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丝萝，绝不服输

本就不是实打实的关心，说了两句做做样子，刘氏便也收回手。

康睿林小声问道：“不知母亲和三妹妹，今日是…”

刘氏坦然一笑：“看大姑娘这说的，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会不知道吧。”

康睿林心里一沉，刘氏还真是来祭拜她生母的，可是以往从没来过的人，突然就来了，分明是有阴谋。

“母亲…”

康睿林会伪装自己，当即就感动的哽咽抹泪。

心里头照旧警惕起来，暗暗的打量着刘氏的一举一动，只见她规规矩矩的上香添油焚元宝，仿佛真的是诚心诚意来祭拜。

在她身后康睿林的嫡妹，刘氏唯一的亲女郑月舒却一脸不高兴，康睿林尽收眼底，看来突破口在这里。

到最后跪拜时，刘氏哽咽开口道：“姐姐，你一走多年，府里的一切安好，老爷如今也官升西品，大姑娘也十六了，是个亭亭玉立的美人了，妹妹在这里发誓，定然会为她好好找门亲事，让大姑娘和美一生！”

婚事？

刘氏的话初听没什么问题，可康睿林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这样的人会突然提起婚事，一定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康睿林赶忙低下头，脸色不由得有些难看，袖口下的手攥的死死的，刘氏，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狠心，我就指望着婚事了。

祭拜结束，刘氏做了一早上的假面，不介意这一时半会的，就大方的让康睿林回去休息。

“多谢母亲体恤。”

康睿林也听话告退，想打探消息也得分时候，只能等刘氏不在郑月舒身边才行。

昨天晚上熬了一夜，今天早上又被冻的不轻，回到小院主仆二人都又睡了回去。

等日上三竿时，康睿林才缓缓被外街的说话声吵醒，心下迷茫，她有多久没睡过好觉了。

每天都是五更就得收拾妥当，站到刘氏院子里晨昏定省，无论是暴雨还是烈阳，从未有过更改。

“小姐，该起了，咱们还得去夫人的院子里伺候呢。”

康睿林揉揉额角，醒醒神，现下还有更重要的事，由不得她发愣。

刘氏嫁过来连生两子才有的郑月舒，对她疼爱异常，与对康睿林判若两人。

这也导致郑月舒有样学样，对康睿林这个长姐也不怎么恭敬，但也只是言语上的不喜，并未作出过什么事。

康睿林在刘氏的主院外头的花厅里看到郑月舒，当即笑吟吟的迎上去，略带讨好：“今日辛苦三妹妹了，为了我母亲的祭辰如此费心，姐姐真是无以为报。”

郑月舒原本就因为起的太早头不舒服，正在奶娘身边闹呢，听见康睿林来感谢，虽然不高兴，但也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

“行了，长姐不必多礼，一切都是礼数罢了。”

康睿林仿佛没看到她的不高兴，继续道：“今年的祭辰是妹妹第一次做，又是天寒地冻的，妹妹想必今天早上也受苦了，可得好好养着，等明年的时候，妹妹也算是来过一遭，肯定不会再像今年一般难过的。”

郑月舒当场脸色就变了：“长姐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不就是一场祭辰，今年母亲好心给你办了，你不心疼母亲辛苦不说，明年还要劳累她吗？！”

“妹妹，姐姐不是这个意思。”康睿林当即就红了眼眶：“是妹妹说这是礼数的，那自然该每年都办的…”

“今年办事母亲给你脸，不过一个商户女用的着这么大张旗鼓的吗？”郑月舒能脱口而出这些话，自然是刘氏言传身教。

康睿林脸都控制不住的僵了，郑月舒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还想每年都办，真是可笑，等你以后嫁到西北，我看你怎么办祭辰！”

“三小姐！”奶娘在一旁看着郑月舒越说越不像话，居然连夫人的打算都说了出来，当即开口打断。

郑月舒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脸色开始忐忑，奶娘缓缓走上前开始找补：“大姑娘别怪我们小姐，实在是今天为了给张氏夫人做祭辰，起的太早，脑袋现下正晕着，所以说话便有些胡来。”

“可…妹妹说我以后会嫁到西北。”

“这都是我们家小姐自己胡乱说的，也是老奴不好，没教好小姐，大姑娘莫怪，以后也别在人前提，否则，一个大家闺秀开口言说自己的婚嫁大事，那可是不规矩。”奶娘不慌不忙的软威胁。

康睿林才不会信她的鬼话，郑月舒说的一定是真的，刘氏就在打自己注意，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当然面上得信。

“我知晓了，妹妹也别气了，姐姐给你赔不是了。”

有康睿林先低头，郑月舒也松了口气，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刘氏面上也没过问，等回了小院，康睿林这才放松下来，心里思来想去的不知该如何解决，她手上无人又不得亲爹看中，刘氏若真要把她嫁到西北，除了哥哥怕是无人会在意。

一想到兄长，康睿林心里也有了依靠，但她没有冒冒然就去写信给兄长，她身边有刘氏的眼线，以往无论是送出去还是送进来的东西，基本上都在刘氏眼前过了一遭。

郑月舒前脚刚没管住嘴，后脚她就送东西出去，这不明摆着告诉刘氏她起疑了。

康睿林没这么傻，只能先按兵不动，等刘氏放松警惕再传信。

之后一连两个月康睿林都没表露出不满，还跟以前一样，对着郑月舒服软，对刘氏晨昏定省小心侍奉。

“这就是大姑娘要送出去的鞋子。”刘氏抱着汤婆子，让下人翻了翻，发现没什么问题，不由得皱眉：“难不成真是我多虑了？”

“母亲，你都盯着长姐多久了，没有就是没有，女儿看长姐那呆样，就算知道了，也是做不来反抗的事。”

郑月舒对母亲的行为很不理解，只觉得她大惊小怪，康睿林不就是她母亲手里的玩意嘛，有必要这么防着。

自家女儿不懂，刘氏自然要解释：“母亲防的不是你长姐，她在母亲手里长大，什么心思手段母亲看的一清二楚，母亲防的是她兄长，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