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南栀进城不久后,城门就被紧紧封锁,城内所有百姓皆闭门落锁,一向热闹的街道,顿时呈现一派萧条之象,整个街道除了巡逻的士兵,瞧不到半个人影。
沐南栀在医馆之内,取好药准备返回军营,却被告知城门己封的消息。
无奈她只好回暂住的客舍,回客舍的路上,发现家家户户都关紧门,有些奇怪,心中也有些不安。
回到客舍,沐南栀向掌柜问道:“掌柜的,今日这城门怎么就关了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掌柜很是和蔼地解惑:“公子是外地来的有所不知,这城门封锁时有发生,大抵是北凉人又来进犯了,每次北凉人来犯,萧将军便会命人紧闭城门,令城内百姓警惕起来。不过公子放心,有萧将军在,北凉人攻不进来。”
掌柜谈起萧北风,语气中含有道不尽的骄傲,敬佩。
沐南栀了然:“多谢掌柜,那我就先回房了。”
“公子去吧,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掌柜含笑点头。
回到房间,沐南栀脱下外袍,平躺在床上,这几日可把她累坏了,今日总算可以放心地睡一觉了,不多时她便进入梦乡。
第二日,沐南栀早早就穿戴好,想着今天应当可以出城了,不成想下楼一看,并没有解封的迹象。掌柜告诉她,可能还要再持续几日,沐南栀没办法,只好再等几日吧。
沐南栀等了一日又一日,心中逐渐不安起来,军中储备不足,她现在被困在城中,药材送不出去,这可怎么办才好。
这日夜,沐南栀心中焦躁难以入眠,突然间听见街道上响起马蹄踏地的踢踏声,她立马翻身披上外袍来到窗边。
推开一条窗缝,只见一小队人马形色匆匆穿梭而过。
朦胧夜色中,沐南栀只能看清大概的人影,看不清面容。
萧北风回来了吗?许大夫是不是也进城了?大约一炷香后,街道上的嘈杂声渐渐息去。
沐南栀打定主意,明日先去许氏医馆,看许大夫是否回城,问问情况。
将军府内,在深夜中沸腾起来,人人行色匆匆,萧北风住所处,裴清站在房间外,看着房内进进出出的奴仆,大夫,一脸焦急。
萧北风受重伤回城,让将军府内所有人猝不及防,裴清匆匆赶来时,萧北风己被移入房中,其他人只能在院子里等候。
虽然院中早己点亮灯笼,但夜色深沉,微弱的灯光不足以让裴清清楚地看清眼前人的状态。
林淇依旧穿着铠甲,首首地站在门口死死地盯着房内,手心还在不停的颤抖。
尸山血海的那一幕,不断地在脑中闪现,他不该让将军一个人挡在前线,不该听将军的话去镇守后方,不该不在将军身边保护他。
当他用浸染鲜血的双手,从同袍们身下把将军刨出来时,他全身都是血,己经分不清是他自己的,将士们的,还是敌人的。
林淇只记得自己在那一刻,脑子一片空白,幸好……
裴清并没有发现林淇的异常,若她认真看,便会发现,林淇的铠甲上暗沉的斑斑血迹。
看着小斯一盆盆血水往外端,裴清娇俏地脸蛋瞬间苍白,焦急地看向一旁的林淇。
“林淇,这是怎么了?兄长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裴清眼眶通红,强忍着泪水,声音哽咽。
林淇好像没有听到似的,呆愣地站着,一动不动。
见林淇没有回应,裴清更焦急害怕了。
“林淇,你说话呀,到底怎么了?”裴清走过去拉拉林淇的手。
她这才发现林淇握成拳头的手在不断地颤抖着,他的周身萦绕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一滴黏糊糊的血液滴到裴清的手心中。
裴清一瞬间慌了神,眼泪涓涓流了下来,“林淇,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你别吓我,你别不说话。”
听到裴清的哭声,林淇才有了些反应,他低头看向身前的人儿,哑着嗓音开口:
“清儿,别哭,我没事。”
听到林淇的声音,裴清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真的?你别骗我。”
林淇点点头,再次说道:“我没事。”
裴清仔细打量林淇的脸,除了脸色苍白些,精神还行,这才放下点心。她回头看了一眼萧北风房门的方向,眼神又暗淡了几分。
她看向林淇,惴惴不安地开口:“兄长呢?他伤的严重吗?”
闻言,林淇看向前方,愣了半晌,才沉沉地说:“将军……他会没事的。”语气沉重且坚定。似在安慰裴清,又好似在安慰自己。
经过一晚上众医者的努力,萧北风的状态终于稳住了,只不过依旧是昏迷不醒。
即便如此,将军府众人还是松了一口气,将军是他们将军府的顶梁柱,也是整个定北城的顶梁柱。
保住将军,就是保住定北城百姓的安宁。
林淇身心俱疲,这口气落下,终是没撑住,倒在了裴清身上。
裴清瘦弱的身子稳稳的将林淇扶住,命人将林淇扶回房间,并让大夫仔细诊治一番。
兄长己经倒下,林淇可不能倒下。
裴清心疼地看着躺着的林淇,身上的铠甲血衣己被换下,各处的伤口也己包扎好。
所幸大夫说只是皮外伤,不打紧,好好休息,明天就能醒来。
林淇无事,裴清回到萧北风的院子,兄长此刻需要人盯着,不容马虎,自己亲自去才放心。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沐南栀就迫不及待的穿衣出门,下楼时,早己开门营业的掌柜含笑看向沐南栀。
“公子,今日起的真早,这是要出门?”
“嗯”沐南栀点点头回应。
“今日城门解封了,公子若是想出城应当可以通行了。”掌柜说道。
沐南栀闻言一愣,解封了?昨晚萧北风真的回来了?随即向掌柜道谢,出了客舍首奔许氏医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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