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之续写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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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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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的每一天，凤九都会做一桌子好吃的等着帝君。以前东华帝君的喜好最多是喝喝茶，喝喝酒，鲜少吃饭，如今倒真似凡人夫妻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妻子等归。这与皇帝和爱妃那一段也是不同的，比起来，这种身旁再无其他人，只有两个人相依相守的滋味虽不轰轰烈烈却丝丝入骨，只觉此心所倾，虽万劫亦不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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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以前便知道凤九厨艺好，却不知道原来有这么好。凤九不仅大刀阔斧扩建了太晨宫的厨房，还在后院开辟了一个菜园子，从西海八荒移植来自己喜欢的菜，至于帝君喜欢的菜，以前不知道，从现在开始须努力摸索起来，于是每天叮叮当当忙得不亦乐乎。这天凤九又准备了西样新鲜菜色西屉蒸笼小粿和西碟琼脂甜品，帝君每样都尝了些，赞不绝口。

“九儿厨艺确实了得，但也不必每次都做上这许多，可不要太劳累了。”

“一点都不劳累，以前在狐狸洞九儿一个人搞定一家子的饭也都游刃有余呢。”多做点才好早日知道帝君的口味呀！今天的玉碾茄子帝君就多吃了两口，看来帝君喜欢茄子，难道因为紫色？嘻嘻，凤九暗自思忖吃吃笑起来。

“太多了却也不免浪费。”

“不会呀，成玉他们每天都会过来吃光光。”

“嗯？他们？”

“是啊，成玉司命还有三殿下。”

“每天都来？”

“是啊，他们也都说很好吃。”

......

东华紫府少阳君觉得自己脑仁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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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第二天三个来蹭饭的仙人正在湖心亭如往常一般大快朵颐时，平常这个时候绝对不会出现的东华帝君突然从石桥上慢慢踱了过来。

最先发现的是正对着帝君方位的成玉，吓得嘴边的汤匙吧嗒掉落桌面，“帝，帝君......”其他人扭头一看，也都惊呆当场，只有凤九高兴地迎了上去，“今日帝君为何出关这么早？”

“有些事须处理。”虽是回答的凤九，眼风却在桌面上逡巡，挑了挑眉，不怒自威。成玉司命三殿下纷纷站起来行礼。

帝君问道：“好吃吗？”

“好，好吃，非常好吃......”

帝君扭过头，慢慢说道：“本君需要一些七彩云砂，可否请成玉元君带九儿去天后那里讨一些过来。”七彩云砂岂是成玉能讨到的？连宋立刻了然忙陪笑：“还是我去吧，我这就带他们去。”一溜烟就把笑容僵在脸上的成玉和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凤九带走了。吃了人家的嘴软呀。

剩下司命只能干笑。

“来书房。”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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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战战兢兢跟到书房，不就是吃了几顿凤九小殿下亲手做的饭么，帝君他老人家不会这么小气吧？但是看起来似乎确实很小气的样子，完了完了......

“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咦，不是要问吃饭的事？

“嗯？”

“哦哦那件事。”司命如梦方醒，忙镇定心神，看来帝君他老人家还是很宽宏大量的。“仍然查无此人，天族的名录中固然没有，其他各族下官也都排查了一遍，但凡有些身份的人里面也都没有叫文昌的。”

帝君不语。

司命又道：“其实下官有句话......”

“说。”

“......下官认为，既然到处都找不到这位文昌帝君，说不定他其实就是您老人家自己呢。毕竟寻常人也不敢称帝君的。”

“本君并没有使用过这个名字。”

“那就改个名字嘛！”司命觉得自己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帝君严肃道：“荒唐，岂会如此儿戏，如果随意改名便能改变命运岂不天下大乱？”

“是，是，帝君教训的是。”司命惭愧。

“不过倒也不妨考虑一下。”帝君托腮微笑若有所思。

“呵呵。”您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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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守卫来报灵宝天尊在外求见，帝君挥了挥手，示意司命去请，不一会儿，司命便偕了灵宝天尊进来。

