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年年在线阅读

念念,年年

《念念,年年》是一部由作者所向SX创作的女频小说。故事讲述了一个少年与一个女孩之间的三个本以为。起初,少年以为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但在她朝他挥手的那一刻,他鼓起勇气拥抱了她。然而,后来在另一个转折点上,少年以为他们不会有任何交集,但她却笑得眉眼弯弯,让他感到意外。随后,当少年回到他们曾经相遇的城市时,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然而,她却在远处朝他走来。故事中的一切仿佛都是梦,但作者希望他们能够永远不醒来,让这段美好的记忆永存。《念念,年年》是一部充满浪漫与回忆的小说,让读者感受到爱情的美妙与复杂。

《念念,年年》精彩内容赏析

“还记得你上次过来紧张成什么样吗?”

黑暗中本应该更催促人的疲倦。而覃年抱着胳膊,整日的奔波劳累似乎在这一刻完全消失一样。

覃年后她一步走进去,看着漆黑的宿舍被灯光填满。她扫过宿舍里的陈设,目光定在那把黑色椅子上。

局促,紧张,和内心的不安,不自信都被她一屁股坐碎。

“记得。”

少年的嗓子低沉,似呢喃。如若杨苏此刻可以看见她的双眼,她就能看清很多被隐藏在黑暗中的情绪。

杨苏坐在离她一步远的床边,不知怎的,总莫名有些局促。明明这里是自己的宿舍,明明坐在那里的是自己的学生。

她的思绪飘远,记忆中有铃声传来,似乎故事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写的。

青梅中学,算是县城里唯一一所民办学校。所以里面的学生杂七杂八,多数为留守儿童。但即便是这样,青梅的一个岗位依旧是百人竞争,不为别的,正是因为青梅是民办学校,是一个很好的跳板。

很多刚从师范毕业的实习生,都会选择这里,杨苏也不例外。此时她正站在教室门外做心理建设。门里闹哄哄的吵得心里难受,但门外面就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她有些紧张,很害怕学生不能接受,不喜欢自己,对之后的工作增加难度。手腕处抱着几本教案,正欲进去,忽听见楼梯间两名学生的谈话声。

“赶紧走啊祖宗,铃都打半天了。”喊声伴随着喘息声出现在楼梯间,杨苏下意识退后两步向下面看去。

覃年是真的服了他,两人家里挨得很近,唐乐年又是典型的慢性子,干什么都是磨磨蹭蹭,时间不到西十五不出门。所以导致覃年跟着他一起上学,每天都是踩点到。

今天还因为路上鞋子脏了,这位祖宗非要回去换一双鞋,她拉着唐乐年一路拼命跑,可依旧晚了一步,在校门口就听见打铃声。

她万念俱灰。

“帆哥说要是再迟到一次就罚我扫厕所。”

唐乐年甩了甩额头上的汗珠。“年年,你等等我。”说着还要用刚擦了汗的手去抓覃年舞动得飞快的胳膊,眼看就要抓住的时候。

覃年停了下来。

“嘛呢?”刚才还说要迟到了,这会子停在半路干嘛。唐乐年不理会,想着拉着她趁着老师没来赶紧进去教室。听老郑说这学期会来个新老师,不过他都无所谓了,反正一学期总要换上两个老师的。

然后往前面看去,拉着覃年的手立马放开。

“老师好。”

覃年有些懵,什么时候学校还专门组织老师在楼梯间堵人啊。脑子乱成一团,胡乱地跟杨苏打了个招呼就进教室了。

“覃年,覃年等等我。”

等你个屁等,这下好了,扫厕所没跑了。

而杨苏紧张的心情似乎也因为这个小插曲而舒缓。

“你俩这见天的迟到,还好帆哥今天不在。”小刘都己经给两人想好托词了,就说被老师喊去打扫厕所。铃响半天,两人不见来,老师也不见来。

“话说什么课啊,老师嘞?”覃年拿出纸巾擦了一下汗,再从课桌里翻翻找出来一摞昨天刚发的新书。打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味道传来,她开始了自己的签售会。

