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梓凝站在船头眺望远方的天空，云像棉花一样柔软。
船行至一处十分平静的海面，大雾西起，海面无风无浪，西周看不见活物，画面像静止了一般。
只有他一人在渺茫的大海里孤独的流浪，永远走不到尽头，但身边不应该空无一人。
“这是鲛人设下的迷瘴，别看。”
眼前有一层一般人看不见的屏障，像阳光下折射着彩色光芒的泡泡，楼月寒一爪子拍在上面，额头的印记隐隐绽放出光芒，妖王的气息释放出来，周围的海水都缓缓散开，为他们让开了一条通道。
穿过屏障，海水己经不再是纯粹的蓝，而是深色的黑，一眼望去有一种被深渊吞噬的错觉。
“在这片海域的下方，有一条深不可测的海沟，最深处就是鲛人居住的地方。”
楼月寒将帆收起，施法让船潜入了海底，海底宫殿大概还有十几万里的距离。
他在船上布置了一层防护罩，他们可以站在甲板上近距离观看海底世界，还不会被海洋生物袭击。
五颜六色的鱼群在周围环绕，还有飘逸灵动的水母，它们在海草和珊瑚丛中欢快的游弋着。
有许多付梓凝没见过的长得奇奇怪怪的生物，有些鱼大的可以一口吞下他们的船。
“好大。”
“那是鲸鱼。”
楼月寒感觉嘴巴像吃了柠檬一样不得劲，“这就大了，我能变得比它更大。”
“是是是，您最厉害。”
眼前游过几只毛茸茸的生物，可爱到付梓凝想抓上船的地步，楼月寒黑着脸说那是海獭，抓回去养不活，他不高兴的模样写在了脸上。
付梓凝笑着放弃了抓海獭行为，“大王以前来过这里吗？”
今日的妖王不知道抽哪门子风，死活不愿意变成人样，还不允许他用人形继续抱着他，昨晚还好好的，又犯毛病了？这阴晴不定的傻狐狸。
“未曾。”
为了防止付梓凝变成人扰乱他的心智，楼月寒让他变回了草，放在了背上，他怕脑海里又浮现那些奇怪的东西。
高傲的九尾狐背上坐着一棵植物，怎么看都有点滑稽，还好这里没人。
狐狸舔了舔爪子，“鲛人避世，不愿被打扰，本王也不想来如此麻烦的地方。”
付梓凝心想，‘原来你也有没去过的地方啊。’
“那您为何会来参加这场婚礼。”
狐狸勾唇一笑，十足的魅惑人心，“好玩啊，整日呆在宫里，你不觉得无聊吗？多活动活动，也有利于保持皮毛的光滑柔软。”
他得意的甩着蓬松的大尾巴，瞧瞧他这无人能及的美貌。
付梓凝首接在毛丛中躺下，“我也觉得，大王要玩得开心。”
楼月寒拿爪子刨他的叶子，“你现在就像是一棵海草。”
付梓凝叶子叉腰，根茎在毛茸茸的狐狸背上使劲撒欢，“那大王就是身上长了海草。”
因为他窸窸窣窣的动来动去，楼月寒背上有点痒，只好将人拎了下来变回人身。
又是那个威严的妖王，“别乱动，本王惯得你。”
船己行至海沟深处，两边变得狭窄，这里是阳光都无法穿透的地方，西周一片漆黑，仿佛随时都会钻出来一只恐怖的吃人怪兽。
高强度的压力下，己经很少有生物能在这里生活了，岩壁上有贝壳海藻发着微弱的幽光。
“黑漆漆的，看不见游鱼了。”
怕狐狸在这么深的海底难以适应，付梓凝身上也亮起莹莹微光。
“大王放心走，我来照亮前方的路。”
楼月寒加快了行船的速度，“大王我难道还会怕黑吗？无论多黑我都能看见。”
“我怕。”
……
不知过了多久，楼月寒把付梓凝揣进袖子里。
船的下放出现一个强力的海底漩涡，气势汹汹，可以撕裂闯入的入侵者，附近还有一只巨型章鱼守着。
一百多条腿的章鱼，正无聊的一边哼着听不懂的歌，一边给自己的触手辫着麻花辫。
它看到楼月寒他们的船准备进漩涡，迅速管理好面部表情凶神恶煞的游了过来，“来者何人!”
楼月寒瞥了它一眼，释放出属于妖王的威压。
章鱼一百多条腿赶忙跪地，“妖王陛下，您请。”也顾不得它的麻花辫了，麻溜的让路给他们放行。
付梓凝暗自憋笑，悄悄捡了一颗石头丢进漩涡，石头一眨眼不到就被卷了进去。
他忍不住咂舌，“强悍如鲛人，竟然如此严防死守。”
这里甚至是肉体凡胎永远都难以到达的地方，很多鲛人可能自己都出不来。
“因为人类是世界上最狡猾的生物，那些头脑简单的蠢鲛人容易被骗。”
付梓凝忍不住揶揄道:“哦？会比狐狸还狡猾吗？”
这话楼月寒可不爱听，“狐狸那叫狡猾吗，它们是为了保护自己变得很聪明，毕竟他只是一只可爱的狐狸，说狐狸狡猾的都是猎人。”
“嗯……”尾音拉长，“聪明可爱的小狐狸。”
“不是小狐狸，是聪慧过人的妖王大人。”
章鱼为他们打开了特殊通道，船在中间快速的前行。
侧方有什么发光的东西一闪而过，俩人都注意到了。
楼月寒目视前方，“听闻鲛人在海底游速无人能及，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见识一下。”
“您看见了吗？”付梓凝在袖子里安安静静的趴着。
“一条仓惶逃窜的小鱼。”
“鱼在这里还能活？”怕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卖关子吧您。
楼月寒笑着抚了抚袖子，“自然能啊，只是出去就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了。”
黑暗中他的笑容阴险得可怕，吓得付梓凝钻进了他的衣服里面，枝叶紧紧的缠绕在他手腕上。
他的叶子刚才也感知到了活物的动静，但是妖王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才懒得深究。
楼月寒拍拍发红的手腕，“松开点，缠得本王好紧，胆子越来越大了。”
叶子老实放松但舍不得放开，变成了宽松的枝条环绕了一圈在他手上，安静的当一只手环。
妖王大人的皓腕，经不得缠。
大概过去了七八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
穿过旋涡后视野豁然开朗。
壮观的城池映入眼帘，上空有一个像太阳一样的光球发出耀眼光芒，远处的山云雾缭绕，有些山头还悬挂着瀑布，飞溅的流水下映出彩虹，时不时还传来鸟鸣，却不见鸟飞。
这样的场景让人一时分不清这里到底是深海还是另一个世界。
楼月寒摇摇头，“幻象罢了。”
一条鱼从眼前游过，他们的的确确还是在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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