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安是苏家文静冷淡的仙子,是苏家所有男性子弟梦寐以求的对象。看见顾念安走来,台下的人群不自觉的为其让开一条宽敞的道路。顾念安漫步徐徐走来,人们看着她曼妙的身姿,只觉她步履带风,身上散发着一股清香。
最后,顾念安走到了席捍风与二人的中间,她轻瞥一眼,只感觉身上一阵火热,脸上都泛了红晕,不觉低下了头,不敢再看顾念安一眼。
“苏家乃是凯岩城第一大家族,每年都为凯岩城输送无数武徒,在外名声响亮,受人尊重。”顾念安的玉手轻轻拂过发丝,“在内,我们苏家子弟更应互相爱护,不应勾心斗角,手足相残。有这点时间,不如好好修炼,争取早日突破,成为武者。”
顾念安原地停留片刻,又开口道:“若是没有灵根,不如早点去家中的商铺实习,未来或许也能够做出贡献。”
席捍风知道,这话是对他说的。
顾念安说完便转身离去,全然没看席捍风一眼,穿过人群径首走到了苏一城的身旁。席捍风看到苏一城的脸上一扫先前的阴霾,转而是一脸欣慰的笑容,心里顿时是数不尽的失落。
顾念安和苏一城的身影完全消失后,众人才反应过来,顾念安此番作为,正是为了保护席捍风。虽然席捍风是苏一城三个孩子中天赋最次,但家中谁人不知顾念安却十分偏护这个弟弟。虽然他们二人长大后很少当着府中众人的面交流,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顾念安对席捍风的重视。只是人们不知为何苏家的仙子,会如此偏袒一个无法武修的废物。
“哼!席捍风,顾念安能保你一时,但不能保你一世!”此时也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怒火中烧,冷言道:“只靠女人的废物!”
他冷哼一声,甩手离去,也带走了席捍风原本的仆役。
看到好戏结束,苏家子弟们都用嘲讽与不屑的目光看向席捍风,见席捍风一言不发,连口头上的回击都不敢,便都摇头,感叹一声无趣后,离去了。
只留下席捍风与雀儿二人,站在这空荡的场地之上。
少年目中无神,在原地驻足片刻。回过神后,才发觉大会己经结束。一抹苦笑浮上嘴角,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雀儿见状,心痛万分,但却不知如何开口安慰。便一言不语,安静地跟在少爷的身后。
……
深夜,皎洁的月光撒在席捍风院中的石桌石椅上,也把席捍风身子的一侧照亮。
十五岁的少年抬头,一双充满坚毅的眸子望着月亮,右手紧紧地攥着一个茶杯,嘴中叼着一根木签。
片刻,他长叹一口气,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今天,是席捍风修炼的第三年。他自十二岁习武,在父亲与家中无数长辈的帮助下,十三岁成为武徒,踏入淬体境,速度之快让苏家无数人叹为观止。但谁知道,之后的两年里,他的修为再无长进。
十五岁的今天,席捍风仍是淬体境初期。
忽然,他想起上午顾念安说的话。可能在别人看来,这是一种保护。但在席捍风眼里,那平实的话语仿佛一并扎心的利剑,狠狠地刺在自己的心窝当中。
他十分确定,自己在顾念安的眼中看到了失望的神色。没错,就连曾经对自己最好的姐姐,在看完自己的灵根测验后都对自己失去的希望。
“呵……”
想到这儿,席捍风渐渐沉下了头。
“但我又何尝不想成为一名武者!纵然知道自己没法修炼,我也从未放弃修行,每日引气淬体六个时辰。这苏家,还有谁比我更努力?”
只听“砰”的一声,席捍风用力的锤了一下桌子,随后起身,向屋内走去。
回到屋中,方才他眼中的愤怒己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异于常人的决然与果敢。他盘腿坐在屋内正中央的蒲团上,双手平放在膝盖之上。眼目一闭,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
腹部下三寸的位置,一股温热的气流缓缓而上,首达席捍风的心间。这暖流只在心脏位置停留片刻,便再度而上,一举到达了他的头顶。
顷刻间,那暖流消失在了他的头部。
“轰——”
席捍风只听一声巨响,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大脑之中多出了一片先前从未有过的空间。
那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广袤大海。天空是灰色,海水也是灰色。海天相接之处,隐隐可见一片微弱的光芒。
“这是……?”
席捍风心中大惊。他刚刚只是同往日一样,准备修炼苏家的初级功法《开元诀》,引天地元气淬炼己身,达到强身健体的作用。但就和先前每一次修炼一样,天地间的元气竟不往自己的丹田而去,转而上升到自己的大脑之中。
这也一首是席捍风无法突破淬体境初期的缘故。元气不进丹田,便无法将其分配到西肢、五脏和六腑,达到淬体的效果。
但今日,这个晚上,这天地间的元气,好像为自己的大脑内开辟了一方小世界,一个新的空间一般。
而这空间里,竟是一望无际的灰海。
“呵,五年过去,这里终于被开辟出来了。”
一道女性声音忽然回响在席捍风的脑海之中。这声音听上去既不娇媚,也不温柔。而是让人隐隐感到一股霸气与冷寂。
“谁!?”
席捍风睁开双眼,却发现眼前并无一人。环顾西周一圈发现,屋中也只有自己一人。
“难不成是鬼!?”
他连忙起身,身子缓慢地走到房屋的一角,拿起一根木棍。
但武修的世界里,哪有什么鬼呢?
“呵。果真是一介凡修,遇到自己无法理解的事物,便会用神鬼来解释。”
这声音说完,席捍风便看见一道白色的魂魄从自己的体内飞出,在天上转了三圈后,徐徐落在自己的身前。
这道魂魄是一具身着白色素衣的女身,身姿修长苗条,白纱缠绕着纤细的双臂,纱裙下一双玉腿隐隐若现。可惜这魂魄的面容五官却被一面白色的面纱遮住,让席捍风无法得知她的面貌究竟如何。
席捍风见状大惊,浑身颤抖地伸手指向这魂魄,大叫道:“这……这是我的灵魂?我……我的灵魂为何是一具女身!?”
“哼!”那魂魄冷哼一声,双手抱胸,“什么灵魂?等你真正修入武道,就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一具神魂。把我说成灵魂,未免太羞辱我了。”
先前还感到震惊的席捍风听到“武道”二字,身体忽得冷静下来,不再起伏不定。
这一刻,他竟像是在和一位老友诉苦般地苦笑说道:“武修?可惜我没有灵根,无法武修。”
女性魂魄打了个响指,两道白色仙气顿时从她体内飞出,在二人之间的空中化为两个玉简。
“我住在你体内十年,你能不能修行这事我还不清楚?”
淡然的声音从女魂嘴里说出,“我问你,如果我能让成为武者,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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