“英语吧……说曹操曹操到。”小刘还想拉着覃年说什么,就见周围连同她自己的声音一同小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推开门的一位看起来略带紧张的新老师。

“什么来头?”覃年一向不在乎这些,只是在签名的间隙头都没抬问了一嘴同桌。

“杨苏吧好像叫做,这学期新来的老师。我估计跟之前的老师一样,都一学期就走人。”

“一向如此。”她将书全部都堆在桌上,从书堆里抬起头。覃年的座位是在第二组的第二排,基本上是处于教室的中间位置。她就这样抬头看去,猝不及防与讲台上的杨苏对视。

她脸上还挂着未收回的笑容,一瞬间僵硬在原地。

“同学们好,我叫杨苏,是这学期教你们英语的老师。”随之而来的是杨苏悦耳的声音。她在黑板上整齐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再朝同学们莞尔一笑。

覃年愣愣地,愣愣地。被她的笑容要融化。似春风扑面的温暖,似小河清澈的冰凉,似寒冬傲然的梅花。

杨苏穿的是一条淡黄色的连衣裙,衣摆随着她的动作而漂浮。覃年看到了她身侧衣服上的褶皱,大致明白刚才门口那一出是什么意思了。

她眨眨眼,明明教室里没有开灯,明明周围一切都是暗沉沉的。可是她眼中的杨苏,不知怎的在她身上有一抹阳光,连带着淡黄色的长裙也发着微光。

这本该是一年的盛夏,可是覃年却感觉到了如春天般的温暖。

教室里哄哄闹闹,她依旧听到自己心脏如鼓如雷。

从此覃年多了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笑什么呢?”小刘见她半天没有动作,还想着催促她把英语书拿出来。结果就看见这货盯着新来的老师笑,还笑得一脸春心荡漾。

“没什么。”

覃年收回目光,又做回了那个对周围一切都漠视的学生。好像刚才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你当时怎么会经常迟到?”杨苏后来不止一次在早自习打铃后见过气喘吁吁的她,也在办公室里见过被郑老师罚站还一脸不服的她,更在操场小道上不紧不慢和一个小男生散步的她。

“我有个朋友叫唐乐年,他挺慢的,我俩家里一个地方,所以每天上学都要等他,就老迟到。”

覃年完全没有了上次的紧张,反倒是杨苏看起来有些像没话找话聊。她心情放松,不仅仅是因为大学毕业答辩的顺利完成,更是因为和老师的见面。

毕业答辩,是覃年既期待又害怕的日子。期待是因为可以回到那座有她的城市,害怕是紧张毕业答辩不能顺利,害怕老师没有时间见面。

答辩时间一出,覃年当即就给杨苏发去约饭的消息。

那边回复可以,短短两个字让她开心了一整个下午。

她便从阳城回到棠城。

“还是家里空气好。”落地后覃年发出一声感慨。这里和阳城就是没有办法比较,因为这是覃年出生长大的地方,也是她心里牵挂的地方。

“真这么喜欢家里,干嘛还跑那么远呢。”说话的是覃年的大学同学,两人毕业后相约一起去棠城找工作,然后一起合租,这会儿又一起回来答辩。

“再喜欢,总要长大啊。”是啊,覃年和所有梦想离开家的人一样,希望自己能成长为真正的大人。可现实呢?现实就是她在外面拿着刚好够自己的工资,日日思念家里的平常。

“覃年同学,走吧,我们一同告别过去。”江淮漾回身看向空无一人的街道,凌晨的火车站有着不属于这座城市的安静。她拉起覃年奔跑在大街上,身后的行李箱哗哗作响,像是为她们的无畏喝彩。

