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牵扯扯,磕磕绊绊,两人竟在一起也有一年多,让秦嘉离改变的,是一次无意中的“偷听。”
秦嘉离和晋江几人去吃饭,晋江与顾怀之在包厢外的长廊抽烟,秦嘉离恰从洗手间出来。
就听顾怀之问道,“秦嘉离你上心了?这位可跟你够久了。”
晋江抽了口烟,没说话,睨了他一眼。
“说真的。这封家,能让她进门?还是你打算一首养在外面?”
晋江挑眉,“我不喜欢这个字。”
顾怀之讪笑,“随便说说,只是听闻安洁如要回来了。”
晋江手指微动,不过只微微出神,手中的烟己燃尽,大段的烟灰落下,险些烫伤手指。
晋江将烟蒂掐灭,弹开,只说了句,“我知道,”便先行离开,结束了话题。
顾怀之看向转角,秦嘉离向后退了几步,怕她看到,顾怀之耸耸肩,也跟着进去。
从那天起,秦嘉离的不安感日渐强烈,她开始去探寻晋江的过去,那个有安洁如参与的过去。
她开始用各种办法了解晋江的动向,过去那些可去可不去的局,秦嘉离开始主动参加,她想渗透他的生活,甚至一整个人生。
晋江应酬多,偶尔会有同行的人组局时喊上一两个漂亮女生,无可厚非。
秦嘉离从前知道,但从未过多干涉过,他向来对自己好,除了出差,再晚也都是回来的。两人像是一家人,寻寻常常。
这样的平静,让秦嘉离几乎忘了他们之间的鸿沟,但顾怀之的话,让她警醒,他们是不同的。他们的差距是不同的。
她算什么?一个进不了家门,养在外面的女人?那几年之后呢?
她开始怀疑,开始不安,她会像那些她曾不屑的人一样,调查他的行踪,翻他的电话与短信,尤其是安洁如回来以后,这种躁动绷到了极致。
晋江也有所察觉,他不动声色的观察,又隐昧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但反而让秦嘉离更变本加厉。
她知道他见了安洁如,参加了她的归国晚宴,可,并没有带她出席。
她无声无息,像个影子,他的世界,他的核心圈无人知晓,他的家人更不知道。
那些知道的狐朋狗友,只当她是一个用金钱去衡量的“外面人。”秦嘉离几欲抓狂,却无能为力。
当秦嘉离闯进他的一场聚会时,见到他正与旁边的女子喝酒谈笑,也不知谁起的哄。
那女的竟做势要去吻晋江,秦嘉离脑中像炸裂了一般,上去一把拉开晋江,那唇却落在了白衬衣上,鲜红生疼。
秦嘉离看的刺目,手指抓的泛白,拉住她的衣领,讷讷的说,“这衬衣我洗的,”说着抬头望向晋江,一字一顿的说,“真脏。”
晋江被她的眼神望的发愣,未及反应,倒是一旁的女人上来抓秦嘉离的手,“你疯了吧,你谁啊你。”
却被秦嘉离反手一巴掌,打呆在原地,脸上顿时红了一片。
“拿开你的脏手,滚。”秦嘉离朝她喊,晋江才反应过来,握住秦嘉离的手,“你干什么?”又看了下西周,众人纷纷侧目,“在这丢什么人?有事回去说。”
“丢人?”秦嘉离甩开晋江的手,“你嫌我丢人?这种不三不西的女人就不丢人?所以你带她不带我?怎么?因为她长得像安洁如?”
“你胡说什么?关洁如什么事?”
“洁如?叫的真亲切,怎么,你不应该把安洁如随时带在身边,养在家里么?”
“别无理取闹。”晋江觉得十分没有脸面,低声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一点也不体面。”
“体面······,晋江,在你心里,我们本来就不是一类人,你何曾给过我体面。”
“你······”晋江还想说什么,旁边的女人上来拉住晋江,双目垂泪,我见犹怜,“封少。”
“你把手放开,”秦嘉离觉得自己怒不可竭,越过去想把那女人拉开。
晋江却以往她又要打人,挥开了她的手,“你做什么,又想动手?”
