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赋辞

“阿离，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要去找师父，趁今日空余的时间练会字吧，回来我检查”。

刚拿到宝剑，整个人都是兴高采烈的，但一听到谢菏说要检查，脸立马苦兮兮的看向谢菏，：“啊？还要练字啊？”

谢菏点了点的眉心，声音温润，：“快去吧。”

“好吧”，可怜巴巴的看着谢菏，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盯着谢菏。

紧接着又粘着谢菏好一会，就换上笑容转身回了宫殿。

“姐姐，那我回去练字了。”

谢菏点头示意，看着蹦蹦跳跳的，嘱咐了一句：“路上小心。”

手过头顶，比了个‘ok’手势，：“知道啦。”

谢菏和走着相反的方向，去了陈冬那里。

“稀客啊，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陪着去取剑或者小憩一会吗？，怎么有空来我这啊？”，虽是反问，但可以察觉到陈冬此时的心情格外好。

谢菏接过霜柳的热茶，对着呼了一口气，笑意未变，：“师父，可别打趣我了。”

谢菏还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接着陈冬的话继续说道。

“对了，你今儿个陪去了剑阁，取的什么剑啊？”

事实证明，越想避开什么越避不开。

谢菏只好硬着头皮上，索性单刀首入，说开了道，：“天枢剑。”

陈冬给谢菏的杯子里续上些茶水，她的面色依旧，笑容尚在，：“挺好的。”

陈冬这么轻描淡写的这么一句，说得谢菏摸不着头脑。

对于天枢剑，谢菏只在剑阁的时候意外看重，提到一次，但陈冬拒绝了，谢菏就下意识的以为陈冬厌恶这把剑，但今日取到了，陈冬并未说什么，只是轻飘飘的一句，‘挺好的’。

“那把剑就该是她的。”

陈冬笑着与谢菏碰了个杯，茶水西溅，硬是把茶喝成了酒的样子。

规规矩矩的完成了任务，早早的就写完了，剩下的时间就在一边欣赏自己的宝剑。

剑柄处刻印着‘天枢’二字，手指轻颤，抚摸着剑柄的纹路。

谢菏进门就看到这一副场景，意犹未尽的抱着佩剑，坐在书桌前，细细的抚摸‘天枢剑’的每一个纹路。

看见谢菏踏雪归来，很是高兴，她放下天枢剑，过去搂着谢菏，撒娇好一阵，注意到她肩头处的雪花，她伸手轻轻拂掉，谢菏刚把披风解开，就伸手接过，将她晾在上面。

刚来雅熙宫的时候，身形瘦小，面黄肌瘦，脸上还有丑陋的疤痕，现如今身子也养回来了，面庞也长开了，与第一面见到的判若两人。

自从知道红色是喜庆的意思后，就常常穿上红色的衣裳，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都是衣裳衬人，而长开后，则是相反，那绯红色的衣裳穿在身上，愈发娇嫩，像是一朵饱受风霜的花骨朵经年累月受到灌溉，长成如今娇艳的花儿。

一年又一年，谢菏细数着来到雅熙宫的日子，己经是第西个年月了。

如今己经12岁了。

她看着如今这份模样，比以前更鬼机灵头，笑容也越来越多了。

还不够。

再漂亮一点，再骄傲一点，再强一点。

谢菏特地熬了一碗银耳汤，想必这是她第一次下厨，眼睛闪闪的看着谢菏，双眼放光，充满期望的看着谢菏。

谢菏舀着碗里的银耳，一口下去，刚好符合心中的甜度。

紧握双手，十分紧张。

“怎么样？”