似乎往家的方向跑,就能跑回过去。可惜时光不会倒流,她们也没能回到过去,反倒是因大步奔跑而率先力不足,扶着腿首喘气,两人对视,大笑。

过去的一切似乎又在这一刻悄悄回来了。

大学还是那个大学,并没有因为一届学生的毕业而改变模样。她和江淮漾,还有另外一个好友锦晔一起去了大学时常去的一家饭店。

三人说说笑笑,聊聊从前又聊聊近况。恍惚中还以为只是下课后很平常的一餐。

“好怀念啊。”

“嗯,我们连位置都没变。”

旧友聊起天来总是滔滔不绝,从过往中体会到不一样感受。就像人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一样,她们也才渐渐回味过来,原来错过了许多美好。

“那明天下午跟你老师约会?”锦晔见过她的老师,在大三最后一年的一个晚上。

刚从江淮漾宿舍楼出来,迎面就撞上覃年,和覃年一首在耳边叨叨了很多遍的老师。

她跟老师介绍着学校宿舍的基本情况,眼睛里亮晶晶的,和平日里略带颓废的她完全不同。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也将宿舍楼下的树影照得光亮。覃年和她的老师就这样出现,她们沐浴在夕阳的照射下,美好而纯粹。

但时过境迁,锦晔现在想起来,只觉得那束光的出现是因为有了记忆的加持。

“老师,她是我同学锦晔。这位就是我老师。”

“老师好。”锦晔匆匆招呼过就走了,再往前走了几步后回头看。这样的覃年是和平常接触的她完全不同的,看起来有些少女含春的感觉呢。

她夹了一筷子腐竹“打住,用词要严谨。是见面,不是约会。”覃年也不知道在心虚个什么劲,总之她拒绝一切暧昧的词语出现在自己和老师身上。

“行行。那你明天住哪?我和江江明天下午可就回去了,邝也是下午走。”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西人在学校附近开了一个房间,就为了明天答辩,也是为了能够再在一起睡一晚。

“我可能会去找刘晓或者邓熙熙吧,她俩还住在宿舍,挤挤也成。”

覃年跟室友的关系很僵,在学校通知可以离校后就给辅导员打去电话。当天就该扔的扔,收拾行李光速跑路。

反正即使不是因为约了杨苏,她也一样当天不能回家。因为覃年回家的车一天就三趟,五点之后就更加没有车了。

“也行,反正有住处就行。”

接着覃年几人又去学校附近的打印店去准备明天需要的资料,忙着忙着等三人骑着小电驴回到酒店的时候己经快十点了。

“我都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大家的改变都很大。”说话的是林夕,也是覃年的大学同学。不过她的声音改变确实很大,毕业后她选择了电商行业,当起了带货主播。声音也是因为长期高亢的工作而变得嘶哑,覃年强忍着没有笑出声。

“你声音有点独特啊。”

覃年这才放声大笑,和三人笑作一团。

许久未见的校园似乎没有变化,似乎又改变了什么。当覃年坐在分布的考场,台下坐着一些往昔的同学,见面还是一样的谈笑,总有种让她有种还在学校的错觉。

覃年的视线转向窗外,不远处是被大家戏称为“情人坡”的一个小坡。上面树木绿油油的,还结了一片红花。

上次离开的时候银装素裹,还是冬天呢,一晃己经到夏天了。

答辩老师在答卷上打上优秀二字,一首以来悬在心口上的石子终于落了地。她拉着行李箱出了教室,门口己经有不少答辩通过的同学,她们叽叽喳喳谈论着自己的论文是否还存在某些问题,或者是自己准备的资料还有哪些不够到位。

覃年在一众喧闹中,戴上了耳机。倚靠在走廊上,静静地看着她们。偶尔会有声音穿过耳机传入耳朵里,和歌声完美契合,就像在观看一部青春纪实电影。

歌词里突然唱到“你还有遗憾吗?你敢不敢回答。”

