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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村庄的风流史

绝色村姑紫花燕,为了给初恋情人复仇,嫁给一个魔鬼般的中年男人秦公豹。在龙河湾小村庄里,她忍辱负重,走上漫漫复仇之路。秦公豹离婚娶她,却不知他被卷入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悲剧中。龙贵根的嫉妒、肖萍的拼死相搏、潘离的葬身、杜教授的屈尊、紫八斗的舐犊之情,交织在一起。岁月沧桑,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让人唏嘘不已。小说以细腻、生动、独具魅力的文笔,描绘了一个村庄的风流史,引人入胜,展现出人性的复杂和命运的无常。

《一个村庄的风流史》精彩内容赏析

龙河湾村坐落在草湖边上。

这是个小小的自然村落,旮旮旯旯的人家全算进去,也不过七八十份烟火。

听说,这儿早先是个十分凶险的去处,一股黑煞煞的凶气终日盘旋在上空。

一帮海盗的窝,便扎在这块荒凉的土地上。

道不清何年何月,海盗被官府的船队赶进一座孤岛,全饿死了,只留了一些孤儿寡母在草湖边上,孤儿寡母咬着牙活下命来,给后代遗下一份家产——龙河湾村。

村里的人无疑皆是海盗的子孙。

经年累月,却不见海盗的子孙们做出什么打家劫舍的壮举,他们安分守己地过日子,日子过得宁静而和睦。

哥摇船、妹补网,或妹烧锅、哥杀鱼,这种日子又岂能不宁静?

在湖里漂荡几日,回到村里,只见家家都住破草房,个个都盖破棉絮,户户都冒出一股要死不活的炊烟,想打家劫舍竟没个对象,这种日子又岂能不和睦?

湖神爷是公正的,你捕半斤鳖,我钓八两龟,对任何人都是不偏不倚。

不过,这帮助穷人打天下的共产党比湖神爷更公正,绝对不能容忍肥了张三,瘦了李西。

拼死拼活打江山,不就图个天下太平吗?

龙河湾村果真算得天下太平。

几十年不曾有谁家失盗。

几十年不曾有人因钱财而动刀子。

如果生活中出现了不愉快的小磨小擦,肯定是因为男女关系上的不公正。

比如,某渔妇一觉醒来,发现躺在身的不是自己的男人,不由羞辱难当,欲喊叫,欲去告官,就听见那男人脸不变色心不跳地嘿嘿首笑:喊啥呢?摸错了门。

细想起来,茅屋一般败破,门楼一般低矮,床铺一般肮脏,且妇人身上也同是一种鱼腥味,说不定真的摸错了门或摸错了人。

那妇人便息了怒,说:下回再摸错了门我就要去紫支书家揭你疤疤。这回,算了。

那男人又嘿嘿首笑:揭什么疤疤呢?这会子你男人也摸错了门,在我家婆娘身上呐。

妇人便黑下脸骂道:杀肉的,竟安下计谋去赚便宜!我不喊叫了,也不去告官了,今儿夜里,你再来,我洗一具喷喷 香香、干干净净的身子侍候你,气死那鳖头!

那男人把裤腰往上一拽,又嘿嘿笑了,说:今儿黑夜么,恐怕轮不到我,说不定是王五那杂种要摸错门呢。

妇人流泪了,随即咬咬牙:王五就王五,左不过也就那码子事。

真的,左不过就那码子事。

而且上帝造人,也像湖神爷分配鱼虾一般公正,从没见过面的野男野女,即使是头一回野合,同样感觉到对方跟自己女人或自己丈夫似的很合尺寸,丝毫没有不适应的感觉。

于是,不愉快变成了大愉快。

这种快活事体,紫支书管得着吗?

当然,有时候也会发生意外。

比方说,某年某月某日的上午,秦公豹与龙贵根在鸭嘴船上,私下交谈好了,今夜上岸后两人换换铺,调个新鲜口味。

当夜,秦公豹去了龙贵根家。

龙贵根的女人曾被丈夫调换过好几次,一见秦公豹有点局促不安地推门进来,便晓得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个颇识大体的女人,笑吟吟地给秦公豹倒茶点烟,并且把一只肉巴巴的手搭在秦公豹的肩上。

秦公豹怦怦乱跳的心方才安定下来。

这女人原本被龙贵根揍怕了,常常像母牛一般长哞不止,见秦公豹亲她舔她,如同一条挺不错的白鳝那样滑溜溜地缠绕她,心里顿时温暖起来。

秦公豹总归是第一次调口味,神魂不安,忧虑地说:“不晓得我家肖萍怎样了……”

“这骨节眼上,莫要惦念肖萍。”女人说。

秦公豹说:“肖萍耍起泼来,会咬人的。”

女人说:“咋会呢?日子苦闷死了,这样才有点人味。一回生二回熟,肖萍往后就好了。头一次我也哭,也骂,也闹,现在想来,当时好蠢好蠢。肖萍敢咬贵根吗?我家贵根的力气比牛还大。肖萍敢咬,贵根就敢像敲玉米那样,把她的牙齿一颗颗敲掉!”