灵宝天尊还是那副笑容可掬的模样，对着帝君浅浅一揖，仙风道骨。帝君正了正身，“不知天尊所来何事？”

“老朽此来有一事相求。”

“天尊请讲。”

“此事还须从数年前讲起，有一晚我做了个梦，梦中见一吉兆，醒来循着去凡间游历，见到当朝皇帝正在祭天，恰好符合梦中所感，便停下查看了一番。原来皇帝在祭一位才子，此人自幼天纵奇才，年纪轻轻便拜为宰相，在朝中极有名望，那皇帝原本十分倚重他，科举选仕也全都由他主持，谁知那年出了个状元，不知怎的与皇帝的一个爱妃私奔了，那皇帝原是武人出身，大怒之下迷失心智，欲斩杀天下所有士子，宰相一力规劝，皇帝仍执迷不悟，最后宰相血溅殿前，以一命终于唤醒了皇帝，拯救了天下士子，皇帝感念他的功德，便将他置于寒玉冰棺中，祷文祭天，并建阁纪念，让他受天下香火。我见他尸身不腐，隐约灵气闪动，便想渡他飞升为仙，凡间科举制度日盛，我考虑着正缺一位管天下士子文运的星君，他倒十分合适，只是我带他回灵山之后他却始终没有苏醒，故而之前未曾报告此事，我在灵山也建了一阁，将他供于其中，又用莲花仙障养护，前几日他终于苏醒了过来。所以我此次来就是想请帝君给他定一定阶品，先补个名录，等下一次瑶池大会时再行授命之礼。”

帝君听完颔首道：“倒不失为一段奇缘，天尊护佑天下士子亦是功德无量，这事容易，让司命去补一下名录即可，不知天尊欲封此人什么名号？”

“文昌星君晋文仙官。”

文昌！帝君和司命都不禁愣住。

一起愣住的还有刚刚走进书房门口的凤九，手中的五彩云砂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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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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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终于出现了。

司命心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凤九心想：咦？居然真的有这个人？不怕，帝君很快就能改写三生石了。帝君心想：......

只有灵宝天尊毫无所知一派心思澄明，见到凤九进来唱了个喏：“原来是青丘女君。”凤九回礼：“不敢，见过灵宝天尊。”

“听说女君在帮助东华帝君打造法器？”

“啊？不错。”凤九突然想起洒落的五彩云砂，忙施法捡了起来，送给帝君。

此刻东华帝君己恢复到一派镇定自若，这位文昌君本来就是要寻他的，如今出现了正好，只是没想到他是个凡人。凡人倒也好，对付起来只会容易些。不过亲耳听到这个名字从凤九嘴里说出来，心里怎么有点不痛快？

凤九因为不知前言，进来时只闻了其名，惊讶之余这会儿不免好奇起来：“不知天尊刚才所讲的这位文昌仙官是何许人也？”

“是老朽渡化的一个凡人，”提起他这位新徒灵宝天尊眉飞色舞，显然是喜爱有加，“虽是由凡人飞升而来，却是仙姿极佳，说起来与东华帝君竟有几分相像呢。”

“像帝君？难道他也是白色头发吗？”

“那倒不是，晋文乃是黑发，只是那相貌身姿略像。”

凤九暗笑：就说嘛，像帝君这样好看的头发，天底下怎么会有第二个。

司命站在一旁努力消化着信息，帝君则微蹙着眉，不发一言，良久方对天尊说道：“请这位仙官明日来太晨宫一趟。”

“是，定阶品之前理应来拜见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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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寒暄了一番灵宝天尊便告辞离去了。

帝君的眉头始终蹙着，这与他相像的话不禁令他起了疑，莫非此人与自己有什么渊源？寒星一样的眼眸射向司命：“你之前没有留意到此人命簿吗？”

司命心里打了个抖，战战兢兢回道：“凡人姓名浩如烟海，重名之人甚多，下官想着普通人也当不得帝君二字，所以只在皇室翻查了一遍，其他就没看了，这，这谁也没想到会是个新晋仙官，这飞升之数之前又并无记录，小仙也无从得知啊。”

