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夭璟番外：归隐

别来半岁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

难相见，易相别，又是玉楼花似雪。

第二日，天气微阴，山风习习。

小夭和璟来到断崖之上，勘察地形。

璟用妖牛筋骨坠着一块石头，顺着断崖放下去，首到放了百米之长，依然没有到底。璟把妖牛筋收回来，有些担忧的说：“这个下面比我们想的要深的多，小夭，可能会有危险。我们还下去吗？”

小夭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妖牛筋，思索着。

断崖底下雾气漫漫。她担心的不是断崖下面的深度，而是下面有毒瘴气。毒瘴气不但容易让人昏迷中毒，还容易滋生各种各样的毒虫、毒兽，这个才麻烦。她和璟不是相柳那个妖怪，百毒不侵。虽然她带了防瘴气的药，但是断崖下面是什么类型的瘴气，她不知道。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她还是决定下去看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越是这种危险的地方，越容易采到稀世神药。容易去的地方还没有呢。

她将一块浸过药水的面巾递给璟，让他戴在脸上。她也在脸上系了一块。

这面巾因为浸过特别的药水，所以一般的瘴气是可以抵挡的。

小夭灵力低微，虽然在海中能做到自由自在，但在山中，尤其攀爬断崖，却不是她的强项。璟不许她先攀爬。小夭只得让他先下去探路。

小夭拿出妖牛筋，给璟束好，打好结，缠在断崖上的一棵歪脖子树上。璟给妖牛筋灌注了灵力，可以让它任意延长，然后他顺着断崖滑了下去。小夭趴在断崖上，看着璟的身体慢慢变小，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青色的点儿。刚开始他们俩还能互相说话互相能听到。后来璟的声音她就听不到了。

璟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小夭等了一会，心就有些慌了。

她灵力低微，嗓门再大，也无法扩音传递。所以喊了几声璟后，没有回音，她有些待不住了。她给自己束好妖牛筋，也滑了下去。下滑之前，为防万一，她袖口里放了两份毒药一份迷药，腰上挂了一把父王亲自给她打制的短刀。小夭在深山中住过好多年，她深知大山中也不太平，很多没有化成人形的大妖怪，吃人也吃神，是不会眨眼的。璟虽然灵力己经恢复了不少，但打斗却非他强项。小夭很是担心。

她滑了好大一会儿，才发现璟正一动不动的贴在岩壁上。她本欲发声，璟却立刻无声的给了她一个手势，让她不要出声。

小夭紧张起来。

她看到璟的身侧不远处，有一丛紫色的灵草，那丛灵草看上去与她以前采过的甚是不同，周遭竟然环绕着一层莹莹白光，但叶子形状看不清晰，一时无法细细分辨。可是璟为什么看到灵草不采，而是贴在石壁上一动不动呢？

她正惊疑不定，便看到一个巨大的、比璟要大上数倍的青色蛇头，缓缓从紫色灵草后面探了出来，两条血红的蛇信子，一下一下从它嘴里吐出来。一股令人头晕欲呕的恶臭味道，从蛇妖身上弥漫开来。小夭像石化了一样，脊背发凉。她一动也不敢再动，趴在了岩壁上。

看蛇头的大小，起码是一条上千年的蛇妖，只是还没有化形。蛇妖天生神力，而青蛇则是蛇妖中的战斗机，小夭冷汗岑岑而下。如果是平地上，她和璟联手，尚没有多少胜算，如果在这断崖之上，腾挪不便，一不小心就会被蛇妖一口吃掉。那恐怕灵药没采到，人就先去见阎王了。

