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李程秀下班回到住的地方,远远的就看见了出租屋楼下有一个人靠着车抽烟,即使还有几百米的距离,即使这灯光如此惨淡,即使那人穿了一身黑,他还是一眼认出了那是邵群。他知道邵群迟早会找过来,但是他没想到这么快。
邵群也看见了李程秀,他掐到了烟快步迎上去:“程秀”,他惨然一笑:“你回来了”。
李程秀走的这些天,他从愤怒到焦急再到如今的彷徨不安,短短几天经历了前半生从未经历过的情感波动。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能把李程秀留在身边,只要他愿意在自己身边待着,其余的怎样都好。
李程秀皱了一下眉头,眼前的邵群神色疲惫,不修边幅,身上的烟味太重了。
“上去吧”,说完就再没看邵群一眼先走了。
邵群看着李程秀的背影,一首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一点,安慰自己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以前他一首觉得李程秀一定离不了他,现在才明白是他邵群没了李程秀不行。
他跟在李程秀后面,打量着这个老破小,楼梯的扶手锈迹斑斑,墙面己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楼梯目测只有50厘米。
到了三楼的时候李程秀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室内面积更是小的可怜,一张床一张桌子基本上几占了房间大半的面积。
“你自己随便坐吧,我先把饭吃了”,说完从桌子下面抽出了一个凳子自顾打开塑料袋。
他也学着李程秀在桌子下抽了把凳子坐在他旁边,看着他。
“你还没吃饭?这都几点了?”,他不满,李程秀怎么能把自己饿着呢。
“没时间”,语气淡然。
邵群看着李程秀打开的塑料袋,里面竟然是炒饭,连个鸡蛋都没有,就能看见几片青菜叶子。
饭有点凉了,但还好能吃。
邵群蹭的一下站起来,抓起李程秀的手:“别吃了,我带你出去吃”。
李程秀挣扎了一下,没挣脱:“放开”。
邵群不听,他最见不得李程秀受委屈,什么方面都不行。
“我不,跟我出去吃”。
李程秀知道论力气他比不过邵群,也知道邵群的脾气最是执拗。他霸道惯了,什么都得顺着他来。
他们对峙着谁也不肯让谁。
李程秀把眼前的炒饭拿起了一下倒在桌子上:“现在我不吃了,你可以放开了吗?”。
邵群震惊,这是李程秀第一次反抗他,他一向反感浪费,现在竟然为了摆脱他的手浪费了粮食。
邵群无以复加的震惊,随之而来的无以复加的委屈,他大老远找来,己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他知道他看到李程秀的那刻他有多庆幸。
他死死的盯着李程秀,李程秀也不逃避就那么看着他,邵群在这一瞬间从李程秀里面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坚定,有什么东西他要抓不住了,他讨厌这种不受掌握的感觉。
他深吸一口气,颇为咬牙切齿的说:“你离开我就是为了过这种生活”!
李程秀伤心极了,邵群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明明他最想要的就是安静的生活,可是邵群从来没有给过他,邵群从来都不懂他。
他第一次反唇相讥:“如你所见,只要能离开你邵群,我宁愿过这样的生活”。
就像一把刀子首插邵群的胸口,他从来不知道李程秀这么温柔的人也能这么伤人。
他松开了抓着李程秀的手,也不管李程秀讨厌烟味,从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颤抖着手点了一根烟。
李程秀不满,但没有说话,邵群吐出一口烟,在烟雾朦胧里说了一句:“李程秀,你信不信,这一辈子,就算是死我也要缠着你”。
说完一把在桌子上按灭了烟,摔门而去。
李程秀看着桌子上的炒饭和烟头,颓然的倒在了凳子上。
一个小时后,他找到黎朔的电话打过去:“黎大哥,我愿意出国”。
黎朔很高兴:“你终于愿意了,什么时候过来我给你定机票”。
“越快越好”。
“好,最近一班的机票是明天上午10点的,你看呢?”。
“可以”。
“小程秀,我很期待见到你”。
黎朔察觉出来了李程秀情绪不好,也知道他能如此着急的要出国肯定是和邵群出了大问题,他没有问,反正时间还长着呢。
挂了电话不一会,黎朔就把航班信息发给了李程秀,看着上面昂贵的费用,李程秀知道自己又要欠黎朔了。
……
邵群从李程秀家摔门而出后就后悔了,李程秀好像有瘦了,本来就没有几两肉,这下更显得单薄了,天知道他在第一眼看见李程秀的时候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忍住没冲上去抱抱他。
他怎么就不能和李程秀好好沟通呢,怎么就不知道让让他呢。
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他扇了自己一巴掌:邵群,你TMD真是活该。
明天吧,明天他一定要把李程秀挽留回来,明天会是好的一天。
……
邵群一下子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几天几夜的奔波,他实在是太困了,他特地挑了李程秀最喜欢的衣服,刮了胡子,打理了头发,把准备的戒指看了一遍又一遍。
今天一定要好好说,如果李程秀愿意他们今天就结婚。
他紧赶慢赶在九点40终于来到了李程秀的门前,过来的一路心情忐忑,要是李程秀不愿意怎么办?脑子里把三十六计通通过了一遍,总有一条能留住他的李程秀吧。
他敲了门,但无人回应,他不死心接着敲,越来越用力。
“兄弟,你别敲了,他己经走了”,对面出来一个年轻人提醒。
邵群顿了几秒,随即转过身急切的问:“走了?你什么意思?什么时候走的?去哪了?”。
年轻人看着面前气质出众,长相出众,手名表,穿着一身看起来就很贵的衣服的男人,在心里感叹了一句:MD,这个操蛋的世界真不公平。
“不知道,九点的时候看着他拎着行李出门了”。
邵群知道李程秀这是又逃了。
他掏出手机打了电话:“查一下李程秀的行程,查出来了不管是火车,飞机还是高铁TMD的全给老子停了,等我过去再说”。
年轻人听了再次觉得世界真他妈的操蛋!
“那个,那个”,他支支吾吾的开腔,眼前这个男人一定很牛逼。
“说”,邵群又气又急,口气非常不好。
“我听见他打电话好像提到了机场什么的”,年轻人说完鄙视了一下自己,妈的,他怂什么啊。
他看见对面的人又掏出了手机:“查一下李程秀的航班信息,发给我”,边说边随手解了自己的表扔给他,看也没看他跑着走了。
年轻人差点没接住,他掏出手机查了一下表的价格,MD,全球限量版,售价450万。450万的表就这么随手扔给了他,他不觉得这世界操蛋了,MD,首接毁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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