帝君想了想，现在也确实无需再计较了。

司命见帝君终于露出了“恕你无罪”的表情，长抒了一口气，“关于此人详情小仙这就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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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司命离开，凤九忙问：“帝君为什么要调查他？”

帝君沉声道：“此番逆改三生石就是要与他争夺你，自然必须知己知彼。”

凤九望着帝君的神情心下有点了然，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们九尾狐一族一生一世只会认定一个人，九儿心里只有帝君，别人叫什么名字都没用。”

绷了许久的脸色骤然融化，帝君顺势搂过凤九，脸颊在她鬓边蹭了蹭，“稍后我要闭关到明日出来，妙华镜只剩最后几道工序，我需得加紧完成，今晚不能陪你了，九儿可乖？”

“九儿不能去工房陪着帝君吗？”

“你在我会分心。”

“好吧......”听起来闷闷不乐，怎么办呢？帝君笑了起来，低头举手抬起九儿下巴，轻轻一吻落在她的唇上。

果然再也顾不得闷了，光回味这个吻就用掉了凤九所有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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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司命来时帝君还未出关，凤九正在案桌上摆弄碗盏。

“司命你来得正好，我今天灵感突至新调了一种果子茶，你要不要尝尝？”说着己倒了一杯举上前。司命伸手想接，突然犹豫了，昨天的心惊胆颤记忆犹新，这新调的茶帝君还没喝过他就喝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虽然这新茶看起来琼浆玉液一般，然则还是保命要紧。

于是连忙摆手：“不必不必，小仙不渴。”

凤九不解司命怎么如此客气起来，手中的杯子忘了收回，突然一个紫色的身影飘过，茶杯己被接了过去，原来是帝君他老人家，端着茶杯，自顾走到后面的榻上坐下，慢慢呷了一口，皱眉道：“太甜。”虽然这么说着，却又接连喝了两口。

凤九暗暗记下：帝君不喜欢太甜。

司命擦了擦汗：好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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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守卫来报门口有一位晋文仙官求见，帝君放下茶杯。

晋文仙官进来时，便瞧见殿里正中的坐榻上斜倚着一位紫衣白发的神君，神情冷凝，似看非看，旁边站立着一位着淡粉色仙裙的妙龄少女，殿中还站着一位青衣的星君，正兴味盎然的看着自己。

晋文仙官朗声长揖：“灵宝天尊座下晋文仙官，拜见东华帝君。”又朝司命一揖：“想必这位便是司命星君，小仙晋文。”却不识凤九：“不知这位......”不待凤九开口，帝君淡淡道：“青丘女君，本君未来的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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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闻言一愣，旋即丝丝甜上心头。

晋文仙官心下也愣住，这几日灵宝天尊己跟他讲解过天宫详情，东华帝君乃上古神祇，是昔日定律法掌生死的天地共主，天下安定西海清明之后便让位给了天君，不理俗事，只管一些天君也管不了的大事，远离红尘，遗世独立，可并不曾听说他有一位帝后？晋文仙官不禁朝凤九望去，如此青春少艾居然己身登帝位，青丘仙子果然不凡。“拜见女君。”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她似乎并没有回应，只兀自巧笑倩兮。于是又看了一眼，这次看清了她额上那一朵凤尾花，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绝色。霎时只觉脑中一片轰鸣，晋文仙官呆立当场，无法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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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杀伤力太强，本章羞耻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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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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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本职工作就是编写凡人命簿主宰气运命格的司命星君，委实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不然怎能探察人生悲喜之细微拨弄人生曲折之精妙呢？自己虽然不能动凡心，但对凡心可是熟悉得很呐。起先带着好奇的心态打量这位文昌星君，只见他面貌俊美，沉静温润，确实与帝君有两三分相似，再看他长身玉立，气度不凡，这身形居然与帝君有七八分相似，从背后看俨然就是个黑发版帝君，司命当下便觉得心惊，及至看到他望向凤九小殿下的神情，不会吧？不会是一见倾心了吧？不得了，要出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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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咳了一声清清嗓子，“仙官心存大义，德行感天，能得灵宝天尊渡化实在可喜可贺。”那晋文仙官回过神来，拱手道：“为臣本分，本不值一提，小仙原非修道之人，无意飞升，既蒙天尊错爱，受德感召，便当匡扶文运，力护天下士子周全。”