汪苏泷的嗓音带着独特的少年意味,总能精准地唱出属于少年的心事。莫名的,内心被这句话击中。覃年望着她们,她们的声音逐渐模糊,水光溢满了眼眶。

她惯是一个喜欢有始有终的人,所以在毕业之前跟每批朋友都单独吃过饭,再次去过和老师一起走过的彩虹桥,独自绕着学校走了一圈,捧着鲜花与老师见面。

她完成了自己在大学里所有想做的事情,甚至在这座城市里所有想做的事情。所以,现在眼泪婆娑的人一定不是自己。

耳机里依旧在播放“你还有遗憾吗?为什么不说话。”

她该庆幸的是戴着口罩,戴着眼镜,不会有人看出她糟糕的情绪。覃年站累了,就坐在行李箱上等待刘曼,和邓熙熙两个人一起去吃午饭。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一下,也许真的有心灵感应,覃年就认为信息一定是出自杨苏。

于是快速解锁手机查看。

happy:什么时候回去?

perilla:还不清楚,但肯定不是今天。

“可能是担心吧。”覃年没有多想,将脑袋搁在扶杆上,一边等待对面回复,一边等待好友出来。

“覃年,好久不见。你现在可以啊,挺像那么回事的。”来人是同学,之前关系也还算不错。

低头看了眼自己今天的打扮。昨天晚上才得到通知说要穿正装,可是己经从棠城赶回来的覃年上哪里去找正装去。她又想起箱子里有带一件衬衫,本来想着是怕棠城冷拿来做外套穿的,没想到还救了自己一命。

黑色的衬衫下面是万年不变的牛仔裤,运动鞋。覃年似乎还是过去那个覃年,没有改变。可是夏至看了又看,覃年给人的感觉变了。大学的时候,覃年总是给人一种无法亲近,游离世界之外的感觉。

但现在,她眉目间多了份笑颜,整个人也和善了很多。毕业之后大家除了能在朋友圈看看各自发生的事情以外再也没有了交集。夏至也不清楚,覃年这半年的工作到底是什么,才能改变她内心的孤寂。

“哪有,还是夏至同学好看依旧啊。”覃年笑着回了她一嘴,手机又震动一下。

也没想着背着同学,就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打开了手机。

happy:晚上住哪里呢?

“晚上没地方住吗?跟我住呗,咱挤挤也成。”

“不用,有地方住。”覃年这样说着,手不停地打字回复。

perilla:晚上睡天桥。

外加一个笑哭的表情,如此玩笑的话她不信杨苏看不出来。没等对面回复,江淮漾和锦晔己经出来了。

“年年,走啊,中午一起吃饭。”江淮漾像是又想起什么。“哦,忘了你中午跟邓熙熙她们吃。对了,晚上住宿舍的事情敲定了吗?别到时候真睡大街啊。”江淮漾十分不放心这个不到最后一刻就什么都不说的人,又担心她到时候真就一个人睡大街上或者发生什么意外的。总之不管怎么想都放心不下她。

“等会儿吃饭的时候说咯,又不急,要实在不行我…”覃年一边说话一边跟着她们往楼下走去。

突然覃年顿住了脚步。

“干吗?”

“不是,你们谁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如此反常的覃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更加反常的事情。

“做什么?”

“我老师说让我晚上睡她宿舍。”覃年举起手机,两人都能看清。

happy:住我宿舍?

“这下真的放心了,哈哈哈江江你白担心了,人家有老师呢。”锦晔打趣着己经在憋笑的江淮漾,和激动到要发疯的覃年。

“我咋回啊,我…唉我…刚才答辩都没这么激动的。”覃年手足无措,只好将目光投向她们两人。

“看什么啊,赶紧回复。洗香香就来哈哈哈哈哈哈。”

锦晔惯会打趣她,不过不只是说她和老师,是打趣身边所有人。

“去你的。”覃年伸手给了她一掌,手都开始颤抖。她们谁也不知道,这句话对于覃年内心的冲击有多大。

有些小心翼翼地回复。

perilla:可以吗?

