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从青楼开始

话落，萧扶华便大步往门外走去。

苏千柔听到这个称呼一愣，而后喊道：“回来！”

萧扶华停在原地，“怎，怎么了？”

苏千柔道：“你花了钱，自然不能让你白来。”

萧扶华悚然一惊，双手抱胸，“你，你想干什么？”

苏千柔轻笑，下一刻粽粽琴音在她素手间流出，少顷一曲终了，萧扶华楞在原地。

他惊讶道：“这，这是广陵散？”

苏千柔点点头，“只是一部分，乐理你应当没有落下，回去教给你妹妹，她日后或许能用到。”

萧扶华再次郑重拱手离开。

苏千柔就着烛火细细观摩着玉佩，这是她父亲贴身的物件。

萧扶光自幼体弱，崔氏的老家主特意去向紫薇道人求了一卦，要找一位命中带煞的贵女给他压一压。

世家末流的嫡长子和被文官排挤的武将之女勉强也算相配，萧家的老家主为了让他父亲应下这门亲事，也算是费尽心机。那时父亲与文官不睦，雁家军的粮草几乎都是萧家置办的。

即使这样父亲依旧没有松口，首到后来有一次萧家人登门拜访时，苏千柔不小心将钟灵毓秀的萧扶光给打哭了，怎么哄也哄不好。

萧扶光生的像个病弱的瓷娃娃，哭起来怎么也止不住，那时的苏千柔一心只想把她哄好，央着父亲给她和萧扶光定下口头婚约。这枚玉佩是父亲交给萧家的订婚信物，至于萧家给的信物还在她母亲手里。

现今想起来那时大约是被他给蒙骗了，萧氏退婚苏千柔早有预料，只是没想过萧家人来的会这样晚，更没想到来的竟是萧扶华。

七月二十一，小选的正日子。各家都拥着秀女往皇宫的方向去，周围还有看热闹的百姓，使得官道更加拥堵。

苏千柔攀上教坊司最高的假山，眺望着皇宫的方向，可惜什么都看不到。

苏千柔正要离开却被身后的悉嗦声吸引，她绕过去看到了躲在那儿的二丫。

二丫将书藏在身后怯怯的看着她，可惜她只有五岁身高还不足三尺，苏千柔一眼就看到了她藏在身后的书。

一时起了玩心，苏千柔恶声恶气道：“身后藏了什么？拿出来。”

二丫摇了摇头，怯怯的往后退去，眼看着一脚踩空就要掉下去，苏千柔连忙单手把她捞回来。

她抢过二丫的书，“千字文？你想习字，为何不跟妈妈说？坊里有专门教导姑娘们读书习字的先生。”

经过刚刚那一遭，二丫不像之前那样怕苏千柔了。

她说：“蔡嬷嬷说了，若是让楼里的人知道了我会习字，那以后就要和姐姐们一样，再想出去就难了。”

苏千柔愣了愣，笑道：“蔡嬷嬷说的对。”

苏千柔在假山上找了一颗树坐下，“你到我身边来吧，妈妈早说要给我配个丫头。在我身边比你现在浆洗轻松，等到你及笄我就为你赎身，到时候不管你想嫁人还是攒些钱做生意都好。”

二丫看着她开心的笑了，但还是坚定的摇摇头，“浆洗房的蔡嬷嬷对我很好，我走了就只剩她一个人了，很辛苦的。”

苏千柔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不再勉强。

晚间，苏千柔找春红妈妈买下了二丫的身契。

而后将身契交给她，“这个你自己收好，你现今年纪小便是出去了也活不了。先留在教坊司，我和春红妈妈说好了，以后每个月给你发月钱。等到及笄了，自己去找官府销了贱籍，然后别再回来了。”

二丫什么话都没说，乖乖收下身契，跪下给苏千柔磕头。这一次苏千柔没有避开，等她磕够了三个头才离开。

转过身才发现，向东来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

这莽夫正要上手，苏千柔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向东来悻悻地放下手，像一只被训斥过的大狗，乖乖跟在苏千柔身后。

回到竹里馆，向东来发泄般轻咬她的唇角，“那种蠢丫头，有什么值得你费心的。”

“看着喜欢不行吗？”

“呵~”，向东来恶劣地笑笑，“像你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只喜欢身上能榨出油水的人。”

苏千柔也不生气，娇笑道：“你倒是了解我，不过那丫头是个例外，她瞧着招人喜欢，我乐意帮她。”

向东来大手移到她的小腹，轻笑道：“这么喜欢，不如自己生一个。”

苏千柔也跟着笑出声，“我挂牌前就喝了绝子汤，生不了。”

向东来负气的推开她。

苏千柔斜躺在榻上香肩微露，满不在乎地说：“生什么气啊？我若真的生出来，离你的死期就不远了。”

向东来胡乱的穿上衣服，怒气冲冲的离开教坊司，只余下苏千柔呆坐在原地，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小腹。

朝中三品以上的大臣，无不是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唯有向东来是例外。因为他是皇帝手里的一把刀，是孤臣，所有见不得人的脏事都要他们去做。他没有朋友、没有故旧、没有亲人，更不能有子嗣，有了子嗣就有了软肋。

锦衣卫指挥使自开朝以来无一善终，他们生前有多风光，死的时候就有多悲凉。刀染够了血，就该废了。

那日以后，向东来好些日子没来，虽偶有锦衣卫镇场，但到底还是让那些日日泡在教坊司的纨绔子弟起了心思。

这一日苏千柔刚刚弹完琴，便被一群人围着劝酒，苏千柔三两句便将领头的人臊的满脸通红，正要走人却被春红急急叫住。

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身后众人亢奋的神情和垂涎的目光。

“出事了。”春红颤着声，表情有些惊恐。

“怎么了？”

春红拉着她往浆洗房的方向跑，苏千柔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到时，锦衣卫己经将这里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起来。苏千柔一眼就看到那块整洁的白布，她走过去小心的将白布掀开，里面躺着的正是二丫，她身上披了件宽大的衣裳，显然是为了遮掩什么。

苏千柔忍不住倒退半步，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她不忍心揭开二丫最后的一层遮羞布，春红别过头去不忍心看，与她相处最久的蔡嬷嬷更是早早哭晕过去。

苏千柔重重吐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王二厌恶地踢了一脚旁边烂醉如泥的人，那人生的显眼，远远看去就像一个鼓足了气的球，只是苏千柔急着看二丫的情况，竟忽略了他。

硬着头皮答道：“这畜生喜欢玩弄幼童，今儿在楼里撞见了二丫，竟一路跟到这来，蔡嬷嬷发现时，他己失手将二丫弄死了。”

苏千柔冷笑道：“失手？”

苏千柔反手抽出向东来挂在腰间的刀，向东来急忙拦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