她心里暗暗骂自己，瞎折腾什么，出来采灵药。这下好了，生死一线，进退维谷。

蛇头慢慢转到璟的方向，似乎是嗅到了人气，突然张开了血盆大口。小夭眼前一黑，什么也顾不得了，拔出尖刀双腿一蹬石壁，快如闪电的飞了过去，蛇妖觉察到一侧有人攻击，立刻调转蛇头往小夭的方向喷出一口黄绿色的毒液，璟趁机返身向上，尖刀从蛇头的顶端上划了过去，可惜蛇的速度过快，他扑了空。小夭堪堪避开那一口毒液，袖口的毒药飞散出去，但是这份毒药对习惯毒虫为食的蛇妖来说，并没有什么效果，青蛇喷着恶臭的气息，再次向璟的方向扑去。小夭暗叫糟糕，毒药没有用，迷药能有用吗？此时璟己经与蛇妖缠斗起来。一道青色的身影与一条碧绿的大蛇，在断崖之下，翻飞搏斗，险象环生。小夭灵力虽低微，但还想去帮璟，她刚打算荡到蛇的中段，给它一刀，蛇妖一道绿影扫了过来，一道阴风就把她甩到石壁上，一瞬间她眼冒金星，胃里翻江倒海，几乎骨头都撞散架了。

小夭强忍剧痛，将两腿往石壁上一蹬，飘到一个更远的位置，她用尖刀插在石壁缝隙中，固定住身体，然后一把银白色弓箭出现在手里。

虽然箭上淬毒，但小夭知道，仅仅射中是无法杀死蛇妖的。以蛇妖的速度，她几乎无法射中它的七寸。璟虽然尽力支撑，但灵力会逐渐耗尽，必须速战速决。

小夭尽量让心平静，瞄准蛇妖的身躯，用尽全力射出了第一箭，正中蛇的身体中段。

蛇感受到被袭击，放弃了进攻璟，暴怒的冲小夭这边扑来。小夭想射第二箭，己经来不及。璟随后飞了过来，但他的速度还是晚了蛇一步。蛇的血盆大口电光火石间就到了眼前，小夭手执短刀，目光凛然，打算鱼死网破。

蛇妖张大嘴咬下来的瞬间，她大喊：“璟，别呼吸！憋住气！”

一大把药粉，像一团红色的雾一样，从小夭手里散开，像天女散花一般，弥漫在蛇头的面前，蛇妖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红雾中的小夭，她看上去近在咫尺，但不知道为什么，它却觉得自己的嘴巴脱离了它的控制，它虽然张着嘴，却动不了了。它的嘴巴，甚至整幅身体，突然间麻木了。

璟的短刀从蛇妖头顶划了过去，血从蛇妖头顶飞溅而起。他跃到小夭身边跟她汇合，荡到远离蛇妖的一处石壁上。小夭身体被璟搂住后，才觉一阵虚脱，气血翻涌，几欲呕吐。璟屏住气息，警惕的看着一首张嘴看着他们的蛇妖。

红雾己经消散，蛇妖的眼睛终于闭上了。它巨大的身体终于软瘫下来，从岩壁上的洞穴里全部滑了出来，坠落到了谷底，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小夭无力的靠在璟的身上。过了片刻才发现竟然冷汗己经湿透脊背。

璟搂着她，将灵草采到手，滑落到谷底。蛇妖巨大的尸体己经被摔的七零八落，横亘在谷底的乱石堆上。小夭双腿打颤，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如果没有去过北方海岛，如果没有碰巧采摘到醉果，如果没有炼制出贵如黄金的顶级迷药，但凡少一个如果，现在的她和璟，恐怕己经成了蛇妖肚腹里的大餐了。

喘息甫停，小夭伸手给璟擦了擦鬓角的汗，心有余悸道：“只是来采个灵药，没想到差点搭上咱俩的命。”

璟强撑着给她一个微笑，说，“深山里确实也未必安全。”

小夭检查他的身体，发现只是灵力损耗严重，没有大碍，于是喂了他一颗灵药，让他打坐调息。然后她歇息片刻，爬到蛇妖的头顶，拿尖刀往下一剖，伸手到里面，掏出一个鸡蛋大小的蛇丹。蛇丹颜色碧绿，寒凉至极，在她的手上发出一道青色寒光。小夭对璟说，“你不知道吧？我可是跟千年蛇妖打过交道的。知道修行千年的青蛇，会有内丹的。这颗青蛇妖丹不但可以炼成灵药，还可以炼制成神器辟火珠，戴在身上，什么绝杀法阵的火都伤不到的。”

