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姿在母亲那待了一会,叮嘱了亚青好一番话。其中包括饮食起居、情绪照顾等方面。见亚青都好好记下了,才带着棣棠回了徽元阁。
云姿径首来到书房。这一路因为着急,又加上走了有一段距离,后背浸出了一层汗,但她现在无心管它。她在书案后坐下,开口便问棣棠:“你可探听到什么消息?”
“姑娘,奴婢先去打探了林府五姑娘的消息,奴婢运气不错,从林府出门采买的一个快嘴婆子口中,听说了她们府上的五姑娘前几日就中殇了。”
“京中怎么没听说林五姑娘殁了的消息?”云姿不解地问道。
“据说林五姑娘自小就病弱,养在深闺中没多少人知道。听那婆子说林家五姑娘殁了,全府最伤心的就是林老太爷了。林五姑娘的医术得到了林老太爷的亲传,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家中男性子弟都比不上她。最有医术天赋的孙女殁了,林老太爷也不让人发丧,天天守着具尸身,急得全府上下团团转。”
棣棠说完等候云姿置评。云姿却沉吟不语。她心里有块地方好难受,似乎很悲伤,但又不像云姿自己的情绪。云姿想,这一定是林五姑娘林清可的情绪了。她无法解释为什么她一梦醒来,林清可的医术和部分情绪波动会跑到她身上,但这怪异的事就这么发生了。
不过发丧应该是再拖不了很久了,不知到时永宁侯府会不会前去祭奠,如果去的话,她该好好悼念一下亡者,有机会的话安慰安慰她的亲人们,帮忙做点事,当是一点报答了。
少顷,云姿收回思绪。接着问棣棠:“另一件事呢?”
棣棠面露难色,回答道:“姑娘,奴婢愚笨。不知从哪里能打听到消息,奴婢不敢明目张胆地问,只能去京中蓬莱茶楼边喝茶边听其他茶客议论今日街上搜人的事。众人众说纷纭,奴婢也不知传言有几分真。”说完棣棠愧疚地低下头。
蓬莱茶楼是京中最大的一座茶楼,东家成谜,但能在京中做大做强,可见东家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且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进这茶楼,每日去茶楼喝茶见友会客的都是京中有权有势的人家。棣棠能想到去蓬莱茶楼探听消息,消息的真实性至少能保证八成为真。
云姿赞许地点点头道:“你做得不错,传言怎么说的?”
棣棠见自家姑娘并没有责怪她,反倒赞许她。立时放开胆子说了今天在茶馆旁听来的消息,棣棠为了完成云姿吩咐的任务,报了永平侯府的名,在茶馆整整坐了一个时辰,灌了几壶茶下去,此时还满肚子茶水。
“姑娘,传言最多的说是,今日有人趁着皇上去丽山汤泉,艺高人胆大地闯入皇宫藏宝阁想要偷东西,被藏宝阁内的机关暗器伤了。”
“可知是去偷什么东西?”云姿好奇地问道。
棣棠摇摇头道:“听说东西没被偷走,好像是没找到。人是在放绝品药材那受伤的,难道是去偷药材的?”
云姿凝眉,那戴面具的公子难道认为皇宫藏宝阁里有解他身上慢性毒的解药?
“哦,对了。听说那贼非常熟悉皇宫的布局和守卫换防巡逻时间和路径,大家猜测是经常能够出入皇宫的人干的。”棣棠补充道。
呵,还是“家贼”。云姿心思百转,那公子到底什么身份?皇亲国戚?王公大臣?云姿思考了一阵就放下了,她并不想八卦。只见了一面,她就觉得那公子极度危险,往后他俩最好井水不犯河水,再也没有交集为好。
京城玉林胡同很大,这里是京城王公贵族聚居之所,若能向下俯瞰,玉林胡同的所有宅院,有像江南园林的诗意盎然,也有北方风格的大气磅礴,永平候府就是江南园林风格的翘楚。离永平侯府不远处,靠近皇宫的一大片区域都是京中王爷的宅院。
今日这些宅院里的主人们可都忙活开了。有派人出去探听消息的,有在等消息的,有训话惩罚下人的,好不热闹。
其中一处富丽堂皇的宅院内,一名男子长身玉立,背着光站在一棵榉树下,听着身旁黑衣暗卫的汇报,周围空旷无比,一览无余。
“主子,今日是太子那边的人带人搜的城。那边传来消息,若还没找到人,明日一早就要带人到玉林胡同这边挨家挨户地搜。”
“一天时间,他们就能把京城除了玉林胡同这全部搜完?戏也不演真一点,分明目标就是玉林胡同,搜其他地方只是障眼法罢了。”被叫做主子的男子漫不经心地道。
“主子,那要不要避出去?”
“不必,我让你打听的消息如何了?”
黑衣暗卫反应过来,知道主子如今最想知道的事是什么。但他要如何说呢,他是去探听了消息,可这消息可能会令主子失望。
那男子见暗卫迟疑,有些不悦道:“照实说。”
暗卫不敢再犹豫,只得据实汇报了他今天探听消息的结果。
“是,主子。徐西姑娘名叫云姿,是永平候的唯一嫡女。永平候曾经是有个儿子的,只是两岁时走丢了,至今未找到。”
男子蹙了蹙眉,这些都不是他关心的。
暗卫看见自家主子不耐的表情,只得捡了关键的说。
“徐西姑娘性格从小就骄纵跋扈,除了身手还可以,不能说不学无术,但少有精通之术,更没听说会医术。倒是永平侯府大夫人娘家哥哥是如今的太医院院使。但小的不认为大夫人会让徐西姑娘学医术。”
男子了然,那臭丫头果然邪门。
“可知她和清可有何关系?”
“并无关系,从无交集。”
男子暗道一声果然。清可有些什么朋友他是最清楚的,徐西姑娘他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虽然京中关于徐西姑娘不堪的传闻倒是不少,可他怎么会去关注一个天天追在六皇子身后的跳梁小丑呢。
如此想,他就越来越糊涂了。一个草包,怎么会有一手那么像清可的医术?他向来不相信巧合,看来得找个机会探探这位徐西姑娘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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