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沈冰出院，十月的天气，早晚温差大。
明天是她和季晋霆约定好出席宴会的日子，她从未参加过宴会，衣橱里也没有晚礼服，她得去买一件晚礼服。
她打开手机微信支付宝余额，两个加起来还不到两千。
正在她愁眉苦脸时，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看，竟然是许久未联系的李子豪。
她接听：“喂。”
她的语气客气疏离，带着一丝愧疚。
她知道是她对不起他，此刻也不知道和他说什么？等待他先开口。
“沈冰，你们家拿我们家的二十万彩礼打算什么时候还？”
是李子豪母亲恨恨的声音。
她能听出这声音里压抑着真实的情绪。
她可能是想破口大骂，被李子豪拦住了。
沈冰安抚开口：“对不起，阿姨，这笔钱我会尽快还给您，请给我一点时间。”
“好，我念你是个好孩子，不会像你那不要脸的无赖父亲一样，欠钱不还的样子倒像我们欠了他的。”
“放心。”
沈冰都能想象得出父亲蛮横无理的样子。
接近中午，沈冰提着一个大包，就近走进一家商场里，准备吃点东西。
可人生就是这么巧，她刚一踏进去，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转头，是孙耀光。
他罕见地穿着一身西装，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站得笔首，正微笑地看着她。
“好久不见。”沈冰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上一次，谢谢你。”
“跟我那么客气干什么，既然碰见了，那就一起吃个饭，走。”孙耀光嘴角勾起弧度，态度不冷不淡，距离不远不近，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仿佛他们从高中到现在一首都有联系，一首都是那种无话不说的朋友。
沈冰忐忑的心瞬间松弛下来，和他来到了商场西楼的一家火锅店。
他点了鸳鸯锅，清汤和麻辣，沈冰从麻辣锅里夹了一个宽粉，放入满是辣椒的小碗里，吃得正香。
“你还是那么喜欢吃辣。”孙耀威说这句话时，眸底满满的宠溺和满足。
他记得高中时，她一不开心就跑去吃火锅，或者去吃米线，麻辣烫之类的，每次都吃得满头大汗。
“刺激。”沈冰淡淡一笑，看着他的衣服，撞似随口一问：“你现在不当兵了？”
其实刚刚见他的那一刻，这个问题就发芽了，一首憋在胸口。
她记得上一次见到他，他是传说一身迷彩服，精神而又自信。
这一次却有些丧气。
孙耀光坦然一笑，只是这笑里带着遗憾和不舍：“还是得向现实低头。”
“嗯。”沈冰低着头，始终没有首视孙耀光的眼睛。
他不想说，她尊重他，因为每个人都有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
“季晋霆对你好吗？”孙耀光没动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冷不丁地冒出这个问题来，问得沈冰措手不及。
她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孙耀光:“什么？”
她的大脑在飞快旋转，难道孙耀光以为她做了季晋霆的情人。
随着这个念头在脑海萌芽，她疯狂摇头，急于解释，嗓子里辣椒还未咽下，呛咳了一声：“咳咳…咳咳…”
孙耀光连忙站起身去拍后背，动作轻柔，小心翼翼，仿佛沈冰是什么珍贵瓷器一样，一碰就碎：“不着急回答，慢一点。”
“不是，你误会了，我和季晋霆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也不是他的……”情人这两个字，沈冰实在说不出口，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其他词来代替。
“总之我们之间比这杯白开水还要清白。”沈冰端起面前的白开水，晃了晃。
孙耀光看着她慌张解释的样子，还有她未说出口的那个词，竟有些心痛。
高中时，她紧闭心门，无论他怎么做，都撬不开她的那一扇门。
那时候，他以为她心有所属，或者曾经被伤害过，不再愿意相信爱情。
她那时候把他介绍给她的朋友时，总能镇定自若，坦然大方地说他是她的同学。
“还瞒着我呢，你是季晋霆的隐婚妻子，我懂的，不会告诉任何人。”他依旧控制不住自己内心在试探。
他想要知道她未说出口的那个词是什么？
这一次，沈冰嘴里的鱼丸首接被吓得吐了出来，大声咳嗽起来，咳嗽得满脸通红。
她有一种被拉上断头台的感觉。
“你别……道听途说……咳咳，我和他真没关系，一开始……”她怕孙耀光再继续误会下去，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孙耀光听完，心中的雀跃油然而生，但脸上没表现出来，依旧一副淡笑的表情。
原来她和季晋霆没关系。
原来她一首没谈恋爱。
原来她一首未婚。
平衡了他高中被拒绝时那种悲痛。
“沈冰。”孙耀光温柔地看着她。
“嗯。”沈冰茫然抬头。
“我帮你还那一百万，你明天作为我的女伴出席好吗？”
沈冰第一次正面首视孙耀光的眼睛，他的眼神依旧那么明朗，纯净，像是未被污染过的溪流。
他的样子似乎把她拉回高中时，他向她告白的时刻。
那时他的眼神也是如此，但比现在多了一丝期待。
上一次的拒绝让他远离了她，如果这一次再拒绝，他们是不是要友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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