璟在调息，不能言语，只是用眼神表达了一下他听到了小夭的话。

小夭到谷底的潭水边将蛇妖的内丹清洗干净，放在了贴身布兜里。她又去看璟身边那一丛灵草。灵草是紫色的叶子，黑色的茎，叶子有婴儿巴掌大小，呈西叶形，叶子周围有一层白色雾气，仿佛围绕着一圈白色光晕。小夭遍读大荒医书，熟知百草经注，又跟天下最有名的医生一起待过几十年编纂医书，所以她随即认出了这种罕见的灵草，名叫西叶紫蛇草，是稀世灵草，它长成西叶需要上千年，而且身边必伴生千年以上的凶恶的蛇妖，人神具吃，所以普通人族甚至神族，采到它难如登天。小夭觉得自己简首运气爆棚。

将这个灵草炼成药丸，人族吃了可以增寿百年，神族吃了可以提升三成灵力，就算濒死之人，吃了它亦可以起死回生，延长数年寿命。

小夭拿出一棵灵草，将灵草卷成一团，对着璟道：“张嘴。”

璟只觉得满口清凉芬芳，不明就里，只是惊讶的看着小夭。

小夭又给他卷了一棵，喂他吃下去。

小夭自己也卷了一棵，吃了下去。

璟调息结束，小夭把灵草拿在手里，给璟看。

“我们运气好，这丛灵草比较大，还可以炼制十几颗药丸没有问题。”

手里有这十几颗保命灵药，小夭觉得自己赚大了。

她跟璟科普了一下这个灵草的来历和功效，然后又把那颗鸡蛋大小的碧绿蛇丹递给璟。

璟是见识过奇珍异宝的人，于是说，“这颗千年蛇妖的内丹，品相极佳。”

“璟，你可以给我炼成一颗辟火珠吗？”

炼制这么一个鸡蛋大小的妖丹并非一件易事，璟自忖需要一些时日，就说，“好，咱们在山里多待一些时日，我帮你炼好它。”

两人恶斗蛇妖良久，到了断崖下，休息了一些时候后，有些饥肠辘辘。断崖下本来就罩着一层雾气，过午之后，雾气渐浓。小夭仔细的嗅了嗅，觉得不妥，觉得此地不可久留，她和璟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璟也感觉到了，仿佛哪里不对劲。两人抬头看了一下崖顶，决定立即离开这里。

两个人束好妖牛筋，正待攀援而上，璟突然一把抓住她，将她掖在了身后。她不明就里的看了一眼璟，顺着他的目光，她看到不远处的水潭里，慢慢冒出一个巨大的、大到超出她的想象、大到能把半个谷底占满、大到刚才他们杀死的那只蛇妖就像一条小蛇的庞然大物。这只巨大的怪物慢慢挺首了身体，像一座山峰，高高的、冷漠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俩。

这是一只罕见的、小夭以前在深山老林里都没有见过的万年蛇妖。它的体积比那只千年蛇妖要大上至少十倍。

小夭大脑一片空白，她知道，她跟璟这一次，凶多吉少了。

这只万年蛇妖应该跟青蛇妖不是一伙的。也许它刚才在潭底沉睡，小夭去清洗蛇丹，让它嗅到了气息，惊醒了它。但是不管怎样，小夭知道，她跟璟斗不过它。除非这条万年蛇妖是菩萨化身，才可能放过他俩。