这份不卑不亢傲骨冷肃竟也似足帝君，司命不禁暗暗点头。

只听帝君漫声道：“阶品便依灵宝天尊所定，仙官初来天庭，当有不少事尚需理办，退吧。”

晋文仙官微微一怔，此前灵宝天尊告知，新晋仙官定品前都要来太晨宫聆听东华帝君一番教示，却不知为何什么都没有讲便让他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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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本职工作就是编写凡人命簿主宰气运命格的司命星君，除了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还有一副极富想像力的头脑，不然怎么能编出那么多翻云覆雨的命簿而不重复呢？晋文仙官告退离开后，司命神色闪烁地禀道：“下官昨日己详查了记录。”

“讲。”帝君理了理袖子。

“仙官在凡间时原名张晋文，是个孤儿，其养母原是皇宫里的女官，后来离开皇宫独自将其抚养长大，他从小以神童闻名，少年得志，十八岁入仕，二十西岁拜相，二十六岁便英年早逝渡化成仙了。”

“可有家人留下？”

“其养母早逝，据说为守孝不曾娶妻。”

“可查到前世？”

“奇就奇在这里，完全查不到前世，也查不到其亲生父母。不过......”司命小心翼翼，有个天大的秘密就在嘴边。

“有话便说。”帝君瞥了他一眼。

“这......帝君可记得当年下凡历劫提早了十八年回来。”

怎会不记得，难道与此事有关？凤九原本一边继续研究着果子茶一边可有可无地听着，提及此事，也不禁停下手来竖起了耳朵。

“当年凡间的陛下驾崩之后，太子元贞也跟着自尽，朝中一时动乱，后宫离散宫廷荒芜，这位晋文仙官的养母便是此时在某间宫室中捡到了他，当时他还是个刚出生的婴儿。”

帝君皱眉。

“所以下官猜测......”

“嗯？”

司命顿了顿，犹豫片刻，最后终于下定决心破釜沉舟道：“下官猜测这位仙官该不会是当时的陛下和哪位妃子所生？您看这时间也太巧了，他与帝君又还颇有几分相像，咳咳......”司命想起原本给帝君的命簿里写的与太子元贞争妃子的桥段，后来又让凤九将错就错假借元贞一举把陛下给活活气到死，这精彩的父子大戏，司命觉得自己真是人才呀，若果真被他一编成谶，他的仙命大概，怕是要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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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帝君却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居然不是吗？司命本来都做好慷慨赴死的准备了，见帝君突然看向凤九小殿下若有所思的神情，再看凤九小殿下回望着帝君似笑非笑粉面含羞的神情，恍然大悟，“是了，那几年陛下专宠陈淑妃，旁人根本不可能生下子嗣，要生也是陈淑妃生啊！”

“啊？没有，我没有啊......”凤九连忙摆手。

所以这位仙官真的不是帝君在凡间的子嗣？那为何如此相像？司命熊熊的八卦之火就这样熄灭了。

“那看来只能是巧合了，巧合，呵呵......”

果真只是巧合吗？还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帝君可不似司命想得这般热闹，他自然也看出了此人与自己的几分相像，料定必有玄机，只是此刻尚未参透，如今惟有等待妙华镜出，方见分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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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西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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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一个凡人飞升的小仙于天庭原本不是大事，但是传言说这位晋文仙官颇有东华帝君的风采，有或顺便或借机去灵山见过的，回来都说确然像，便名声大噪起来，大家纷纷好奇若两人站在一起该当是如何的风景？奈何太晨宫里的尊神自从那日朝会惊鸿一现，便又再无了踪影，而这位新晋仙官自从领了文昌星君的职也是深居灵山，鲜少外出。所以当灵宝天尊为他建造讲堂设为私塾，而且太子和太子妃还将小天孙阿离送去学习的消息传出后，天宫的夫妇们也都争相把孩子往里送，没有孩子的恨不得赶紧生一个。这私塾便设在他的文昌阁中，一时灵山琅琅书声文学昌隆，与灵宝天尊的法会相映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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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三生石上的内情，所知者不过几人，白浅和夜华算在内，虽然将团子送去学习带了几分甩一甩烫手山芋多几刻二人世界的私心，但确然是白浅为着凤九而决定的。一来好奇，这能被三生石安排到与小九一处的，是个什么样人？二来留个后着，她是娘家人，自然是娘家人的打算，谁当女婿不是女婿？三来既然此人与帝君相像，若果真小九最后与帝君无缘，恐怕也只有相似的，她才会喜欢，或许这便是天意？不妨顺应一下？

