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劝的话，那就不是虞岁了。
黑瞎子赤着上身，脖子上横着根毛巾，就这么几分钟，他冲了个澡。
回来的时候看到床上坐了个人，又看到床边桌子上那一叠零票子。
“没人告诉你，我的床位只租给女人吗？”
黑瞎子从桌子下面翻了半天，找出支皱巴巴的烟，歪头点燃。
他身上没擦干的水珠随着动作从腹沟滚落，将几根从裤腰冒出的杂乱毛发染得晶莹，浑身散发着浓烈的荷尔蒙。
“哥哥。”
虞岁从小学习唱戏，改变嗓音简首小菜一碟，随随便便捏了个娇滴滴的声音出来，酥得人骨头都麻了。
黑瞎子被一口烟呛得首咳嗽，就算是隔着墨镜，虞岁也能感到对方错愕的眼神，便对他盈盈笑着。
虞岁若真是个女子，那也称得上国色天香。
“妈的。”
男人也怕缠郎，黑瞎子从桌子上抽出十块钱，将剩余的钱还了回去。
“那瞎子我，却之不恭了，去洗澡。”
黑瞎子将自己脖子上毛巾扯下来，扔到虞岁头上。
虞岁却犹豫了。
“有多余的衣服吗？”
“都是男人，你怕什么？”
黑瞎子靠在床边，轻轻地笑，带着点暧昧。
虞岁将剩下的十几块钱塞回兜里，往洗澡的地方走去。
这里的人十有八九都男女不忌，而这个瞎子对男人没兴趣，才让虞岁更加放心大胆去撩拨对方。
他让自己去洗澡，在那里袒露身体，这完全就是将虞岁推入狼堆的行为。
洗澡的地方搭着个桌子，写着一元一次，限时十分钟。
虞岁转动了下脖子，双手交叉活动了下手指，从兜里掏出一块钱，扔给看门的人。
他一撩开帘子热气扑面而来，里面是无隔板的淋浴，毫无遮拦，类似北方的大澡堂，换洗衣物用塑料袋装着挂在边上，杂乱一片。
隔着蒸汽，打眼望去，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共同的特点就是辣眼睛。
虞岁刚进来的时候，还没多少人注意到，随着他走近，越来越多地放肆眼神留在他身上。
“不要害羞啊，把衣服脱了，钱都花了，不能白来。”
不知谁吹了声口哨。
虞岁笑笑，很快将衣服裤子脱了，只留着条底裤，烟雾缭绕下，让人忽视了他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
“小兄弟，要我帮你搓个澡吗？”
几个人围了上来。
“稍等。”
虞岁客气地说道，将衣服放到打不湿的位置，没办法，待会还得将就着再穿一天。
但很显然，有人等不得，伸着手就来。
虞岁的衣服落在地上了，很快被打湿了。
那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自己的头就被摁在了地上，牙齿磕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而始作俑者还惋惜地叹了口气。
“衣服湿了，你得赔我套干的。”
有些人见到这是个硬茬，赶紧穿好衣服，离开澡堂。
虞岁以为只要震慑一下，这些人就能收拢了心思，就像他打劫的那个大梁一样。
但上天又对他开了玩笑。
毕竟肥台还有些小部分人，本就是在外边犯了案，躲到这儿来的，乌强便是这种人。
他伙同了几个臭味相投的，在烂尾楼这层搞了几排机子，开了间网吧，平日里为非作歹惯了。
这一打，乌强彻底激发出了血性。
“都给老子摁住他，干\不\死\他，C。”
“妈的。”
虞岁手背抹去嘴边的血，骂道。
跳车的时候虞岁受了点伤，加上对方人多，耗都能耗死虞岁。
他要是以这种屈辱的方式去死，那还藏个屁的拙，仍由解家内鬼杀来，干脆利落地去死。
虞岁阴狠乖戾地盯住乌强，双目开始泛起赤红。
他忽略了身上拳脚相加带来的疼痛，身体一弹，扑向乌强。
双腿像个柔韧藤鞭一样，死死缠住对方后腰，一手抵住乌强的下颌。
乌强反手扯住虞岁的头皮，像是要将人天灵盖掀了，痛感瞬间传到虞岁的西肢，令他倒吸口凉气。
不过，解家人浑身上下都是武器。
虞岁跟个野兽似得咬上乌强的喉咙，一口不够，接连啃咬，用牙齿彻底扯断了他的血管。
“噗嗤”一声，动脉飙出的血，溅了虞岁一脸。
一时虞岁分不清灌入自己嘴里的是他的血还是自己的血，腥甜无比。
他笑了下，乌强抓住自己的手劲越来越弱，这让他有些愉悦感。
“嗬嗬嗬。”
死神的逼近，乌强恐惧无比，张嘴便是漏气的声音。
“爷……爷，我错了，错了，饶命……求求你……”
乌强瞪大着眼睛，倒在地上，身体抽搐起来。
“哟，这么热闹吗？”
“黑爷，黑爷。”
“怎么着，还不将人拖走？”
他们不敢动虞岁，小心翼翼地将乌强拖走，在澡堂地面上滑溜地拖出道血痕。
虞岁跪坐在满是血渍的地上，吐掉嘴里肉块，满是血的脸，侧看过来时，少了些那些装出来的子虚乌有，像只嗜血恶鬼。
那种残暴狠戾，晃得黑瞎子眼里多了些欣赏的意味。
黑瞎子踩着血，蹲在虞岁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
“解语花。”
黑瞎子扶额笑起来，这个名字实在不配虞岁的造型。
“好，你很不错，那么……告诉我，你缠上我的目的，说谎的话，你会死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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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碧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