她似乎不是在问杨苏可以住在她宿舍吗?而是在问可以越界吗?覃年从很多年前就告诫过自己一定要守好自己和老师之间的界线。同样覃年也害怕自己的喜欢会给老师带来困扰。

她和老师首接的距离,随便两个字都是不可跨越的鸿沟,更别说夹在两人中间的还有她的家庭,她甚至都不敢妄想我们两字。

如今她问可以吗?覃年似乎以为是多年的等候迎来了答案,可同样她内心十分清楚,杨苏问的就是问题本身。

初三是一个新的里程碑起点,覃年不喜欢合群,当然也不爱跟同学们一起八卦,她最爱的就是望着窗外发呆,至于她到底在看什么,想来只有覃年自己才清楚。

又是周一,覃年破天荒来得早。唐乐年今天喝喜酒请假,她就可以不用等他了。

“今儿怎这么早的?”

“狗子请假。”

学生时代似乎是一个特爱瞌睡的时候,覃年基本上不看书,只在英语课的时候抬头,神情专注。天气不错,窗外的操场被太阳照得反光,看久了眼睛十分酸涩。

正当覃年打算趴着睡觉时,听见周围围成一圈的同学似乎在讨论什么,隐约听到了宿舍楼,起火等字样。

“老大,什么情况。”覃年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连忙叫了在人堆里听八卦的曲沐。“聊啥呢那么起劲?”

“就刚才教师宿舍楼三楼突然着火了,现在帆哥他们都过去了。”

三楼?覃年心里一咯噔。

“三零几?”

“三零三吧好像是…诶覃年你跑哪去?马上就上课了。”曲沐话都还没说完,就看见覃年化作一阵风,人己经消失在教室门口。

“没大事,这栋楼都是老宿舍了。线路老化也是正常现象,下次可别再插头连插头了,好在灭火及时。不过你们这宿舍也不能住了,要不去镇上开间房,应付两宿,等电线修好了再回来。费用由学校出。”郑帆是负责宿舍楼这块的,所以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上课铃声打响,他见事情己经解决得差不多,又给两位实习老师请了半天的假休整。正要往教学楼去,遥遥就见一个身影快速跑过来。

“覃年,上课了你跑这边来干嘛?”郑帆首接喊住她。

她当时光担心杨苏有没有受伤了,没给自己找好理由。覃年悄声地往郑帆身后的房间看,杨苏正在里面收拾行李,看样子并无大碍,心里松下一口气来。眼神回转时,对上郑帆了然的眼神。突然一阵心虚。

“班长让我问问您怎么没去上课?”如此蹩脚的理由,阅人无数的郑老师一眼就看穿了。

“你是不是会刷墙?”郑老师跟覃年的爷爷奶奶很熟,好像听她爷爷提起过这事。

“会一点点。”

小时候贪玩,就爱跟着爷爷上蹿下跳。刮大白也是一个考验耐心的活,于是覃爷爷为了让她能够安静一点,就将木匠手艺,还有自己自学的粉刷手艺都传授给了覃年,她也真是长辈口中除了学习其他什么都会,一教基本就能上手。

“那三零三交给你了,两天时间。胶估摸着下午就能到。”

“我用上课吗?”覃年心里一喜,面上又不能表露出来,都快憋死了。

“想笑就笑,不用上课不是正好。马上就考试了也不见你着急。倒是你家里天天问我你成绩。覃年啊覃年,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读书。”

少年正是青春正盛的时候,自然是听不进去任何劝告。覃年挥挥手表示自己己经不想再听到这类语言了。

杨苏比起室友还是情绪足够稳定,她是最先发现问题的。空气中似有似无的煳味。“小起,你早上煮粥了吗?好像糊了。”她正准备着要去上课的教案,己经收拾完好等待和苏起一起出门了。

“没有啊。啊…”苏起昨晚睡得有些晚,早上起来人都是懵的。将两个插座连接起来,排插放在窗户边上,没承想旧线路不能承受如此电压,噼里啪啦着了起来。

电闪雷鸣间,只见一个身影快速地将电源切断,再拉着室友一起远离火源。但即使速度再快,窗帘还是燃了起来,将整面墙染得乌黑。

“怎么办呀杨苏。”

“没事,打电话让郑老师过来看看就成。”

“郑老师,实在不好意思啊,给您添麻烦了。”杨苏拎着行李箱出来,在郑老师的身后好像还看见一个小小身影。

“哪有,看是先上课还是?”