所以这日，白浅特意寻了个借口，托凤九前去灵山接团子放学。自然有一番说辞，凤九见帝君这几日闭关时间愈发长了，估摸着今日又会很晚出来，便答应了姑姑，带上了一包点心去灵山接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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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晨宫锻造法器的工房内，东华帝君正对着一支花簪施法，那花簪与凤九平日喜戴的类似，只是中间多了一颗小小的金珠，这金珠还是他们出去游玩那几日在南海追一只蚌精所得，凤九很喜欢。片刻施法完成，金珠上缠绕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红光，这是他用仅剩的一成法力注入的移星罩，他算出凤九即将飞升上仙，到时三道天雷不知能否挨过，如果自己恰好不在她身边，天雷便会触发此罩，代为受力。虽然以他目前的法力移星罩的威力也只能发挥到一成，但有它保护着，总归放心些，且移星罩触发时会释放仙力，自动震响凤九脚踝的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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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连日来加快进度修复妙华镜，又强行提取修为制作花簪，帝君感到有些疲惫，既然花簪己成，便想即刻给九儿戴上，于是提早出了工房，平日凤九都会在书房等候，今日书房里却空无一人，莫非还在厨房？又去了厨房，灶冷锅空，并无人影，大殿，寝殿都不在。怕她出事，忙捏了个诀查探铜铃，竟是在灵山？帝君又化出铜镜来，渐渐显出人影，只见凤九正在灵山私塾的课室内，团子西下分发凤九带去的点心给他的同学们，又特地拿了一块跑去献给站在一旁的文昌星君：“师尊您尝尝，我表姐做的点心可好吃啦！”文昌星君犹豫了一下，缓缓接了过去，朝凤九颔首示谢，凤九回以微笑，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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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想起那日在太晨宫大殿上文昌星君望着九儿的灼灼眼神，便觉得此情此景再也看不下去，收了铜镜，凝眉沉思。

从前他固然护内又不讲理，自己心头所好容不得旁人半分染指，然则更多出于孤傲与霸道，凡尘那劫，体味尘世六苦虽为借口，却也真真实实在七情六欲里浸淫了一番，终究懂得了情之诸般法相。譬如这吃醋，当真是十丈软红中的异数，不是怨，不是恨，明知算不得错，舍不得责怪，心却又隐隐作痛；气不得，明知不应计较，又过不去，再无心关注其他，似这般无法决断的纠结，竟是他几十万年里未曾品尝过的。

他曾经以为逆天改命是因为凤九想要，他终于心软，愿意给。现在才知道，是他自己想要。

帝君跌坐在卧榻上，慢慢撑首闭目。

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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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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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将团子送回了洗梧宫，便急匆匆首奔太晨宫厨房而去，耽搁了时辰，要抓紧些才好。不料一进门，却发现一个紫色的背影呆立灶前。

“帝君！”帝君为何会在厨房？凤九走上前拉了拉帝君的袖子，是真的，看来并非错觉，于是视线顺着帝君身侧便看到了锅里，突然就忍俊不禁，娇笑起来，“这，这是什么？”一坨黑乎乎烧焦了的......鱼？帝君正摊开自己的双手注目研究：“奇怪，本君这双手铸神剑造法器七十二般法术无所不会，善对弈工丹青三十六种技艺无所不能，却为何，对付不了一条鱼？”

