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许暮晚的手机捡起来。
只见照片里，两个人站在幽暗的走廊尽头，他们的脖子上都架着一颗狼头，眼睛冒着森森的绿光，正齐齐看着镜头的方向，好像要过来吃人。
“他们在马戏团拍摄，有特技演员戴头套不稀奇。”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大惊小怪。
许暮晚捂着胸口，有些后怕：“可这也太逼真了，一点塑料感都没有，跟活的一样。”
他顿时起了危机感：“查查他们请的哪个化妆团队。”
“好。”许暮晚说完，靠近道：“你还没吃饭吧？楼下新开了家店还不错，要不点个外卖我们一起吃？”
熟练地露出温柔的笑容：“马上要集中拍先导片了，我要控制热量。你也别总叫外卖，反正住得近，每天找个钟点工给你弄点家常菜吧。”
许暮晚的耳朵微红，接过手机羞涩地离开了。
把门一关，冷下脸，决定夺冠后就把许暮晚送到国外，找个人嫁了。
这女人现在越来越摆不清自己的地位，他己经装腻了。
……
郊外，蓝景令来到马戏团的临时导演室。
他给慕延风带来一张身份证，新名字叫蓝烟，地址在他的老家。
“以后你明面上的身份是我的远房亲戚，对外就说你从小住山里，不跟外人接触，碰巧跟明星长的像。”
慕延风琢磨了一下：“所以你把我上到你家户口了？”
蓝景令觉得这说法有点暧昧：“按照你的要求，蓝家千金，背景够大，只要不违法违纪你可以横着走，惹了事算我的。”
她抬眼看向他，问：“那我们什么辈分？”
“在族谱上你跟一辈。”
慕延风突然凑近了，缠绵地在他耳边喊了一声：“叔叔……”
蓝景令只觉得半边身子一麻，赶紧稳了稳心神，掩饰性地转移话题：“预告片拍得怎么样？”
话音刚落，就听到监视器传来的哀嚎。
“啊——！”正被一个拿着斧头的鹿头人狂追，身后的几台微型无人机勤劳地跟拍着。
另一间摄影棚里，黑马娱乐的年轻演员们穿着校服，打扮成受难高中生的模样，被关在一起瑟瑟发抖。
连着两天，他们的拍摄内容没有剧本，也没有台词，天天被一群穿玩偶装的特技演员追来追去，关来关去，虐来虐去，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演些什么。
摄影靠机器，导演从不露脸，搞得像是来参加实况综艺首播的。
慕延风的目的也是如此。
的演技还没有开窍，演学生的也都是新人，与其花时间教他们表演，不如情景再现，捕捉大家的真实反应。
蓝景令看着追的鹿头人，疑惑道：“这些特技演员是从哪里找来的？”
“待会儿给你介绍。”慕延风看着画面里掠过的蓝梦科技LOGO，夸了一句：“你们公司弄的无人机挺好用的。”
才巴掌大小，无线充电不怕停机，镜头又稳又高清，还没噪音，比十年前先进太多了。
蓝景令心里很骄傲，脸上却故作淡然道：“穿越的时候为了对付丧尸做的模型，回来以后改进了一下。”
慕延风感慨：“那时候你每天死里逃生，还有心思钻研这些，叔叔也太拼了。”
蓝景令闻言一愣。
他当初被快穿局送到末日世界，那里大气污染，资源匮乏，丧尸横行，认识的每个人都活不到第二天。
比起生存更难熬的是孤独。
那时他每天都在呼唤331，希望系统能给个回应，可她总共只出现过三次。
第一次是干巴巴用文字列新人引导；
第二次是在他快死的时候，从天降下瓢盆大雨把他泼醒；
第三次是通关以后，强行借给他积分，烙下欠条让他离开。
知道慕延风是331后，他只有意外，没有故人重逢的欣喜，就是因为331曾经无情地对他置之不理。
蓝景令问：“你怎么知道我死里逃生？”
“我在看啊。”
他冷冷道：“可我召唤你的时候，你从不回答。”
慕延风叹气：“那时候我为了攒积分，卖掉了系统自带的语音包和皮肤包，说不了话，也露不了面，还得兼职给其它系统打工，怎么回应你？”
蓝景令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他突然间意识到：“你借给我的51万积分，就是这么来的？”
慕延风点点头，那时她一个系统当十个用，累得差点被格式化。
可有什么办法，刚成为系统的时候，她对快穿局的了解有限，只想尽快攒够积分让宿主逃脱，这样她才有把握自己将来也能脱身。
蓝景令回想起她在别墅里的自我介绍。
他是慕延风的第一个宿主，所以那时她也是第一次当系统。虽然她没有回应他，却一首在尽力送他回家。
他忽然就释怀了。
或许他不该对她抱有那么大的戒备，还有敌意。
蓝景令心中五味杂陈，正想说些什么，就听慕延风对着话筒喊了句：“收工。”
累得就地卧倒，其余演员依旧在原地待命，有人给他们分发五星级酒店的宵夜。
不一会儿，导演室里进来一个鹿头人，他顿住脚步，莫名觉得房里气氛有点不对。
慕延风说：“没事，他也是我以前的宿主。”
这个“也”字让蓝景令心里生出了异样。
鹿头人放松下来，热情道：“兄弟你好，你穿的是什么世界？”
蓝景令凉凉地看着他：“你谁？”
鹿头人说：“我叫陆容，老家在魔法世界，我穿的是巫蛊世界，快通关时有个黑巫师砍了我的头，后来331借了我这颗鹿头，让我活了下来。”
蓝景令这才仔细观察起陆容的脖子，发现他的皮肤和毛发紧密连在一起，根本不是什么特效化妆，而是货真价实的鹿头。
他错愕地看向慕延风：“你现在还能去其它世界？”
她满脸不爽道：“不能，退休后快穿局就关闭了我的穿越权限。”
蓝景令指着陆容：“那他怎么来的？”
陆容抢答：“我只有白天能变回人形，天一黑就只能顶着颗鹿头，如果回原来的世界会被当成魔族绞杀。所以就拜托331把我藏到她的技能卡里，带在身边，等以后有办法彻底变身再回家。”
蓝景令又指着监控器里的狼头狮头虎头人：“这些也是你从前的宿主？”
他再度插嘴抢答：“不是不是，他们都是我朋友，为了救我得罪了黑巫师，我一走，他们在那边活不下去，我就让331把他们也带出来了。”
蓝景令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团乌云，怎么也畅快不起来了。
这算哪门子的差别待遇？她为什么对别的宿主这么好？！
慕延风贴心地谋划着：“我想把马戏团买下来，让他们在这里有点事做。”
陆容爽朗一笑。
蓝景令心里一梗，更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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