秦嘉离被推的一个踉跄,险险扶住餐桌,觉得这场景何其眼熟。
只是,现在被护在身后的那个人,不是她了。
她看向对面的两人,垂着头,轻轻的说,“现在你只见到别人的痛,却看不到我的伤了。”说完转身就走。
走的时候,晋江才发现秦嘉离的左手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还隐隐渗着血,晋江望向旁边女人的指甲,发现她的指甲上,有一个水钻的挂饰,上面有一点红色。
“你!”晋江瞪了女人一眼,朝秦嘉离的方向走了半步,但又看到周围人探究的目光,最终没有跟上去,留下来,总得守住“体面。”
那次过后,秦嘉离与晋江似乎再也没办法面对面好好说话了,事情越闹越僵,最后的争吵是在晋江应邀去参加安洁如的生日会。
秦嘉离给他打电话,晋江犹豫片刻,还是接了,“你在哪儿?”秦嘉离问道。
“有什么事?”晋江没有回答,反问了句。
“你是不是去见安洁如?”秦嘉离的声音陡然增大。
“你到底有什么事?”晋江也有些怒意,他实在不喜欢这时的秦嘉离,太多管束,太多试探,太多的无理取闹与不体面。
“我们不吵了好不好。”秦嘉离忽然放软了声音,“我一点也不想和你闹,我很难过。”
“哎,”晋江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和你吵。”
“那你回来好不好,我有事和你说,你别去见安洁如,我······”
“够了,你别什么都扯上安洁如,你到底有什么事,现在就说······”
“不是我想扯上安洁如,是她一首恒固在我们中间,她回来后,你再没有和我好好说过一句话,好好吃过一顿饭。”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是你最近变得奇奇怪怪的,总没事找事。”
“我没事找事?难道不是你厌烦我了,才总觉得我惹事么?晋江,我问你,你是不是从没想过要一首和我在一起,也从没想过······要和我结婚,对么?”
对于秦嘉离的质问,晋江报以沉默,许久之后,晋江才说了一个字,“是。”
电话那头的秦嘉离如遭雷击,“所以,你也从没想过给我一个家,一个·······孩子,对么?”
“是,”有了第一个回答,这个字说的异常简单。
“你······”秦嘉离沉默许久,深呼吸了几次,语带哀求道,“晋江,我在问你一次,别去,回来好么?我需要你,我······害怕。”最后两个字,带着哭腔。
晋江看着车窗外的雨,听着远处的雷声,闭了闭眼然后,挂了电话。
秦嘉离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走道里,手里拿着产检报告,缩在角落里放声大哭,窗外电闪雷鸣,行人纷纷侧目,她却仿若无人,哭的不能自己。
原来,不是每场大雨都会有人跨越整个城市来找我,只为替我修好一扇窗。
原来,不是每个童话都能有个好结局,王子注定要娶公主,而人鱼只能心碎化成泡沫。
原来,不是我遇见你,便能永远在一起,所谓永远,是远到你不爱我这一刻止。
不管人鱼还是王子,何红药还是夏雪宜,抑或她秦嘉离和晋江,都只是一场我爱你而你不爱我的残局。
那之后的很多天,晋江再没有回过家,或者说,到过这个住所,秦嘉离终于意识到,这个她认为的家,不过是他众多房产中的一套而己。
给了她钥匙,她也依旧只是房客,不是家的主人。
她的检查结果并不好,过多的焦虑,让这个不被期待的小生命有些波动,医生建议静养,并问她,“孩子的父亲呢?下次让他陪你一起来,这样对胎儿和你都好,”
秦嘉离没有说话,出了门默默流泪,她想起她的母亲和自己小时候,她的孩子并不健康,孩子的父亲,不会要她。她害怕告诉他,只得两个字“不要。”
她是个自私的母亲,她是懦弱的,无法像她的妈妈那样,独立去抚养一个不被世界接受的孩子,她日益狂躁与抑郁,某天,她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她给晋江发了一条短信,“分手吧,我们谈谈,今晚我在家等你。”
“好,”没多久,晋江发来一个字,秦嘉离看那个字,发了许久的呆,然后去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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