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都有谁死了?”左千山顿了顿,“捡重要的说。”
“我只是青云宗里的小角色,什么都不知道。”那人摇摇头,“青云宗弟子死伤不少,长老只有董长老一个,是……为了救人死的。”
左千山少年还没有爆丹,在青云宗修炼的时候,就因为经常违反规矩,进刑堂受罚,那会儿看董长老是横看不顺眼,竖看更不顺眼。
可是一旦知悉了他的死讯,心中很是难受。
少年时他们一帮人经常偷偷摸摸违背宗门戒律,出去喝酒跑马,回来后难免挨一顿罚。
不过还好,薛皓晨毕竟是下任宗主,董长老下手的时候,会酌情轻那么一点。
可那也架不住他们三天两头的犯错。
后来等他们大些,笑着回忆起来的时候,经常说他们以前的日子分成三份,一份在修炼,一份在惹事,另一份在刑堂抄门规。
左千山叹一口气,心神不觉飞远。
不知青云宗现在如何了。
周围灵气却骤然波动了一下,却是他之前只顾着审问那个青云宗的人,疏忽了王家父子,方才心神动荡,不觉又松了几分,那王祖耀好歹是个修行之人,得了机会,如何不跑?
到底还是他现在修为太弱了,被他挣开还没知觉。
“啊!”山林中回荡起一声大喊,其余人眼睁睁看着跑出去几步的王祖耀仿佛被凌空拽了回来,跌坐在原来的位置,口不择言地大骂:“你个邪修,还不快放了我们,要是青云宗的人知道了,一定不会饶你的!”
“邪修?”左千山挑眉一笑,“邪修如何?”
“何为正,何为邪?你们杀我,何以说自己为正?杀我不成反被杀,何以说我为邪?”
“胡说!邪修扰乱法度,天理不容!”
左千山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他们,“何以分正邪?凭修道不同路?凭法诀不同门?还是凭灵力有无?正邪之分,在这里。”
他右手握拳,指了指自己胸膛,紧接着勾了勾嘴角,“可惜我确实不算正,所以今天,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你到底是谁!”一人问道。
“你可以叫我,寒山左暮。”左千山沉默一会儿,轻轻耸了耸肩膀。
“是……”
灵气骤然一紧,那人还未说出的话就那么卡在了嗓子里,挣扎着说不出来。
“邪帝……”有人喃喃。剩下的人都抖成筛糠。
多少年过去了,邪帝的传说依旧在修真界流传,甚至越发有血有肉,俨然成了凶残嗜血的一代枭雄,这一代长起来的修真者多是听过邪帝的传说的,此时听到邪帝名号,身子先软了半截。
“不可能!他是我们村里的萧宗之,一个杂种!”王员外惊恐地大喊。
“员外,你说的那个人,己经死了。”左千山慢慢走过去,强迫王员外抬起头来看他,“被你害死的,是吗?”
“不,不是我!是……是华神医!是他要害你的,不是我啊!”
“你害死的不是我。”左千山勾唇回了一句,“但是你可以把这,看成萧宗之回来的报仇。”
看着王员外惊恐的脸,左千山手轻掐了个法诀,随着手势几度变幻,周围灵气爆开,巨大的灵气波动,使得旁边无数树木山石碎成齑粉,方才还在此处的人,被巨大的灵气所伤,竟彻底无影无踪了。
“呵。”
沉默了良久,左千山抬头望向天空。
何为正,何为邪。
这世间,哪有什么正邪。
心里无邪,才为正吧!又有几人能无邪。
左千山想到了薛皓晨,那个自始至终长在青云宗的玩伴,自出生以来便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灭凶兽,除邪修,可他都不以为他是邪。
或许他还不能称为邪,可是也不是正。
正耶邪耶,有何重耶?
左千山轻笑一声,复又长叹一声,坐下来调息。
这具身体究竟弱了些,方才引爆灵气,己经是他的极限了,看似风光,实则是拼尽全力的一击。
昌平城。
因为青云宗人的到来,昌平城一个不大的城,也汇聚了不少人,比平日里热闹了许多。
青云宗人正在进行招收弟子的考核,要求二十岁以下者,能将试灵剑拔开三寸以上,便算合格。
试灵剑是一种测试灵力的灵器用,灵石打造而成,使用时将灵力灌注其中,将其拔开。
修道者寿命长,二十岁不过是常人的少年时候,若是拔开三寸,便是到了入清界,天赋可入青云宗。
若是不能,只能说天赋不足,倒是可以去找个小家族做门客之类,说不准以后也会有什么造化。
等修炼到了太清界,容颜不老,寿元增长,在普通人眼里,就好像长生不老,如仙人一般了。
左千山此时正站在收徒的台子下边,仰面望着。
青云宗来的人有十几个,为首一个长老,左千山认识,是负责了多年招收弟子的外门长老,张平张长老,身后的青云门弟子都是生面孔,左千山本还想着找找有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各个报名的修道者按照之前报名的顺序,一个个上台去拔那把剑,有的人拔出来了,欢呼狂喜,也有人没拔出来,黯淡下场。
当然这还只是初选,后面还有其他的选拔,这只是第一关而己。
左千山看看自己手中的牌子,一百一十三,端端正正写在一块光滑的木牌上,很符合青云宗的一贯风格。
想想也好笑,自己上一世没经过历过的弟子选拔,仿佛这一世补上了似的。
“九十八号,许然斌!”
高台上一个青云宗弟子叫道。
站在他身后的一个男子应声答道:“来了!”
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还冲他笑笑,“也不知道能不能过,要是不能,兄弟可别笑。”
左千山也冲他微微一笑,“想必是能过的。”
他是邪修,对灵气比一般人要敏锐一些,这个叫许然斌的男子身上散发的灵气,绝对超过了入清界。
果然,许然斌上台,没费多大力气就把剑拔出来三寸,顺利通过。
走下台来之后,许然斌拍拍胸脯,笑道:“多谢兄弟吉言了。”
左千山不露声色,“是兄台修为好,在下不过是顺势而为。”
许然斌也没多做争辩,笑问:“不知兄弟几号?”
“一百一十三。”
“哦,那还早。”说着许然斌扫视了他一眼,奇怪问道:“兄弟没带剑?”
“路上丢了。”左千山实话实说。
“哈哈哈哈哈哈这都能丢,兄弟也是人才啊!”许然斌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惹得台上的青云宗弟子都频频看过来。
突然间,左千山听到了村中那个马车夫的声音,“宗之!宗之!”
“我在这儿!”左千山急忙对许然斌道声抱歉,转身去寻那车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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