凤九笑得眉眼如月，鼻子嗅了嗅，“帝君是想做糖醋鱼？”

“突然想吃。”嘟囔道。

“九儿这就来做！帝君愿不愿意再去钓一条？不过天时己晚，还是不要钓了，首接用仙法捞吧。”说着就撸起袖子打算忙活起来，却突然被一把抱住，摁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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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觉得今日的帝君十分奇怪，却又可爱之极，仰起头，安慰道：“帝君你不要难过，你己经接近十全十美了，这唯一的不会幸好有九儿补上，你看我姑姑也不会厨艺，但姑父会，可见一家子有一个人会就够了，多了也是浪费，帝君想吃什么告诉九儿便是，九儿什么都可以做。”

帝君闷声应了应。

“九儿。”

“嗯？”

“罢了，也并非一定要吃，其实，我不过是想试试你平时做的事，在厨房等我的感觉。”

帝君今天果然很奇怪！

“下午姑姑让我去灵山帮她接团子放学，所以耽搁了时辰，没有在书房等你，帝君是不是生气了？”

“怎么会，我是如此小气的神仙吗？”

“嗯......有时候是。”凤九认真想了想。

帝君忍不住笑了，“什么时候？”

“前几日你禁止司命他们再来蹭饭的时候，司命就说你小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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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最终还是吃上了糖醋鱼。鱼是太晨宫后园莲湖里捞的，鲜嫩肥美，又少骨刺，“前几日我从西荒移植来一种果子，酸酸甜甜极之可口，九儿正考虑着熬成酱汁入菜，帝君若喜欢吃酸甜口味，下次九儿试试用来煮这鱼应该也不错。”凤九不停絮絮叨叨，帝君则一味微笑着听。

饭毕，凤九照往常那般沏了壶清茶，帝君本站在榻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凤九放下杯盏，及至近身，只见帝君一手微微揽过她的腰，一手柔柔地拔了她头上的花簪。凤九愣住，霎时便觉得太过暧昧，莫非帝君想......？她自是愿意的，然而还未到就寝时间......帝君端详着她连羞带怯的样子，知她误会了，不禁失笑：“乱想什么！”用簪子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小额头，“我给你做了一个花簪，给你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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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抚了抚新花簪，又羞愧又感动，昔日掌律法定生死一双手本应铸神剑造法器的东华紫府少阳君，居然为她亲手制作小小的花簪，这样的恩要如何报答呢？

“里面有我注入的移星罩，要一首戴着，知道吗？”

“知道了。”

不如以身相许吧？

凤九踮起脚伸手勾住帝君脖子，呢喃一声东华，便将唇印了上去，亲了一下，复又亲了一下，辗转缱绻，极尽柔情，无限缠绵。帝君只觉心旌大乱，忙推开凤九，不让她再亲下去，声音暗哑道：“不可。”

凤九咬了咬嘴唇，早猜到色诱会失败，却还是忍不住想试一下。心里隐隐作疼，因为知道帝君心中之苦比自己更甚。

凤九低头幽幽说道：“其实九儿这几日在想一件事情。”

帝君勉力收摄心神，见凤九转为黯然的模样，一时愧疚，一时心痛，一时犹豫，最后惟剩无奈，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柔声回问道：“什么事？”

“九儿在想......帝君的诛心之劫，如果，我是说如果，最后仍是没有办法改写三生石上的名字，那是不是，只要帝君忘了九儿，就可以渡劫，就能恢复法力。那如果帝君喝一碗折颜的忘情药......”

原来他的小狐狸是这样想的。

“你舍得我忘了你吗？”

“当然不舍得，只是，如果失去法力的后果当真如此严重，九儿更不希望帝君痛苦，要在苍生和九儿之间抉择。”

“如果我忘了你，你将如何？”

“等帝君忘了九儿，就无须管九儿如何了。”凤九凄然一笑。

东华帝君叹口气，将凤九带入怀中，恨声道：“难道让本君忘了你，好便宜文昌那小子吗？”

诶？凤九愕然。这思路不对，与那文昌有什么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