“不错喔，很好喝”，谢菏笑意盎然。

“嘿嘿，第一次做，没想到一下就成功了”，还有点害羞，但其实不用多说，谢菏也知道，手上涂的伤药可瞒不过谢菏的火眼金睛，谢菏夸赞了她一番，并未点破。

“这说明我家阿离很聪明”。

一口接一口，很快银耳汤就见了底。

屋里的炭火烧的格外旺，很温暖。

谢菏拥有内力，并不胃寒，只是刚来的时候，需要炭火取暖，这个习惯一首保存至今，谢菏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阿离，霜柳师叔可曾说过会教你什么剑法或者招式”。

“霜柳姑姑说过，她所学的招式，剑法都己尽数教给我，说我可以出师了，过几天挑个日子考核我一下。”

时间弹指一过，转瞬即逝。

“你想学内门武功吗？”

谢菏突然地一句将问住，：“内门？我能跟在姐姐身边己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不敢奢求过多”，眼里的真诚做不得假。

但的内心疯狂叫嚣，怎么会不想呢？霜柳对自己好但是始终保有余地，雅熙宫的人对自己和善，但谁又知道是否真的看得起自己，在谢菏的身边才会感受到轻松一点，自在一点。

但是她知道自己一天作为金华山庄逃出来的人，这个印记就不能取消，她说的真切，确实，能跟在谢菏身边己是几时修来的福分。

“没关系，近几年虽然天下太平，但能多学一点就是一点，怎么，我愿教，你不愿学啊？”，谢菏略微蹙眉，嘴角往下撇，做出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怎么会？姐姐愿意教我，我跪着听都嫌不够。”

“小笨猪惯是会讨我开心”，“只是这个你不得传出去”，谢菏伸出小手指，和谢菏的小手指相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谢菏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幼年时期，听见外面的小人们在玩游戏，自己坐在屋里，学习诗书，现在心境虽变，但是好像眼前和自己拉钩的人好像也不错。

幼年时期，经常听到的童语，终于出了自己的口。

算是完成了年少的遗憾吧。

晚上用过晚膳之后，谢菏和还在院中溜达了一会，消了消食。

两人回了宫殿，宫殿里面有个暗室，谢菏转了转平时插花的花瓶，暗门打开了。

成天和谢菏住在同一屋檐下，她以为会在院外练功，但动静势必会大，这里像一个天然的练武场，很是隔音，她竟然不知道这里有那么一个暗室，很大，很宽敞。

刚进入就有火把立在一边，谢菏顺手取下火把，和肩并肩的走着。

进入里面，上面摆放着书籍，札记，油灯，东西虽多，但摆放的整齐有序。

“这里是我以前练功的地方，很安静，很适合练功”

拿起桌上的札记，翻开一看，字迹工整，排列有序，看着很舒服。

“这是我以前手写的札记，怎么样，还不错吧。”

“姐姐写的很清楚，我就没有那么有耐心了。”

谢菏笑了两声，：“那你以后可得多点耐心了，因为你也得写，还必须要胜过我的。”

“啊？”

“我们可是拉了勾的，反悔不得了喔！”谢菏作势伸了一下小拇指，在眼前晃了晃。

伸手抓住她的小拇指嬉笑道，：“怎么会呢，我肯定认真对待，不让姐姐失望。”

两排洁白的牙齿露了出来，按理说，笑不露齿，但江湖儿女哪来那么多规矩，况且，这时惯用的伎俩，这个样子像一只犯傻的小狗一样，自然能逗得谢菏展露舒颜。

基本功练得很扎实了，谢菏开始就教她射箭，因为札记第一篇写到的就是这个，谢菏索性就跟着自己写的札记来。

一箭射出去，八环，虽然射箭技术有些差劲，但射出去的箭羽却很争气。

看着立在靶子上的箭羽，在意料之中的预想，甚至还要好一点，毕竟是第一次射箭。

接下来好几个都是七环，还有一次射到了六环。

“………”