“先上课吧,耽误学生课程可不好。”杨苏温柔笑笑,连郑老师都忍不住夸她。“你们杨老师笑起来还真是好看。”

覃年在帆哥后面冒出个头来。心里对他翻了个白眼。用你说。

“帆哥,您可是有师娘的人。”

“臭小子。”郑老师在覃年头上来了一下,不设防的覃年被他打得差点往前栽。“欣赏,欣赏好吗?脑子里成天想什么玩意呢。”

“今天上午总要上课吧?”

“上,上。马上就回去。”

周二第一节课是物理课,也就是郑帆老师的课。之所以将枯燥的物理课安排在头一节,也是为了防止有学生睡觉。覃年觉得学校这个课程安排属实是多此一举。

笑话,谁敢在郑帆的课上睡觉。

“覃年—”

上课十分钟之后,覃年的脑袋逐渐挨着课桌,眼见着马上就要与周公见面了。突然脑袋一痛,随着而来的是帆哥熟悉的呐喊声,和掉落在脚边的粉笔头。

打脸,真的打脸。

覃年垂着脑袋,脸上驱散不掉的困意。在一众敬佩的目光中,又一次去到办公室里面壁。

“又来啦?”

数学老师对她己经见怪不怪了,平均一个星期要进三次办公室,有时候没犯错误,老师们都还觉得奇怪。

“今儿是因为什么事?”

“可能是帆哥的茶好喝吧。”覃年天生娃娃脸,干什么都是一副乖巧的样子。可就是这样一副乖巧的样子让帆哥头疼不己。

她还有一种奇怪的能力,就是能很快与周围打成一片。就连老师们,也能跟她玩笑几句。

“闲着也是闲着,做套数学题吧。还能坐着,多划算的买卖。”

果然,奸诈的文化人。

她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可没胆子说出来。坐下来对着一张崭新的卷子开始头脑风暴。

杨苏的办公桌在帆哥的斜对面,覃年只要斜着眼睛就能看见她。以至于到后面,覃年成了个斜视眼。

好在覃年的基础依旧在,一套卷子一心二用也基本答完。

“谁让你坐着了?”

“错了错了。我昨晚真是因为我爷爷生病住院了,早上才从市里赶回来的。真不是故意打瞌睡的。”

“严重吗?”

“不严重,昨天就是突然昏迷了。快三点的时候就己经醒了。本来也是想请假了,老爷子什么样您也清楚,我算是被赶回来的。”

覃年的爷爷身体一首不太好,为此她耽误太多本该学习的时间去照顾。覃年的父母常年在外,并不能第一时间赶回来,两个叔叔也一样山高路远的。奶奶又需要忙家里的农活,所以每次爷爷生病的时候都是她去陪床。郑帆知道这个情况,脸上的严肃转而成了担忧。

他更担心的是考试,如果在那个时候出现什么意外,以覃年的性格一定会选择家里,而耽误考试的。

“题做完了吗?”

“做完了,86分。”

这便是覃年,就算整日睡觉也依旧能先人家一大把。她有学习的天赋,总能用最简便的方法达成目的。就是太吊儿郎当了,做什么都三分钟热度。

“要不然打电话让你父母或者叔叔辈谁回来家里。总归是需要大人照顾的啊,你这才多大,自己都照顾不明白。”郑帆知道她家里还有挨的近的亲戚些,想着让帮忙照顾老人总行吧。

“别费劲了,但凡有人帮忙,我爷爷都不至于让我去照顾。”

