美味的食物,就连近日来压抑的心情都好了许多,消失了许久的笑颜不自觉悄然爬了回来,苍白的气色里都晕上了层火焰的红光来。
于是一个吃得心满意足,一个看的心满意足。
钟凌夜觉得若是一早便带他出来一回就好,那张笑脸就是好看。
斗罗吃得开怀,偶尔还会和兵士们碰上一碰,呷上口小酒,嘴角的油闪着锃亮的光,钟凌夜抬袖,替斗罗擦拭起油腻腻的嘴角。
斗罗瞬间凝固。
他甚至忘记了咀嚼满嘴的食物,绣着暗金丝线的上好布料就那样拂过了自己的嘴角,顺滑地,带着冰丝的质感。
钟凌夜在看自己,又没看自己,他的眼里分明是满满的眷念,纠缠着幽远的思绪,斗罗却能看出那份纠缠缠绕的却不是自己。
李窈就这样坐在面前,还是那个样子,甜甜地笑着,嘴角沾着些糖粉,钟凌夜忍不住伸手,想要替她擦净,如二十年前她替自己擦净满嘴糖粉般。
“窈姐姐……”钟凌夜嗫嚅着。
斗罗坐着一动不动,心尖被刀尖扎了一下,血汩汩地,下一刻便浸染了整颗心脏,痛,且凉。
李窈的身形很快淡去,面前的影子渐渐真实,斗罗像只受伤的鸟儿,颤巍巍看看自己,仿佛自己再扎上一刀,他便会丢了性命一般透着绝望。
钟凌夜收回手,心间莫名又是一阵烦燥。
他提起一壶酒来灌了一口又一口,袖口兔油的味道刺激着他的鼻子,不断提醒他刚才就是用这只袖子替斗罗擦了嘴角的油,可他刚才看到的李窈又是怎么回事?
李窈己经很久没有从他的梦里出现过了,似乎是对上斗罗的眼以后,那双绝望的、求助的眼,突然闯进了他的梦里,就这样搅得他心烦气燥,甚至时时产生错觉。
李窈,你是在怨我当年没有救下你么?
你可知道,那场暴乱里,斗罗失去了他唯一的亲人?
兔肉不再香了,钟凌夜看着就连吃怕也变得越发谨慎的斗罗,心里五味杂陈。
气氛突然凝重起来。
张稷跟随西皇子在边关征战多年,无论在何时何处,他都随时保持着高度的警戒,所以当他听到竹林中传来不易察觉的稀碎脚步声时,他己先了任何人拔出佩剑。
跟着钟凌夜出来的兵丁都不是普通兵丁,而是训练有素的边关战士,张稷拔出佩剑的时候,无论是吃肉的,还是喝酒的,抑或烤着兔肉的人,都立刻站了起来,分散开,将钟裴二人圈护在了中间。
来人个个黑巾蒙面,手持大刀,目露精光,那架势一看便知不是乌合之众,连站位都相互间暗自照应着,训练极有素。
张稷看得出,这些人,不是军营中人便是有组织的江湖武人,前者,皇城之下能强过西皇子军营的人,至少目前张稷还未发现,西皇子带兵从严,个个骁勇善战,皇城中无人能及,更别说来上这么几个人来送死了。
那么,这些人便只可能是有组织的江湖武人。
也就是所谓的杀手。
西皇子长年在边关,皇城中又有谁会恨他到要找杀手组织来对付他?
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这么快就有人按捺不住了么?
钟凌夜连眼睛都未曾抬一下,撕下两块兔肉,蹭了盐巴,一块自己细细嚼着,一块递给了斗罗,“本王今日难得在此歇息,是哪条狗的鼻子如此灵敏,这么快就跟来了?”钟凌夜很仔细地想了今日的行程,都是张稷一手操办的,未经他手,所有的临时起意都被对方算计了进来,钟凌夜不屑冷笑,“看来,你们在本王府上埋下了不少暗桩啊。”
言毕,钟凌夜凌厉的目光射向黑衣人中的领头人,领头人微微一震。
这领头人心里不得不暗自叹弗。
他并没有站在人群的前面或是中间,钟凌夜仅仅只是凭了大家在站位时稍稍顾及了一下自己,便一眼看出了自己的身份,这是怎样凌厉的眼神,难怪他在边关长年征战,战无不胜。
凌王殿下果真不容小觑。
斗罗有些心慌,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又手无缚鸡之力,最重要是早上钟凌夜叫了便走,自己的宝贝褡裢都没来得及拿上,这会儿竟完全帮不上一点忙。
若打起来,自己恐怕要拖累钟凌夜了。
“别怕,去马车边等着。”钟凌夜似是读懂了他的心思,微笑着起身,护着斗罗躲到了马车后面,差了几个兵丁保护。
“护好他。”说完拿了佩剑便出去了。
“王爷,小心。”
钟凌夜笑,他竟觉得斗罗此刻像极了小莲,张稷每回跟自己去边关,小莲都是这般依依不舍,担惊受怕的模样。
“放心,很快便好。”
钟凌夜没时间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将斗罗和小莲作比,也没时间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让他放心,好像他就该如此,哪怕再危险,也要留一份安心给斗罗。
那个黑衣头领比了个手势,黑衣人们分成三拨,举刀便向他们杀了过来。
钟凌夜暗自冷笑,果真训练有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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