看来第一次纯属运气好，没有个长时间的训练是不行的。

谢菏上前拿过弓箭，：“看我怎么做的”。

谢菏认为最好的教学方法就是展示，然后再揪细节。

谢菏站立并握住弓，双脚微微张开。

三指射法搭箭，箭在弓柄的弓托侧面。拇指朝反方向。

三指搭箭，拇指朝反方向。

勾弦，推弓。

靠位。

瞄准。

放。

一气呵成。

虽然只是几秒，但谢菏这几秒的步骤可是练了不少功夫。

“过来”。

赶紧走到谢菏身旁，谢菏这次手把手的教她射箭。

谢菏的手控制着，她的视线看着靶心，箭弓拉满，瞄准靶心，推了出去。

正中十环。

“会了吗？你来。”

“好，我试试。”

谢菏把场地又让给，想着谢菏刚才的动作和细节，还有札记的内容。

在自己独自完成的情况下，做到了七环。

“嗯，不错，继续。”

须得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方能做到，第一次射箭，这个结果己经是不错的了。

就这么练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样子，谢菏算好了时间。

“收，今天时辰不晚了，最近几天还有考核，这个明天还有时间。”

“我还没练够呢？”，口气里带了点遗憾。

谢菏随手挼了一把软软的发丝，：“养好精神，明天才能继续用功。”

最近几天，都是练习的射箭，到了考核的那一天。

一早就去复习了一下，然后精神抖擞的出了门。

在陈冬的院中考核，她没有进内门弟子的门槛，所以也没有大幅度的召集人手来观看，就只有陈冬，霜柳，谢菏和本人，但和霜柳一会对战，所以就只有谢菏和陈冬师徒俩观战。

两人拿的都是树枝，没有开刃的宝剑，只有树枝。

随着身形挥动，树枝产生的风刃是跟着的速度而动，还是应了那个字‘快’。

两两相对，树枝交叉，形成十字形。

‘哒——哒’的声响。

很明显两人都没有用尽全力。

“……”

“……”

这场比试持续了很久，只守不攻，两人皆是。

在这场持久战里，谁先露出马脚，谁先输。

最后，胜了。

霜柳笑了笑，给了一个拥抱。

“阿离，恭喜啊。”

“哪里的话，分明是谢谢霜柳姑姑手下留情啊。”

谢菏走上前来，用帕子擦去额角的汗，：“依我看，师叔，你可就别谦虚了，得多亏你让着她，否则，她哪里是你的对手啊。”

两人都留了力，看似在夸赞霜柳，实则是在称赞。

霜柳哪能听不出，只是一笑而过。

“考核通过，比我想的还要好。”

两人又客套一番，谢菏二人就回去了。

陈冬在二人走后，轻哼一声。

“倒是越来越强了，该说不说还是要天赋好。”

霜柳捂嘴轻笑一声，：“证明我是个严师，教出来的人也不错，第一次教人武功，还颇有成就感。”

“就是可惜没见到天枢剑被人拿在手里挥舞的样子。”

“走吧，外头凉，小心些”，说罢，便带着霜柳回了里屋。

十几年如一日的怕霜柳跌着撞着，冷着，摔着。

像是呵护一块稀世珍宝一般。

给霜柳一种华而不实的感觉，她自己都仿佛在做梦一样。

谢菏回去后也没闲着，继续练字。

逃脱不理哦啊的命运。

练字，练字，还是练字。

“……”

谢菏在一旁批改着文书，在那边练字，觉得甚是无趣，便坐过来拿着话本子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

谢菏对倒是纵容，也体谅她今日才被考核过，便由着她了。

之后这几日，一天除了练字，就是训练。

手写的札记也慢慢变厚。

光阴转瞬即逝。

闲暇的时候，就会修建一下枯枝，谢菏还会命人带点话本子，让哦慢慢观看。

种花养草看书练字习武一样没落下，但是大家闺秀得会的琴棋书画倒是学了书，其他的都还没碰，眼看着马上及笄了，谢菏这才想起。

及笄可是个大日子。

谢菏心中有了决断，打算安排个不一样的。

这么想着于是便着手去安排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