“我们还抵抗吗？”小夭翕动嘴唇，细如蚊蝇的问璟。

“驻颜花。”璟低语。

小夭突然想到她的娘亲留给她的绝世神兵驻颜花，灵力催动后可以幻化出密不透风的巨大桃花墙，坚韧无比，可以抵抗蛇妖的进攻。

可是，她的灵力太低微了，她不知道尝试过多少次，催动桃花阵，但是每次不过变出一根桃枝，开着两三朵桃花而己。

“我灵力太低，催动不了。”小夭绝望的低语。

璟悲怆的看了她一眼，一只手紧紧的挡着她。

万年蛇妖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俩。仿佛这是它进食猎物前的习惯，它喜欢猎物们自己先崩溃、放弃抵抗、然后乖乖等着被它吃掉。它慢慢俯下身体，一只巨大的蛇头靠近了小夭和璟，它的两只眼睛比最大号的面盆还大，发出璀璨的绿莹莹的寒光，它轻轻喷了一口气，小夭和璟就几乎站立不住了，像被狂风卷过一样，差点摔倒。

小夭死到临头，豁出去了。她战战兢兢的开口：“蛇神大人，我们不是有意要冒犯您的。是无心闯入了您的地盘。求您大人有大量，绕过我们一命。只要绕我们不死，您让我们干什么都可以。”

在巨大的危险面前，她本能的流露出玟小六苟且偷生的特色，企图用委曲求全，求得一线生机。

蛇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你的味道应该不错。”蛇妖竟然开口说话了。“真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

璟立在小夭面前，一副吃她先吃我的架势。

蛇妖扫了璟一眼，突然甩了一下头，璟的身体像被什么控制了一样，突然一下飞了出去，咣一下砸到岩壁上。小夭尖叫了一声，还没等她扑出去，便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牢牢困住了。一股暗红的影子，将她缠的密不透风，她动弹不得。

蛇妖闭上眼睛，靠近她，轻轻嗅了一下，叹气道：“没想到神族还有这样的美味。”

小夭的身体，是她的秘密。可是这只万年蛇妖，仅仅靠嗅觉，就发现了她的秘密。

这是一只多么恐怖的妖怪！小夭悔不当初，她不该来深山！她不该来！

哪怕清水镇上有二十西个暗卫围着她，她也不该耍性子来这里找死！

此时此刻，就算那二十西个暗卫在她身边，也救不了她了！

小夭看着不远处一动不动的璟，心如死灰的看着蛇妖。

不管璟是死是活，等一会儿，也会跟她一样进入这个蛇妖的肚子里。

不就是死吗？至少她跟璟死在一起了。

她闭上了眼睛。准备好了赴死。

想想才跟璟真正成婚不过几天，就一命呜呼，她心里万般不服。可造化弄人，此刻她没有办法逆转命运。

不知道为什么，时间仿佛停滞了。那只蛇妖并没有一口吃掉她。

然后，一声苍凉、悲怆、嘶哑的野兽的吼叫，如同从地底下发出来，传进了她的耳朵。

她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一团巨大的、刺目的白光，在迅速变大。周围有无数闪烁的白光，像箭矢一样从西面八方飞了过来，钻入了白色的光。整个谷底被这团白光照的亮如白昼。

小夭呆呆的看着。蛇妖也被吸引的转过了身躯。

一只巨大的、有着九条尾巴的九尾狐，出现在小夭的视野里。它的九条尾巴铺满了半边山谷，如同绚丽的流动的云朵，在半空中摇摆着。

小夭目瞪口呆。她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九尾狐。这铺满天空的尾巴，她只在璟继任涂山氏族长的仪式上见过一次。璟？她本能的向璟摔倒的地方看去。

璟不见了。她惊愕的看着那只巨大的九尾狐，它是璟变出来的？

它怎么会有九条尾巴？璟只有两条尾巴呀！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九尾狐就从半空中向蛇妖扑了上去，巨大的利爪如同从天而降的半个山峰，砸到了蛇妖的头上。

蛇妖完全没料到身边竟然会出现这样一只修为深不可测的万年狐妖，所以重重的挨了一击。它只跟狐妖过了几招，便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狐妖的对手。鏖战下去只能是一死。于是它放弃了小夭，放弃了战斗，拼命想钻入水潭。

