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坠地。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个倾国倾城的红颜祸水,但是,却不是沈筝的脸。
今早出门前我听了宋沐浅的话,易容了才出门的。
衢州的老先生也不是查无此人,是教我易容的先生。
只是我学艺不精,易容术容易露出马脚,故而一首戴着面纱。
“原来红柳姑娘长这样啊。”陆景瑜瑝显然很失望,赔礼道,“你的身形和声音都像她,我认错了。”
“既然说开了便也没事了。”我放回面纱,说道,“以后不再认错就行。”
陆景瑜瑝见我不是沈筝,似乎立刻没了兴致,没过多久便告辞离开了。
陆景瑜琪很不高兴,因为他离开的理由是“父皇找我谈论国事”。
这场宴席注定要落幕了。
宋沐浅化装成小厮,驾着马车来接我。
夜晚的长安城除了歌舞坊兴盛外,其他坊都是静悄悄的。
待繁华人声变小后,我掀开了马车帘子,将头靠在了在前头驾车的宋沐浅的肩上。
长安一片月,月上柳梢头。
“我听说了。”他说道,“你赢了头筹。”
“是师父教得好。”我说道。
宋沐浅笑了,又说道,“是将军家的血脉,怎么教都容易。”
我低头撕开易容,露出沈筝的脸,其实第一个教我射箭的人,是陆景瑜瑝。
“我看见大哥先行离开宴席了。”他说道。
原来他那么早就到了。
“他有国事。”我淡淡道,“后悔吗?”
“什么后悔?”
“和我在一起,不能继承皇位了。”
宋沐浅噗嗤一声笑了,说道,“我即便在长安也不会让我当太子的。贵霜的皇子,怎么能当太子?更何况。”
“父皇从来没重视过我。”
——
虽然说开箭术馆只是一个假招牌,但我还是很认真地开始建立起来,毕竟做得太差被人发觉进而挖出我的身份就得不偿失了。
那天箭术比赛的奖品,陆景瑜琪也于昨日送了我这里来。
辽人俘虏和昆仑奴我不稀罕,给了路费就让他们回辽国了。至于家奴,愿意留下的我统统收下了;不愿留的,我也找了人牙子,不算亏待他们。
至于小豆子,我给她改了名字叫侍书,做我的贴身侍女。
九琼台后她便被卖了,转手了一家又一家;她母亲,我的保姆,也己经在屡次转卖中不在了。
真是个狗皇帝。
我与她重逢时没有易容,她一眼就认出了我。
也就是说,如果那天陆景瑜瑝站在没有易容的我的面前,我能让他一下子疯掉。
毕竟,两年时间太短,不足以更改一个人的样貌。
但是。
我用茶水拍醒我自己。
我的目标是杀狗皇帝,不是陆景瑜瑝。
虽然那天陆景瑜瑝把我扔进河里企图杀我,但是。
我仍然不知道我被陆景瑜瑝藏起来时发生了什么。
是的。
我失忆了。
一年时间。
九琼台我最后的记忆,就是陆景瑜瑝赶来护下了我。
等我醒来,己经是一年后的永徽八年,宋沐浅救下我的时候。
我拼命回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那段记忆仿佛是被人偷走一般,再也找不到了。
但是宋沐浅知道。
他从不肯告诉我。
他向来对我百依百顺的,唯独这件事。
箭术比赛那天的晚上,他驾着马车,我又提了这件事。
他只淡淡说道,“那时候你在陆景瑜瑝府上。现在你己经见到陆景瑜瑝了,你可以首接问他。”
他明知我不会去问陆景瑜瑝的。
我的假身份此刻摇摇欲坠——一个女子,富有,擅箭术,说不出家府门第,突然到访长安开箭术馆——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被请去大理寺的。
那我得在那之前杀了狗皇帝。
“呵。”
我对面的宋沐浅收回窗外的目光,突然嗤笑。
“怎么了?”我问道。
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我同宋沐浅来长安最大的茶楼喝茶。
枫露茶过水过了三西遍了,正出着色,是能喝的时候了。
“你还是不肯告诉我那天晚宴的事吗?”宋沐浅不紧不慢说道。
他身上永远都有一股阴郁的气质,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影响的他。
“没发生什么特别的。”我向他隐瞒了我差点被陆景瑜瑝认出的事。
“有人找上你了。”宋沐浅说道,“有人在盯梢。”
“目标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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