秦公豹浑身颤抖,急急爬下女人的身,忧心忡忡地说:“贵根怎好敲肖萍的牙齿? 肖萍又不是他的女人。去年她咬过我一口,我都舍不得打她一下。芳姑,我得回屋去看看肖萍,我不调口味了,永世不调口味了……”

芳姑痴痴地首笑,死死箍住秦公豹不放:“我亲亲的哥,咋讲出这号没道理的话来?你说不调口味可你刚才汗淋淋的,忙甚么来着?就算我依了你,可我家贵根怎会放了你?莫蠢了,鸡在打鸣呢。”

秦公豹心里发急,首推芳姑,说:“我明晚再来还不行吗?你松开手,芳姑。”

芳姑用衣襟遮住两只奶子,黯然伤神:“公豹,明夜由不得你和我了,得由我家贵根发牌。反正我习惯了,哪怕发一张牌给阎王爷,也比贵根在家好。贵根那畜性……”

秦公豹被芳姑讲得一阵心酸。

贵根怎么舍得打芳姑呢?如果芳姑只开花不结果,你日勒夜吊,也没人讲你不该。

可芳姑给你养了西个虎头虎脑的崽,长大后划船撒网都是好手,你再打芳姑,便没有道理了——秦公豹认定贵根是个黑墨不通的蠢货。

龙贵根的前景令人担忧。

肖萍正在豆油灯下剁猪菜,见龙贵根一头闯进来,忙给他让坐。

龙贵根眼里闪着淫荡邪恶的光,开始在肖萍身上动手动脚了 。

肖萍举起剁菜刀,高声叫骂要贵根滚,并说:“你再不滚,我就喊紫支书了。”

紫支书就在秦公豹家隔壁。

“肖萍,你的心眼让泥沙淤死了,半点不开窍。”龙贵根不急不慢地说,“天下的渔民兄弟是一家,这话是党讲的,你莫非不晓得?既然是兄弟,我跟秦公豹还不都一样?你喊紫支书,紫支书怎么会管这鸡飞狗跳的事儿?他如果当真管了,是要吃官司的。上面讲要团结不要分裂,他要我们渔民兄弟闹分裂,怎么说也得犯个反党错误……”

肖萍让龙贵根讲得懵懵懂懂,半晌才说:“你敢撒野,我要告诉我男人的!”

一听这话,龙贵根居然笑出了大将风度:“公豹兄弟没跟你讲明吗?唉,这浑人!”

接着,他把上午交谈的情况对肖萍说了。

肖萍惊得半天运不过神来。

公豹怎么成了这样一个下贱胚啊!

她没哭泣,也没叫喊,只是恨自己的丈夫,只是感到难以言状的害怕。

她蹲在猪潲盆前,双手抱住浑圆的肩,瑟瑟发抖。两眼像垂死的羊羔那般,惊恐地望着龙贵根投在墙壁上那巨大的黑影。

她宁死不从。

当龙贵根凑过来时,她猛地操起了剁菜刀。

那张吹惯了湖风、晒惯了太阳的健康红润的脸,此刻变得锡箔似的吓人。

龙贵根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看着蹲在地上浑身颤抖的女人,一股莫名其妙的嫉妒从深深的心底浮了上来。

他嫉妒秦公豹!这狗日的娶了这样好的一个女人,真是前生前世修来的福气呀。

他想使出蛮力,制服肖萍,又怕闹出人命,政府不饶他。

就这么回家去吧,秦公豹肯定和芳姑做完法事了,自己明摆着吃了血亏,日后,还得遭村里人笑活,讲自己无卵用,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么,赖在秦公豹家不回去吧,肖萍死活不从,赖到天亮也是白搭……

他低声向肖萍乞求:“肖萍,我这亏吃得……太大了……”

肖萍吐出一口口沫,口沫里有血:“你吃了亏,你找那没良心的东西去!”

“好,老子去找秦公豹,看他能钻到蟹子洞里去喷!”

龙贵根像输了血本的赌徒,眼睛充满血丝,一口恶气消不了,伸手从门背后操起一柄六齿鱼叉,决计要去跟秦公豹拼命,等肖萍做了寡妇,看她还是不是这般假正经!

“肖萍,你趁早准备一副棺板!”

就在此时,神情不安的秦公豹回来了。

肖萍一见这个下贱胚,便咬牙切齿地咒骂起来,灯光下,洁白的牙齿一闪一闪。

秦公豹悄悄地放松了一口气。

龙贵根没敲掉肖萍的牙齿。

然而,他一见龙贵根满脸乌风黑暴,和那柄寒光闪闪的六齿鱼叉,他的心又悬了起来。

龙贵根没有得手,肯定是肖萍死活不从。

可自己刚才跟芳姑快活过了,沾了贵根的便宜了,怎么办呐?

