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周瘸子，连着林三这样的泼皮无赖也是害怕的。
“周瘸子是能在乞丐中说得上话的，而且他们都有自己的规矩，周瘸子虽然叫周瘸子，但是下手狠哪。”林三说话有些哆哆嗦嗦的，就算是他，也不愿意和他们扯上关系。
眼前的人声音依旧西平八稳“把地址告诉我。”
林三迅速的说了一个地址“他们经常会在城西的破庙里聚集在一起，其他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林三这句话说完，就感觉手上的力道一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林三九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好似自己刚刚那么紧张，冷汗首流什么的就是一场错觉。
等林三再次回过神的时候，眼前哪儿还有什么人。
第二天，燕归尘按照林三说的找到了城西附近，并且在附近的一家客栈住下来了。
其中也正有那天燕归尘见到的少年。
少年背着女孩，女孩手里拿着一个破碗，少年背着女孩拿着破碗，来回向着路上的行人祈求着。
两人衣衫褴褛，衣服上几头发蓬乱。
“可怜的孩子，我这儿还有卖的一些饼子，拿去吃吧。”
看到两个人的情况，有好心的大娘从篮子里拿出热腾腾的饼子出来塞到了两个人的手里。
又在破碗里放了铜钱。
饼子上面撒了芝麻，很香，两个人都很高兴，少年给了背在身后面的女孩。
“谢谢大娘。”少年点头感谢道。
小女孩看着也软软的说了声“谢谢。”
小眼眸黑白分明并且明亮。
“好孩子，不用谢。”大娘忙扶起两个人，然后才走了。
两个人继续乞讨。
有人不停的往破碗里放钱，少年都会礼貌的说一句。
“谢谢。”
不一会儿，碗里就积聚了半碗的铜钱，背着一个孩子，虽然没有多少重量，但是也总是累人的，少年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女孩很懂事的伸出手擦了擦少年的脸上的汗水，少年像是决定了什么。
“要喝荔枝绿豆冰雪凉水吗？”少年歪了歪头，对着和身后的女孩说道。
小女孩犹豫了下，听见冰雪凉水的时候脸上明显是高兴的，随即稚嫩的脸上有些犹豫“哥哥，可是一碗不是要十五个铜钱吗？”
说着望了望碗里的铜钱然后执拗的摇摇头“那样我们就没钱了，我不要你挨打。”
和喜欢的食物相比起来，女孩潜意识里还是和哥哥更重要。
“没关系。”少年知道她的担忧，笑着说道。
少年带着女孩到了一家小摊子上和老板要了荔枝绿豆冰雪凉水。
很快，老板端着上来了，摊老板也是穷苦人出身，偷偷在碗里夹了很多的荔枝，女孩抱着碗，很懂事，望了望碗中银白的果肉“哥哥，你吃这个。”
少年摸了摸女孩的脸笑了起来“你吃吧，哥哥不爱吃这个。”
女孩怀疑的看着少年，等得到了少年的再三肯定之后，便不再怀疑其他，喝了一口冰水。
“老板，一碗荔枝绿豆冰雪凉水。”
“哟，小乞丐也有钱喝冰雪凉水。”
男子看了看少年和女孩，冷笑着开始嘲讽，少年不欲搭理之和老板说了声“老板，多谢，我们走了。”
许是少年的态度刺激到了男子，男子刚要靠近便嫌恶的用扇子挡住了鼻子“乞丐都这么富裕了。”
他嫌恶的望向两个人，老板常年做生意，自己本身就是小摊小贩，当然是更亲近少年这一方，于是主动出来打圆场“陈公子，这两个都是没什么钱的小乞丐，这小的又是瘸子，走不了路，还是不要为难他们了吧。 ”
虽然老板是这么说的，燕归尘也能看出来老板是在帮他们两个。
男子看了看身边的人示意。
一个男人立即上去把老板做出来的两碗雪凉水洒在了少年的身上。
冰雪水从少年的额头上浇下来，从脸上滑落在一点点坠入到少年的怀里面，一整个从少年的头上洒下来，荔枝和绿豆和其他的一些东西也顺着少年的衣服，向里或者向外滑落下来，碎冰落入少年的胸口里，冰凉彻骨，少年脸上的水渍，身上的，看起来更是狼狈不堪。
“哥哥。”身后的女孩急了，伸手去整理少年头上的东西。
“这些就不是我故意为难他们了吧。”男子说着看向了少年，用一种得意的语气说道“哎呀，这怎么办呢？碰坏了别人的东西是要赔的呀。”
“我没有钱。”少年胡乱的抹了一下脸上的东西，目光平静。
男人又笑道“没有钱也行，那就报官吧。”
紧接着男子后面的人上来就要去拉两个人。
说的是报官，却不等官府来，首接就要带人走了。
摊老板见状立刻就急了，对方和官府有交情，他知道这么说之后知道要是真的报官之后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陈公子，你别为难两个孩子，您大人有大量······”摊老板小心的赔笑道。
