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沦陷

下到负一楼的酒窖里，莫桑随手找了一瓶标有Gran Reserva的起泡酒。这是绿漪教她的，如果有客人要求需要挑一瓶品质不错的酒，但又不懂酒的话，就去酒窖找GR标的拿去，这样错不了。

拎在手里乘电梯上楼，在顾念昀的房门口连敲了几下，里屋无人回应。

这是一间平日里上着锁的客房，在她来这里工作的2个月里，除了定期有保洁会携带钥匙开门打扫，其余时候房门都不曾被开启过。

莫桑忽然灵机一动，回忆起小学时候苏漾身上有过的一道烫伤——那是一次在午餐时候被烧开的汤烫到留下的疤。

看了眼手里的气泡酒。

一不做二不休。

等第三次敲门的时候，房间门才终于从里打开了。顾念昀显然刚洗完澡，头发湿着，有水珠滴下，顺着面颊滑落。裹着一件随意系上衣带的松垮浴袍的身体散发着热气。

莫桑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蹦出一个词语——

瘦而不柴⋯⋯

“顾总，你要的酒送到了。”

莫桑举起手中的酒瓶，在想起那处伤疤前她原本是想着把酒交完就赶紧走的，但她现在只想亲眼最后再确认一次。

随即不等顾念昀伸手拿酒，莫桑灵巧地侧身，从他与门框的缝隙中挤进房间，佯装要去桌上亲手为他开酒的样子。

走进房间才发现，原来这个房间内部的装潢与别的客房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一副中式民宿的模样。非要说有哪里不一样的话，只有一面带窗户的墙被打造成了全景落地窗。

从这扇窗户看出去，是郁郁葱葱的林间景象，而透过中间的空隙，刚好能眺望到远处城市的灯火。

她将酒置于窗边的镶花圆木桌上。

门口的顾念昀己经皱起了眉头。

莫桑进门的时候，他仍旧闻到她头发上散发出的茉莉洗发水的味道混杂着皮肤渗出的淡淡酒味，往下看，后脚跟己经磨破了，有两处都渗出血来。

他叉着手倚着门框看她，不知道她还要使出什么招数。

莫桑自诩演技不错，俯身用手轻轻拧着起泡酒最外面一圈固定木塞的细钢丝。

顾念昀面色沉得如窗外林间的夜色。

窗外的灯火旁是莫桑侧着脸开酒的模样，乌黑的长发捋到一旁，像海草般倾泻而下。另一侧雪白的颈脖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中。

莫桑回过头：“这瓶起泡酒的塞子太紧了，我打不开，顾总能不能过来自己开一下？”

顾念昀迈腿走来。

看她侧身让开，他接过酒瓶，一手握住瓶身一手用力把塞子一拔——

“砰！”

随着起泡酒瓶塞被打开的声音，在门外就被莫桑使出吃奶的力气摇晃过的酒忽然喷发了出来，喷洒在毫无准备的顾念昀的浴袍前襟。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赶紧擦擦！”

纸巾早就被拽在手里了，就等这一下。

莫桑故作好心，使出蛮力一擦，原本就宽松挂在顾念昀身上的浴袍散开来。

她执着于寻找那一处久远的疤痕，目光在他的胸腹上游走着。

终于，找到了！

那是一处呈现出粉红色的小片状的疤痕，高出正常皮肤一些但不明显。要不是她知道这个地方有疤，用肉眼己经很难再辨认出。

“好看吗？”

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自己这样的动作，堪称相当猥琐……和陆子峰估计有的一拼。

为时己晚，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