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如你

“小陈，你家到了。”纪然唤醒靠在他身上的陈茹婷，“你自己可以上去吗？要不要叫你父母下来。”

“没事，我自己可以的。到了给你电话……”吹了一路的风，陈茹婷清醒了一些。

纪然目送着她进了单元楼，过了三分钟给她去了一个电话，确认了安全到家。

回去的路上，纪然一首在回放刚才舒心橪的表情，她除了例行公事地跟他喝了两次酒，几乎都在有意回避他的眼神。

到家后，他按出舒心橪的电话，又反复挂断。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她，他在想她，非常想。

舒心橪看着那一通通自行挂断的未接来电，眼睛里有晶莹的东西在打转。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坚决的折磨自己。她把这叫做理性。

那天后，纪然一首处在被同事们调侃的环境中，他一首当做玩笑，没有理会。倒是陈茹婷的心里起了变化，她是真的喜欢纪然，从外表到性格，甚至那孤傲的表情，都是她喜欢的类型。在周云菲的八卦宣传下，全公司都在传他们俩在搞办公室地下恋情。一个承认喜欢，一个根本不在意，他就在等时间快进，八卦的谣言越传越真。周围的同事也都很识趣地给他们创造独处机会。

“刘主任，你来一下。”

“舒总，您找我。”

“施总那边的项目贷款差不多了吧？”

“是的，顺利的话，今天登记完，最快明早应该可以到账。”

“好的。接下来重点跟进下上次授信没通过的金总那笔，资料都补充了，报上去之前再把把关。”

“好的舒总，这个己经再三交代纪然跟进。”

“那个茹婷怎么样，她在你们组待满三个月就要轮岗了。”

“挺好的，这姑娘还是挺好学的。”

“剩下只有一半时间了，你让纪然多带带她。”

“行，后天总部那边有个学习交流会，我己经报了他俩的名字过去。”

“嗯，茹婷她以后大概率也会去总部的，让她提前熟悉下各区域的同事也好。”

两天后。总部的培训入住酒店了。

“纪主任，我们今天会议要一天啊。”陈茹婷乖巧地看着纪然问。

“是啊，大概8：00结束，12点前应该能到家了。”

“晚上就回去，你开车不累吗？”

“你要是想住这，明早回去也可以。我给你找个邻县顺路的同事，你们结伴坐动车，安全点。”

“你有急事要赶回去？”

“明早约了客户，早上会来不及。”

“哦，那我就跟你晚上一起回去吧。”陈茹婷有点沮丧，本来以为出来学习，能单独请纪然吃顿饭，这一周，他的态度让她摸不着头脑，她想无论如何得把自己的心意讲清楚，看来只能在路上说了。

学习按时结束，中午各自回到房间休息。这间房跟上次舒心橪的房间隔了两个号，纪然记得很清楚。他拿出手机给舒心橪拨了两次主动挂断的电话。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什么事？”纪然看茹婷拿着一个袋子站在门口。

“纪主任，这是我带的胖大海花茶，我看你早上有点咳嗽，这个你下午可以喝喝看。”

“哦，你下午给我就行，还现在拿给我，谢谢啊！还有其他事吗？”纪然没请她进来。

“没事了，那下午是2点吧，还可以休息一个多小时。”

“好的，拜拜。”

……

下午会议结束，纪然买了两个汉堡套餐 ，就带着茹婷返程了。他为了方便回去，就自己开车过来。

“纪主任，我叫你然哥可以吗？”

“可以啊！下班时间随便叫。”

“然哥，我，你知道他们最近在传我们俩的事儿吗？”

“别听他们的，整天闲的，八卦这八卦那，我一般不理会，当玩笑过去就好了。你要不舒服了，我明天提醒他们注意点。这种事多了去了。”

“不是，我，是希望，他们传的是真的。”

“……”纪然没接话。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纪然沉默了会儿，说：“我有喜欢的人，只是觉得没必要说。”

“我大概猜出来了……否则你不会对我这么冷淡的。”

“是吗，没有吧。”

“说真的，如果没有别人，你会不会喜欢我这样的。”

“……这不好假设吧，应该会吧，我要有你这么漂亮的妹妹，也会很有面子啊，哈哈。”为了不让她尴尬，纪然勉强接了句话，不过也有一半是真的，陈茹婷确实是漂亮的。

“那就是说，我还有机会呗。那我就先预约，你哪天，我是说假如你空窗期了，记得可以跟我说一下哦。”陈茹婷用一双大眼睛盯着他。在她的爱情观里，喜欢就去表达，万一两厢情愿了呢，那不是挺好吗。合适的婚姻，就是抽奖一样，运气好就有，运气差就没有。但至少找到自己喜欢的，就有了一半的满足。

“我是说真的，还有，我会继续喜欢你，没问题吧！”陈茹婷继续追问。

纪然觉得这个对话有点熟悉，好像是自己问过舒心橪的。她的回答好像是：我不能左右你的情感，这是你的事，回不回应是我的事。

“谢谢你啊，不过我希望你不要浪费你宝贵的情感了。我会辜负你的。我也是说真的。”纪然觉得对茹婷来说，这个回答会更好些。

“这么决绝吗？那让我再等等，我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哈哈。”

纪然转头看了下她，挺可爱的姑娘，如果没有舒心橪……哪有这么多如果。命运己经让他遇见她，并爱上她，其他都只是错过。

“我很爱她，我们会结婚的。”纪然很坚定地说。他不想给她任何幻想，玩笑也不想。

“嗯，如果真到了那天，我会祝你幸福的。但在此之前，我觉得……哈哈不说了。交给时间吧！”

时间，现在是纪然最讨厌的词，它代表了煎熬和疑惑。

这一个多月，他们除了工作交集外，一首坚守约定。纪然猜测，这次出差可能也是一次考验，和这三个月期限一样。他觉得很没有必要，但跟余生相比，这三个月算什么。等待，只会让他越来越思念，这近在咫尺的人儿。

次日，舒心橪看到纪然准时上班很诧异。正常来说，一天的出差，都会次日上午返程，下午回公司上班，除非晚上或夜里就回来了。

同事们看到他们，纷纷八卦：怎么这么急就回来了，不合常理啊。

陈茹婷不太甘心，长这么大，都是男孩围着她转，就算她倒追，也是一追一个准。这次表面上她不在乎，但心里还在暗暗关注。

“纪然，你有个快递在前台。”

“我的？”纪然没买东西，不知道是谁寄的。打开一看是一条围巾，里面有张卡片，写着：我在等你抬头看我。

纪然知道是谁，但他没有抬头看。

有一个煎熬的夜晚，纪然又拨了三次那个快让他发疯的名字，也挂掉了三次。

他觉得考验很幼稚，但他己经答应了，就要遵守。

舒心橪每天晚上都会看到纪然的未接来电，己经一个半月了。每一通都只有一声就挂断，她承认心有些乱了。

又过了半个月，七夕到了。前台送来了一些花，有一束是舒心橪的，卡片上只有一个数字：30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