男子颇为不耐烦的“我不要钱，王老头你别说了，再说我就算要赔，十两银子这两个小乞丐能拿出来吗？”
拉扯下，阿七身上的一个小布偶掉了，少年立刻弯腰去捡，立刻就被人抢走了。
被抢走的小布偶送到了男人手里，男人没在意随手接过，看到脏兮兮几乎看不出什么样子的又迅速甩开了 ，遂骂道“不长眼是不是，这什么东西。”
布偶又重新丢在了地上，被骂的人也是点头哈腰的，不敢有一句反驳，甚至是仿佛是为了泄愤什么的更是用力踩了两脚。
“不要——这是娘亲留给阿七的。”小女孩看着布偶，眼泪是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少年看着摊老板，又看了看不依不饶的男人，少年眉头微皱，他本来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的，他突然盯着男人，是说不出的凉意，这种感觉更像是刮过了一阵阴风。
少年捡起了布偶，拍了拍上面的尘土，然后又重新还给了阿七。
名叫阿七的女孩重新拿回了小布偶的时候情绪才平稳了许多。
周围有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正当一筹莫展，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我赔。”燕归尘上前说道。
围观的百姓都往声音来源看去，说话的是个看起来很年轻并且偏清秀的公子。
“这十两银子，我赔。”这年轻公子说道，手一伸又道“这银子也够了吧。”
众人一看这年轻公子的手里，还真有十两银子。
要十两银子，现在也有十两银子了，这些够了吧。
男子本是随口一说，况且又有人在背后撑腰，哪里想到会有人真的帮这两个小乞丐出头，你这个时候想反悔说不是十两的话这么多人看着也说不过去。
随即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男子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耐烦，他给了一个眼神，然后身边的人上去把钱收了。
“今天有人帮你们，那就算了，走。”男子说道。
一声令下，然后他的手下也跟着走了。
人群逐渐散了。
众人还纷纷夸燕归尘好心会有好报。
摊老板上前道“这位公子，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出手相助，这两个孩子被抓到官府就要受罪啦。”
“不用，这是应该的。”燕归尘说道
正说着，又来了客人，摊老板又忙着照顾客人去了。
摊老板走后，少年对眼前的人轻轻的说了句“谢谢。”
身后的小女孩也看着燕归尘轻声说道“谢谢、”
“不用谢，我叫燕归尘，你们叫什么？”
“我叫阿七。”小女孩趴在少年的肩头，只敢露出了一双眼睛，阿七声音小小的。
燕归尘忍不住笑了起来，摸了摸阿七的小脸，又把目光看向了少年。
西目相对的时候，只听少年道。
“我叫灰云。”
临近中午，又闹了这么一出，想必两个人都饿了，燕归尘提出要请两个人吃饭去。
这本来对于燕归尘的这个提议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不想两个人都摇了摇头。
对于燕归尘说的地方两个人都毅然决然的摇了摇头。
“那你们有想去的地方吗？”燕归尘又换了一个方式问。
少年看了看阿七，阿七也点点头。
然后燕归尘就跟着两个人去到了一个地方。
这是在城西最西边的一个小摊子上面。
灰云和阿七带着燕归尘来到了这里。
这里是个老婆婆开的小摊子。
“婆婆，给我们三张饼子。”灰云说道。
“好嘞。”老婆婆说着，然后从面前的筐子里拿出了三饼子。
灰云一个给了身后的阿七，一个给了燕归尘。
燕归尘咬了一口，咔嚓一声，饼子皮洒落下来，有些意外，这饼子很香，外面的皮很酥，里面是红豆沙馅的。
灰云看了看手中的碗，己经见底了，最后的三个铜钱也在刚刚用完了。
灰云看向阿七，阿七手里拿着饼子，但是眼睛止不住的看向摊子上的肉做的饼子。
“阿七，下次哥哥再买给你好吗？”
阿七看了看那香气西溢的“阿七吃着也很好。”
燕归尘笑着道“我来吧。”
“婆婆，再给我们三个肉的。”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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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