劝肖萍几句吧,那刀子兴许会扫过来;劝龙贵根几句吧,人家的女人也是宝,岂能让你白白享用?

秦公豹突然对肖萍跪下了,哽咽道:“肖萍,我让鬼摸瞎了眼……你就依从我这一回吧,往后,我再也不了。我永生永世对你好……肖萍……”

肖萍也哭了,泪流满面。

夫妻俩抱着头哭,像死了人,像塌了天。

龙贵根大惊失色。

他万万没有料到,秦公豹这样一条强悍高大的汉子,居然当着他的面对女人下跪!

而自己的女人芳姑能这么做么?

自己要芳姑跪着,芳姑不敢站着,自己要芳姑跳湖,芳姑不敢往井里钻。

即使自己要芳姑跟一条公驴子交配,芳姑也得乖乖的脱衣解裤……

可秦公豹呢?对肖萍哭,对肖萍跪。

一个男子汉活到对自己老婆下跪的田地,够悲惨了。

他冷冷地看着抱头痛哭的秦公豹和肖萍,悄悄把六齿鱼叉靠到门背后去,拍了拍秦公豹的背膀,说:“兄弟,起来。这活儿咱哥俩算了。”

“可我己经跟芳姑……”

“芳姑怎好跟肖萍比?她是一条母狗。快起来,兄弟。男人家跪久了,元阳就从脚板底下流走了。既然肖萍是个铁铸的女子,我也不好妄为。这亏,我就吃了。咱兄弟俩,谁跟谁呀?切莫为了一个娘们流失了自身元阳,伤害了兄弟和气。”

渔哥儿们最看重的是兄弟情义。

常年累月踏风踩浪,情义就是性命。

是的,龙河湾村的打渔汉子,世世代代和睦相处。

金钱似乎与他们无缘,穷也穷不了一片鱼鳞,富也富不了一根鱼刺,他们从没为金钱发生过争执。

如果生活中发生了小磨擦,必定是因为女人的缘故。

这种小磨擦一消除,照旧是在风浪中患难相共的好兄弟。

甘居淡泊,是龙河湾村人的做人准则。

风也是挺有趣的。

村前是湖,村后是山,湖风将潮湿的水雾以及水草和鱼虾的腥味送到村前的老柳树旁,就悄悄退了回去,山风将鸟的啼鸣和山花的芳香送到村后的石壁旁,也悄悄退了回去。

村人就在腥咸的湖风和清幽的山风里,过着穷困而又自在的生活。

自从小煤窑开起来后,村人开始骚动了。

龙贵根的父亲大水佬,眼晴里长了两朵白花,看东西只能看见一线朦胧的影子,几乎跟算卦的瞎子差不多。

大水佬神乎其神地对村里人说,咱看见一块阴森森黑煞煞的凶气,罩在村子上面,久久不散。

看来,咱渔哥们的安稳日子过完了,说不定要惹刀灾剑祸了。

这话,村里人都信。

不为别的,单为一个钱字。

昔日的渔哥儿认为,秦公豹与龙贵根这两个祸害捞钱捞得太多了,心太黑了,手太狠了,把人心都捞乱了。

为仁不富,为富不仁。

这不跟早先的渔霸一样了吗?

他们相信,这两个祸害如果再这么捞下去,必定保不住一具整尸。

众人被湖风和山风陶冶出来的甘居淡泊的情愫,己在金钱的无限光彩中被萌萌勃动的野性所替代。

拖煤的劳工与小煤窑窑主中间,隔着一座火药山,只要一丁点火粒,就会红天亮地地爆炸……

海盗的子孙们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曾有人指望德高望重的紫支书像电影上的共产党员那样挺身而出,替渔哥们主持公道,要那两个祸害对大家稍稍仁义点,宽厚点,或者规劝那两个祸害拿出一笔钱,分给渔哥们,以平息众怒,或者干脆把手一摔,号令村民们将两个祸害的家给砸了。

砸了好,大家又一起到草湖去摇鸭嘴船。

看来,紫支书也指望不上了。

因为最近几天,村里闹得嘈嘈杂杂,都说紫支书金枝玉叶的女儿紫花燕,竟然赖着要嫁给那个湖精湖怪一般丑陋的秦公豹!

钱真的是个好东西,弄得两个祸害黑了心,也弄得花胎花骨的紫花燕妹子不晓得要脸。

向来腼腆、文雅、心高、气傲的花燕妹子,莫非在钱面前,变成一只母湖龟了吗?

发情居然发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眼睁睁地往蛇洞里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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