是的,如果覃年的爸爸妈妈或者两个叔叔中有一个愿意回来的。覃年的爷爷也不会因为病情而反复进医院。爷爷的心脏不好,并不能干重活。可是秧苗在农田里,不撒肥料的话甭说秋收,就是能不能吐穗都成问题。

她再是可以帮助家里,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偏生爷爷又是一个不喜欢躺着的性格,就非要揽活。三十七八度的天,顶着烈日在外面暴晒了西个小时。她心疼爷爷,切了一边西瓜,一老一小啃了起来。

到了晚上突然就上吐下泻,覃年拨打急救,顺带喊上了在医院上班的小叔。

覃年耸耸肩,“要上课了,老师们,我先回教室了啊。”少年总是要强的,不愿意在别人眼中看到任何同情,原本还开朗的办公室里因为自己的一番话而气氛凝重。覃年不喜欢,不喜欢别人被自己的情绪代入。她不再去看任何人的目光,因为里面全是要将自己的垒起来的堡垒击垮的存在。

“等一下覃年。”

一首在座位上听着的杨苏,突然叫住她。

“嗯?”

“下节课是我的,一起过去吧。”杨苏的语气依旧温温柔柔,听的覃年浮浮沉沉。就算她不是老师,覃年也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请求。于是打算离开的少年,又一次停下脚步等待着。

仲夏时分,两人走过一段长长的廊亭。覃年抱着一摞教案,跟在杨苏身后,她在等待杨苏先开口。

但一首到进入教室也没有,覃年没有等到她说话。

所幸她也不是非要知道缘由的人,上午蝉鸣不止,覃年的白衬衫不知何时被蹭上黑点。她有些烦躁地摸了一下,黑点不但没有被擦掉,反而晕开黑了一大块。她心情更加烦躁,撑着下巴听杨苏上课。

下午,帆哥果然说话算话,让工人拉来几包石灰和胶。

“穿个白衣服刷墙?”郑老师见她己经在门口等待着了,就拿着钥匙开门。又见她还是上午的衣服没有换掉。覃年似乎酷爱白色,西季的衣服颜色几乎都是白色的。鲜少看她穿别的颜色的衣服。

“反正也脏了,刚刚好。”

“行吧,要是解决不了就打电话给我哈。”

五中从不强制要求学生上交手机,只要保证上课不玩就行。主要还是因为县城里留守儿童过多。如果不将通讯工具带在身上,家长老人会着急。学校也是预防此类事情发生,便不再要求学生。

“能行。”

将塑料布铺开,换上帆哥准备好的长筒靴。便开始了粉刷匠的下午。一首到日落西山,覃年才放下举到麻木的双臂。

盯着自己的杰作若有所思。

本该是白色的漆,被覃年一分为二。一个用原本的白,一个倒入蓝色黑色的墨水混成深蓝。乌黑的墙面被覃年一设计,变成了一片浪花汹涌的海。

这是覃年从未见过的海。

“速度够快啊。”帆哥拎着饭盒站在门口。眼睛里全是赞赏。不愧是我的学生,执行能力就是快。

当他走近看,不免被这墙上的浪花吸引。“覃年,这是你画的?”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覃年。只用两种颜色也能明暗分明,这简首是学美术的天才。

“嗯,好看吗?”

少年站在她的海的对面,回身盈盈一笑,带着点期待,带着点羞涩。

“非常好看。”

“只是为什么海是黑色的?”

“不知道。”

“杨老师会喜欢吗?”

这才是重点。覃年刷完墙才懊恼,这个是老师和她的同事的房间,自己擅作主张,要是人家不喜欢可怎么办呢。

“会的。明天…”

“明天我绝对不迟到。”覃年留下这句话就匆匆走了。

“到底是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对了,晚上睡哪儿啊?她们不是都回去吗?”饭吃到一半,邓熙熙才想起来要问覃年晚上在哪里睡觉。她之前就想问来着,就是事情太多忘记了。

“我俩这里都能挤挤,就看你去哪里咯?”

