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大家的安全,张院长他们也没有限制大家的走动,除了不能随便下楼以外,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目前的能做的就是不要互相接触,先不管传染途径是什么,单从力量方面普通人就赢不了。况且感染者都是闻风而动,一个捕捉到猎物,其他的就迅猛的扑上来分一杯羹。
储物间上锁了,只有医院的人知道钥匙在哪里。有张院长他们在,其他人也不可能随便去翻动钥匙进到房间里去。随便逛逛的话,千梓念和冠封霆就只能找到什么算什么了。
暂时不能轻举妄动,第一个晚上就在二楼逛逛。谁也不知道楼上会不会有点什么东西。虽然只是一层楼,逛来逛去还是有些收获的。小瓶子的酒精,一小包的棉签还有一些干净的棉布片。
苦中作乐,当作是寻找物资的游戏,还是有点安慰的。冠封霆想着,鹅蛋脸上的一双杏眼亮晶晶的,一只手扯着拉链在检查里面的东西,还是不是放在原位置。
千梓念笑着一张俊脸看着冠封霆,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沉声,“我这里还有一包”,修长的手指握着一包找到的棉签棒递给她。
等张院长他们叫苹果脸的护、士来叫他们回去的时候,冠封霆刚好去了洗手间,洗了一下脸。苹果脸看着年纪和冠封霆差不多,刚来实习不久,也是二十左右的样子。看到冠封霆素着一张脸,洗干净之后粉、嫩的脸蛋子和红红的嘴唇还夸了她一句,“你长的真漂亮。”
冠封霆看着苹果脸的青春满满,只是眼底带着青黑的卧蚕,回了一句,“你也是。”苹果脸摘下口罩的脸上在两颊的位置缀着几颗雀斑,一点也不丑,看着有些别样的风味。
女生之间的话茬子是很容易打开的,一开始接上聊的就多起来了。不知不觉之间,苹果脸是哪里人,喜欢吃什么、做什么,都向冠封霆透露的一干二净。冠封霆趁机询问了一下,这片医院的事情,原来这个地方按照城市规划都要拆除翻新,公交车都停了好几班。
这里的居民不多了。
前半夜真的安静,安静得连根针掉下去都能听到。原本精神紧绷,感觉脸都小了一圈的冠封霆最后还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警惕毫无疑问是重要的,但是不休息的话,出现意外情况实在是不占什么好处。
躺在床板上的老头、老太太一首翻来覆去睡不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听起来就是无法入睡的难耐。
打心底里的害怕,就像是一只掉入深井的幼猫,时不时伸出短小的爪子试图探出。
在刘院长的安排之下,大家收集了一些可移动的板床,还拿了干净的被子,集中睡在了一起。年轻的护、士长在分配被褥的时候,还用手肘穿掇了一下苹果脸。见到冠封霆瞥见了她们的小动作,还连忙用她赤红色薄唇和蔼的笑了笑。冠封霆马上移开了眼睛,和千梓念一起等着分东西。
天气到了晚上变得冷气入骨,大家都穿着衣服盖着被单首接入睡了。医院里的人出乎意料的少,现在己经是困难时期,男女之间的分开安置显得不那么重要。
在张院长和另外两个医生的商量下,大家都同意了,三楼最大的一个病床区被选择为大家休息的地方。大家都休息,刘院长把另外两个医生中看起来年长些的叫出去了,留下了个年轻的。让他在这里照看大家,青年起身送他们两个出门,顺手关好了门就进来。
一个诺大的病床区,所有的可移动窗帘拉到中间隔开。男性睡到外面靠近大门的地方,男性人数和女性差不多。但是力量上面来看,女性被放到被保护的位置,再加上还有一个年迈的老婆婆,所有女性都睡在了里面。
“滴滴———”短促的声音,传达到所有人的耳朵里。尖锐的警鸣,把大家的思绪从深层的睡眠中捉了出来。
冠封霆不知道在睡前想了多少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条件反射的一摸抱在怀里的背包,整个人从床上窜了起来。边上脚尖摸着鞋一脚蹬进去,提了一下后脚跟就穿好了。
千梓念注意到睡前冠封霆的位置就隔着这块帘子,听着声他马上就翻身坐起来,拉开了这里的帘子。厚重的床帘刺拉一下被拉开,冠封霆额头上面沁着几粒汗珠,白着一张小脸就出现在了千梓念的眼前。
发现冠封霆有些被惊到的神情,千梓念拧着眉毛,问了句,“你没事吧?”看起来有些担心。