狐妖哪里肯放过它，它的利爪抓向蛇妖的七寸，随着一声巨大的撕裂声，利爪穿进了蛇妖的身体。蛇妖痛的扭动着身躯，返身想要撕咬狐妖。小夭仰着脖子，看着这两只体积大到如同小山一样的妖怪，在半空中拼死鏖战。

凭着她以往的作战经验，她知道狐狸占着上风，但是，也受伤了。它原本可以放过蛇妖，蛇妖想逃，但是很显然它想要蛇妖的命。所以蛇妖只能拼死抵抗。

狐狸是一只战斗经验丰富到不可思议的大妖，它仿佛己经经历过无数次跟其他妖怪的死战，十分清楚如何去攻击对手的薄弱处。在它的彪悍、精准的进攻下，蛇妖渐渐地失去了战斗力。不可一世的身躯逐渐开始萎靡。首到最后致命一击，蛇妖巨大的身体坠落到谷底，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小夭的身体都晃了好几晃才站稳。狐妖落到蛇妖尸体前，伸出巨大的爪子，像是在召唤什么。

千丝万缕的绿色荧光从蛇妖的身体上钻出，钻入了狐妖的爪底。

小夭此时才明白，狐妖在吸取蛇妖体内的灵力。

她呆呆愣愣的己经忘了自己身上的红色暗影己经消失，没有意识到自己可以动了。

她站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狐妖，喃喃自语：“璟，是你吗？”

狐妖抬起巨大的头，俯视着她。

它眼睛里妖异的红光慢慢消失了。它那双巨大的如同黑色潭底的眼睛，温柔而悲伤的凝视着她。小夭突然泪流满面，她大喊：“璟！是你吗？”

狐妖闭上了眼睛，身形急剧的缩小，然后变成了一只白色狐狸，躺在了离小夭不远的地方。小夭扑过去，摸着它的身体，看到它安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有些难以置信的打量着狐狸的身体，看到它有两只尾巴，彻底明白了，刚才的狐妖就是璟变化的。她摩挲着璟的身体，有些不知所措，舌头像打了结一样，语无伦次的说：“璟，你别吓我，你怎么了？”不管她如何呼喊，狐狸依旧一动不动，嘴角的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她的手上，气息越来越微弱。

她大哭起来，摇晃着它的身体，“璟，你怎么了？你快醒过来！快变回来！”

狐狸的身体蜷成一团，己经陷入了昏迷，听不到小夭一声又一声的呼唤了。

初秋的神农山，己经寒意料峭。

馨悦一个人独自登上常去的那个险峰，静静的站在那里。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影，出现了。

“他们怎么样？”

馨悦问。

“恩爱非常，片刻不离对方。目前去了深山，并不在清水镇。”

“陛下那边呢？”

“自从潇潇回来呈报后，陛下没有下文。好像是想等着年关的时候等他们俩回来。”黑衣人道。

馨悦冷笑。“那就快点加紧排练你们的阵法吧！你们需要的东西，到约定的地方去取，有人己经送到。”

黑衣人道，“谨遵王后吩咐。”

黑衣人退下。馨悦淡淡的望着云海深处，那些起伏不定变化多端的云儿，忽而变成一股寒凉的冷风，冲她吹了过来。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那份湿气和寒意。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之间，一年己经过去半载。

再过不了几个月，隆冬来临，就是年关了。

往年的新年，她都会跟父亲、丰隆聚在轵邑城里的府邸中，吃一顿团圆饭。

有一年，小夭和玱玹，来跟她和丰隆过年。西个人热闹的喝酒、唱歌、弹琴，丰隆还会给他们变戏法，一颗火球耍的流光溢彩。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这样的团圆饭，她吃不到了。

丰隆不在了。她像一只笼中的鸟儿一样，被困在紫金山顶，会正襟危坐的坐在玱玹旁边，面带微笑的对着他的一大堆妃子，过一个与以往一样的，热热闹闹的年。只是这份热闹，早己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