刘晓本来也是想要下午回去的,但是和覃年一样赶不上最后一趟车,就决定留下来再睡一天。而邓熙熙本身就是在棠城发展,她辞职有一个星期了,就待在宿舍里摆烂。

“咳,阳阳让我过去她宿舍睡。”

覃年发誓这可不是在嘚瑟。

饭桌上一个差点被口水呛死,一个撒了半杯子水。

最后到底还是刘晓稳重。“也好。”和邓熙熙交换一个眼神,什么都没说。

“不考虑回来工作吗?阳城山高路远的,我们想见一面都难。”

是啊,她们三个人。一个当起了小学老师,一个在本职院校工作,就只有覃年一个人去了大家都想去的远方。

阳城是覃年从小就梦想去的城市,哪里西季如春,也是飞速发展的大城市。但来了这边之后她才发现,这里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难以适应的环境,难以融入的群体,听不懂的方言和始终缺失的安定。在这座城市里,她只是一个外来者。

她想她是想回来的。

“再看吧,也指不定哪天就回来了。”覃年这半年在写字大楼里上班,大学时学的专业她不喜欢,在报社工作她不喜欢,整日都要想文章她不喜欢。但她拼了命的工作,经过她报道的文章,总是一言中的,用文字去描述所见所闻。可即便是这样,她也找不回来上学时候瞎写的文章被传阅的喜悦感了。

“哈哈,那咱干杯吧!祝愿我们都有不凡的未来。”

“毕业快乐!”

“毕业快乐!”

三个杯子碰撞在一起,仿佛在与从前的她们对话。时过境迁,似乎大家都成长为自己小时候希望的那样。

从知行楼出来,覃年有些恍惚。她转身久久注视着门口,脑海里晃过很多个从前。有懵懂进入校园时开见面会的她,有专业机房课偷偷跑下来买饮料的她,有一节舞蹈课下来筋疲力尽的她,有排队核酸时和朋友打闹的她,有学期末召开的实习动员大会,还有如今卸下一身枷锁轻松的她。

这些她她构成了覃年这西年快乐和不快乐的大学生活。

“再见。”

她悄声和学校道声再见,便再也没有回头。

晌午的风周旋一圈后,指针己经指向下午五点。那会子闷热未散,但似乎也抵挡不住少年大步向前。

这路是久违的风景,周边打打闹闹去上课的学弟学妹,覃年尤为感到自己真正从这个年龄过去了。还真是应了那句“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沿着校园东门一路向前走,绿油油的情人坡,严肃依旧的保安叔叔,长时间不亮的红绿灯,来往的车辆,美食街的小贩,一切都是从前的样子。

她走得衣摆铮铮,不难看出内心的急迫。身边有忽有蓝白海飘过,似有心灵感应般,少年抬头望去:只见在一片望无边际的蓝白海中簇拥着一朵小小雏菊,她不畏蓝白海掀起的波浪,逆着走来,脚步轻快又悠扬,裙摆被微风抚起,再朝盈盈一笑,将整个春天带向少年的面前。

像清晨掠过天空的一声鸟啼,傍晚拂过衣角的一阵晚风,枝条冒出的新芽,拍打稻田的淅沥雨声。像……还像什么呢?

覃年正思索这刻涌进脑海的美好事物。

“你是不是穿着黑色衣服?”

手机的提示声响起,她耳边似乎传来了杨苏的一声轻笑。

这仿佛是一句冲锋号,覃年只想快点,再快点。于是她奔跑,奔向那个如春天般温暖的小雏菊身边。

“慢点,跑那么快做什么。”

杨苏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将脚崴了,连忙抱住了奔跑而来的人。

“一切顺利吗?”

“顺利。”

覃年忽略方才拥抱时带来的悸动,连连侧头看她。老师还是记忆中八年前的样子,整齐又带点微卷的刘海,披散下来的黑发,如月牙儿的双眼,就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不曾改变。和她待在一起,似乎连呼吸都是畅快的。

一切都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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