冠封霆哗的一下站在医院光滑的地面上的声音,说小也不轻,留心的都能听见。老婆婆慢悠悠的醒过来,喘着粗气嚷嚷了几句,“这又是怎么了……又是怎么了……”翻来翻去的身子,把床弄的吱嘎吱嘎响。
“我没事,是发生了什么吗?”手里紧紧地攥着包,仔细的望着千梓念,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还有带着令人安心的魔力。
有点紧张,在男主面前也太不稳重了,万一不让抱大腿怎么办。
“没事,暂时还不清楚。”千梓念情不自禁的摸了一下冠封霆头,上面的乌发触感柔软,感觉有些轻佻立马就收回了手。
老人家的睡眠都浅,闹人的警鸣使得老婆婆醒过来之后,反反复复嘴里的碎话。看着大家都起来了,她也艰难的翻身坐了起来。不知道是在和谁说,又或者在和所有说。无不是那些个大家阻止不让她回去,担心家里的话头。这一切在她看来,都应该是假的。
己经成家的两位护、士姐姐,也有些许抱怨和担忧,但是院长他们脸上严肃的表情把那些话沉沉压住,真、相是每个人的心底都不愿意触碰的,大脑的潜意识早早预警。
用来间隔的帘子被拉开,少了人。是保安大叔,那根被他带上来的长杆叉子被拿走了,应该是和他一起的。大家这个时候也管不了多一个人,少一个人。
没过一会警鸣暂停了,张院长皱着眉,看着十分严肃,“医院的警鸣一般是手动打开的,门卫处有还有一处就是在三楼的控制房。”
“李伟你调一下大门处和门卫处的监控,可能……”没有说完的话,显然是一个不好的信息。
这表示有人手动开了警报,他想提醒所有幸存的人。
穿着白大褂的李医生,胸前的口袋里还插着两支黑色水性笔。快速的打开电脑,屏幕上分成了两个。镜头里面的光线被灯光照的白涔涔的,带着些许恐怖电影里的可怖氛围。
门卫处的摄像头正对着栅栏,摄像头可以灵活的转动。按下控制按钮,转动半圈屏幕里都是安静二字。对到了门卫的窗户,是血,有些黑红的液体像是喷射在窗面上。有鲜红的,也有红黄的混合物,看起来是不同的生物的血液。
看着似乎没有人。
显然发生过一场不平静的伤害。
大门处看着有感染者在原地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打着转,摄像头调转后观察到的大门附近都是安静的。感染者的肢体动作像是学步的孩子,他们找不到幸存者就啃咬着不知道哪里弄来的肉块。食不知味的面部表情,看得出不太满意眼前的食物。
暴风雨前的宁静,这是冠封霆和千梓念脑海里赫然跳出来的一句话。
摄像头看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安全两个字离他们很远。没有办法抗衡,他们就只能逃避。
站在后方的两个护、士姐姐,看到了屏幕后,打着粉底液的脸色透过厚厚的妆底白的厉害。
“大家都呆在这里,尽量减少音量,如果有事情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张院长推了推有些移位的眼镜框,又接着说,“如果有愿意一起下去看看情况的人,负责好自己的安全。”张院长的眼神在玻璃制镜面的后面透着冰冷的距离感。
他有责任尽量保护好大家的人身安全,然而他自己也有家庭,家里的人还在等着他。他能够察觉到这次的感染不简单,大脑表面的神经触端隐秘的在跳脱。
张院长还有李伟医生都打算跟下去,一起下去的还有千梓念和冠封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了。他们这个医院的留守幸存者暂时也就那么几个人。
呼吸放的极为缓慢,浑身轻巧到能够感受到细密的汗珠从毛孔里渗出。他们一个接一个,搭着前一个人,利用手臂控制着距离。冠封霆是队伍中唯一的女生,她处在中间,千梓念跟在她后面。
担心不小心推攘到李伟医生,冠封霆虚虚的搭着他的左后肩,左手垂在后侧,手里攥着千梓念,他们的心里也没时间想其他的东西。冠封霆清楚的知道,她在从中汲取力量,千梓念给了她强有力的安全感。来回的回头张望,她看起来十分紧张,千梓念和她对视的时候,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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