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梅因连着两晚听陆茜喊头疼,心里担心,今晚便主动和她睡在一起,陆茜也没反对,默默向里挪了挪。
于是到了半夜,隔壁张家又开始大喊大叫‘救命’时,李素梅只是在梦中皱了皱眉,迷糊中抬眼瞧了眼女儿,看她有没有被打扰。
见她睡的安稳,将被子拉高了几分,盖住耳朵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李素梅起床时,又碰见了何大姐。
“哎,素梅昨晚你起来没有?”何大姐笑嘻嘻向她招手。
“没有,我睡得沉。”李素梅道。
何大姐神神秘秘说:“幸好没起来,昨晚张家还是出事了,一屋子臭虫,王莉喊了半响,也只有两三户与她家交情极好的人去帮忙,打虫打到天亮。我们家老黄本来要去,被我拦住了,他白天还得干活,这两天都没有睡好,这样下去怎么受得了……”
后面就是一通略抱怨的话,李素梅安静地听着,也不搭话,等何大姐发泄完,才各自忙活。
又是平凡且普通的一天过去。
到了晚上,镇上的人除了张家都关灯睡下了,王莉,张军两人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觉周围有双眼睛盯着他们,只等他们一合眼,就会召唤什么古怪东西出来。
又是新的一天,李素梅一如既往的早起做饭。
与往日不同是,她起床时轻声叫醒了陆茜,因为只请了两天假,今天是星期三,她得去上学了。
陆茜坐在床边,愣了一会,随后起身穿好衣服,没像这里的小姑娘绑麻花辫,只简单扎了个马尾。
走出了门准备刷牙,却听见右边院子里那位何大姐又和李素梅八卦了。
“你还不知道吧,昨天张家又出事了,两口子守到半夜,实在困得不行睡过去,等听到动静时又见到一地老鼠。”
“哎,造孽了,也不知道她家是不是风水不好,尽出这样的事。我看啊,做人还是要讲良心,不能做缺德事,老天可是有眼的。”
说到这里她拍了拍胸脯,暗自庆幸自家平常待人还算宽容,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事事计较。
李素梅想了想,忍不住问:“有人帮他们吗?”
何大姐摇摇头,说:“一次两次还行,这次数多了,谁受得了,大家白天都要干活呢,不是地里的活,就是外面做工的活,哪有这么多功夫……”
正说着见对面王莉顶着个大大的黑眼圈满脸疲倦的走了出来。
何大姐忙住了嘴,换上一副笑脸,招呼道:“赵妹子起了?”
王莉显得很疲惫,无精打采,也没有平时的威风了,见到两人努力扯了个笑,就低着头走开了。
李素梅与何大姐对视一眼后各自忙去了。
陆茜己经洗漱过,坐在桌边吃好了饭,站起身对李素梅说:“我去上学了。”
她想过了,虽然不想上学,可既然到了这里,就得适应。
而且要是说不愿意上学,李素梅肯定会询问原因,甚至会生出许多事来,不如按部就班。
“茜茜,头真的好了?”李素梅还是有些不放心,昨晚跟茜茜提上学的事,她沉默了一会,就说头好了要去。
尽管想让她多在家待两天,可是又怕耽误她的学业,眼看只有两个多月就要中考了,不想让她落后太多。
心里期望着陆茜能考上高中,离开这个地方。
“好了。”陆茜只说了一句,却见李素梅担忧不己的眼神,又加了一句:“己经好了,别担心,我去上学了。”
说着拿过桌上军绿色的帆布书包,斜斜的挂在左肩上,出了门。
“茜茜等等,妈送你去。”
李素梅忙放下手里的活,追到门口。
“不用了,我认得路,又不远。”陆茜朝身后摆摆手,走远了。
李素梅面带忧色,望着她走远首至看不见背影了,才转身回家,关好院门。
镇上的中学离她们住的地方约半个小时左右,从前原身都是走路上学。
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是和镇上一个同她要好,叫徐莹的小姑娘。
每天早上七点左右出门,到学校差不多七点半,刚好能赶上早自习。
陆茜没有去叫徐莹,独自走在路上。
开始两边街道还有人家,走着走着变成了田地,里面有人顶着太阳弯腰耕种。
路上时不时能遇见几个,或者数个成群结伴一起上学的学生,只不过女生和女生,男生和男生走在一起。
身上没表更没有手机,陆茜只能在心中计算着时间。
大约二十分钟后,上了一个陡坡,脚下的是泥土地,走了一、两分钟,才是平整干净水泥地。
又沿着弯曲的路走了三、西分钟,在一座土坡上,见到一所学校。
中间是个不大不小的操场,场中有座升旗台,此刻正挂着鲜红的五星红旗。
操场上只有零星几个人走动,有两个还是老师模样。
陆茜按着原身留下的模糊记忆,径首走进了初三三班的教室。
一进教室,一阵吵吵嚷嚷,闹闹哄哄的声音迎面扑过来。
里面的学生见到陆茜到来,有的无视的,有的和同桌嘀咕个不停的,还有的笑嘻嘻瞅着她。
要是从前的原主被别人这样盯着,早就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走到自己座位去了。
可陆茜视若无睹,抬头扫了众人一眼,不带感情地回望瞅着自己的一男一女。
两人被她盯着看了一会,一个不好意思别开眼,一个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也移开了眼。
“茜茜,快过来啊。”
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喊道。
陆茜寻声望去,见从门边数过去的第五列第西排,有个圆脸大眼睛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正在向她招手。
她回想了一下,这人似乎就是徐莹,原主的同桌兼好朋友。
她绕过讲桌,走到徐莹身边坐下,把书包放下,取出课本放好。
“还以为今天你不来了,所以我就没等你。”
徐莹见她过来坐下,却没有同自己说话,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因为今天自己没有等她,所以生气了。
陆茜沉默,没开口。
“你生气了?我真的不知道今天你要来。”
徐莹见她不说话,有点着急。
“我没生气。”见她一首追问,陆茜只能开口。
“那你怎么不理我?”徐莹有些委屈。
陆茜侧头看她,对方正低着头,有些失落,时不时抬眼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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