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渊【刑侦】

海城理工大学旧实验楼，案发现场。

“祝教授来了。”刚到现场，段景彪带着讨好的笑伸出了手。

祝宸一看见他满脑子都是李云韬在办公室说的那些话，对段景彪没有什么好脸色，自然也没有伸出手，眼神向面部肿胀发烂的尸体示意了一下“抱歉，洁癖。”

惯会装腔作势。

沈渊冷哼一声带着戴好手套的李云韬去了靠近尸体的地方检查。

虽然他也乐得看见段景彪吃瘪，但不代表他就要理会祝宸。

还没来得及靠近尸体，就被刚检查结束的顾倾玥拉住了手臂“来的真是时候，现场差不多检查完了，沈哥搭把手跟我把尸体拉回局里，尸检一做我最快下午就能给你们出报告。”

“你可真会拉人。”虽然沈渊话说的极不情愿，但还是伸出了手“你家曹儿呢？”

“旁边仓库。”将尸体小心翼翼装入专门的袋子后，顾倾玥伸手指了指库房的方向“许蓉蓉的面部损毁的挺严重，还残留着一点化学试剂的味道，阿泽去核对库房有没有少了什么化学试剂。”

沈渊了然的点了点头，这一点很重要，凶手故意损坏死者面部，不像是失手激情杀人，化学试剂的味道残留，也说明了凶手有一定的生物或者化学方面的知识。

顾倾玥指挥着他们转移尸体，回过身看见了蹙眉观察环境的祝宸。

“哥？你怎么来了？”顾倾玥一蹦三跳的跑到祝宸面前，隔着口罩祝宸都知道她在笑“你应该审讯阶段过来才对，怎么？突然想参与侦破过程了？”

“怎么在现场你都能笑得这么开心？”祝宸用眼神示意不远处伤心欲绝的许蓉蓉父母“收敛点，小心他们冲上来挠花你的脸。”

“见到你我开心嘛，你多难约啊，我见尸体的频率都比见你的高。”

“这什么奇怪的比喻？”祝宸皱着眉后退一步，离刚做完尸体初步检查的顾倾玥好几步远“跟我讲讲案子？”

“回局里呗，还要复盘的。”

下午，重案组。

祝宸回学校了，原本他也只是到审讯阶段才会过来，段景彪听上司说重案组全员参与此案才拉了他过来，他也刚好借口过来看看某个人。

而下午的会议因为段景彪一向看不惯沈渊，也没让他参加。

下班后，李云韬用案件详情敲诈勒索了沈渊一碗粉儿。

案件进展出乎意料的顺利。

根据法医顾倾玥和痕检员曹泽璋的报告，许蓉蓉头部的伤口并不致命，而是死于吸入光气导致的窒息。初步判定死者与凶手发生正面冲突后，凶手猛地一推，使死者头部撞到桌子倒地昏迷，死者昏迷后，凶手将其拖拽至窗边，随后用氯仿浇在了死者面部。

现场痕检发现了部分拖拽痕迹，基本可以确定拖拽路线。

氯仿为无色透明液体，与光发生氧化反应生成剧毒气体光气（碳酰氯），光气易水解，是剧烈窒息性毒气，尸检结果表明，死者出现的肺水肿现象是吸入高浓度光气所致。

死者面部及身体的部分损坏，是强酸所致，初步判断是浓盐酸与浓硝酸的混合物，王水。

而曹泽璋闻到的化学试剂残留的味道，便是王水散发的氯的气味。

“……”看着李云韬嗦着粉说着惨不忍睹的案件详情，沈渊瞬间没了什么食欲，兴致缺缺的搅着碗里的粉“看来这凶手是恨透了许蓉蓉啊。”

“目前有两个嫌疑最大的，我觉得都有杀机。”

“你觉得？”沈渊看了看他的吃相，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李云韬吃饱喝足，抽出纸巾擦着嘴“一顿烧烤，我就告诉你。”

“组里这么多人，我不见得非要从你这里知道。”沈渊咬牙切齿，李云韬这厮最会趁火打劫“我知道的不见得比你的少。”

“老段不是没让你参加会议吗？”

“难道我不能自己查？你以为你们开会的时候我就乖乖坐在那儿等着？”

“倒也是，那你跟我说说呗？”

“一顿烧烤。”

“…头儿，咱俩这交情，你看你咋还跟我谈这些…”

“那就两顿。”

“…”

呸，坑我的时候你俩真是一模一样的嘴脸。

李云韬觉得嫌疑人有两个，而沈渊觉得应该是三个。

凌赫，海城理工化学系大西学生，许蓉蓉的暗恋对象。凌赫是学校出了名的八爪鱼，秉承着不主动不拒绝不承认的“三不”原则祸害了不少海城理工的女同学，死者许蓉蓉也是其中之一。案件发生一个月前，许蓉蓉在学校论坛公开要求己经有正式女朋友的凌赫给自己一个说法，并上传了自己和凌赫的亲密照片，该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学校迫于舆论压力，以私德有失的原因取消了凌赫的研究生保送资格。

陈晓雨，凌赫同班同学，也是凌赫公开的女朋友。许蓉蓉爱凌赫而不得，转而记恨上凌赫的正牌女友，伙同自己闺蜜采取各种手段欺凌陈晓雨。包括私自篡改陈晓雨毕业论文，破坏其实验数据，匿名向校领导举报不实信息，编篡陈晓雨谣言等，致使陈晓雨被所在的课题研究小组除名。

李云韬认为凶手就在他们两人中间，毕竟被耽误了前途，杀机还是挺大的，更何况两人都是化学系的同学，熟知各种化学试剂，旧实验楼也经常去。

这番推论算是正常，但沈渊认为还有一个嫌疑人。

就是那位死者的闺蜜，季檬。

季檬和许蓉蓉是高中同学，据说两人感情很好，也顺利的一同考入海城理工，许蓉蓉家境很好，经常接济季檬，可能作为回馈，季檬在学业上对许蓉蓉的帮助很大，许蓉蓉对陈晓雨的欺凌行动季檬同样参与其中。

“小姐妹俩感情这么好，季檬怎么会杀了许蓉蓉？我在学校走访的时候，好多同学都说许蓉蓉失踪后季檬到处托人找她，找到尸体后都哭晕过去了。”

“许蓉蓉是个富二代。”沈渊起身付钱顺便一脸鄙夷的撇了李云韬一眼“富二代该有的毛病，许蓉蓉一样也不少。她们俩之所以关系稳定，一方面是许蓉蓉舍得花钱，一方面是季檬足够低声下气。”

“这什么奇怪的稳定关系？”李云韬很不解，还是站起身跟在付过钱准备离开的沈渊身后。

“怪我怪我。”沈渊回头笑着跟他打趣道“我要是富二代，一定让你体验体验季檬这种小跟班儿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