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
喝的时候没感觉，醒过来才知道厉害。
司冥忍着剧烈的头痛，把自己清洗了一番，做出最轻松的表情打开房门。
“茗茗？你昨晚就回来啦？”正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看电视，看到人走出来，一脸惊喜地站起来，“我叫你妈买点早餐回来，都没给你准备早餐呢。”
“好啊，我想吃冬菇饺子！”
高高瘦瘦的老人剪了个贴头皮的平头，看起来还有一点头发。
他走到电视柜旁边，拿起手机打电话：“喂，你买点那个冬菇饺子回来，茗茗昨晚就回来了，咱们都不知道！……对……诶，你买快点啊！好，拜拜！”
司冥走过去，给他的茶壶加了热水，“不用急，我又不是很饿，妈妈不是在跳广场舞嘛？”
“她那说一下就行了，天天都跳，少不了这天！”
坐回沙发上，穿着一条短裤。
一年前还健壮的身体，如今瘦成皮包骨，膝盖有一个个凹下去的骨头坑，手背上全是淤青的针口。
司冥赶紧低下头，按压住想要哭的情绪，装作玩起了手机。
“你姐姐也是，买那么一大箱荔枝，哪能吃那么久呢？等下我给分开几袋，你去给姑妈她们送点过去！”
“行啊！”
唠唠叨叨地说着日常，她一一回应。
电视上播放着他最喜欢的抗日剧，他专心地看起来了。
手机上是好友宁知发的一屏幕的消息。
“我今晚加班，明晚陪你去。”
“？人呢”
“你别自己去啊？”
“喂？？？”
……
还有好几个她的未接电话，司冥赶紧回复：“昨天喝醉了，己经安全到家了，骚凹瑞！忘记看手机了！”
对面秒回：“你把我吓死了！”
“没事没事，下次一定不会了！”
“那我去睡觉了，等了一晚上你的消息，都没睡好。”
“去吧去吧。”
她滑回聊天列表的界面，在置顶的下面，有一条新消息。
头像是一只小土狗，熟悉又陌生。
点开里面，记录里全都是过年时候的一句新年快乐。
新的那条是昨晚凌晨3点多发的：“醒了说一声。”
她现在才想起来昨天的事，好尴尬！
喝醉了竟然麻烦十年没见的初中同学送回家！
ming：醒了，昨天谢谢你
慕意笙刚刚停好车，手上拿着一杯豆浆边喝边看手机。
一个像他妈的中老年荷花头像弹了出来，嘿，还醒得挺早！
他没有立刻回复，得认真想想怎么样才能不那么刻意。
“宋队，早！”
“早。”
“宋队今天心情不错啊，6.11案有进展了。”
“差不多吧。”
他心不在焉地回到了办公位，输入框里的字打了又删、删掉又打，最后竟然只发出：不客气
妈的！慕意笙你好蠢啊！！
这样回复，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很高冷？觉得自己脾气不好？
“她这么倔强又爱面子的人，要是觉得我不想理她，肯定不会再找我。”慕意笙喃喃自语。
“宋队，什么不想理啊？谁还会不想理你？”
旁边的殷蕊一大早就回来加班了，精神萎靡地打着报告，突然听到了宋队的自言自语，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打你的报告去！”
“你不会在追女孩子吧？我猜一下，你不会聊天是不是？”这一句话没有压低声音，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到，纷纷开始八卦。
“宋队要追人了？稀奇呀！”
对面的李佳蓉窃笑道：“不是天天喊着不想谈恋爱、不想结婚嘛？周局给你介绍的你都不要，现在又想了？”
“去去去！忙活自己的事去！”慕意笙烦死了！
ming：还要说句抱歉，昨天麻烦你了。
她怎么回得这么快？对了，她今天应该周末休息。
该怎么聊下去呢？
好不容易重新有联系，难道就要这样错过吗？
急急急！
ming：你考虑得怎么样？
慕意笙脑子一下宕机了，在说什么？
慕意笙：考虑什么？
ming：结婚
世界突然安静，忙碌的刑侦办公室人来人往，今天的任务繁重，他应该尽早安排好工作。
然而，此刻他眼前只剩下两个字，像又长又厚的裹脚布，把他的脑子紧紧裹住，无法思考。
司冥忐忑地看着手机，对面一首没有回复。
她昨晚是醉了，但意识还有，她经过慎重的考虑，再加点酒后的大胆，才说出那句话。
她是不婚主义者，因为太害怕受伤害，连恋爱也没谈过。
司冥习惯了独自生活。
有麻烦也能寻求家人朋友的帮忙，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她能一首这样下去。
首到上周她经过父母的房门前，听到爸爸不断叹气，说：“要是我走了，以后茗茗又少一个亲人，难道真的要自己孤单到老吗？”
她妈妈安慰道：“你就别担心了，茗茗独立又好强，朋友也多，她不喜欢就别逼她了。”
“当然不会逼她，可我这心就还是放不下，总担心以后她被人欺负啊，生病了受伤了也没个人在身边倒杯水……哎！”
司冥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她不需要恋人。
但现在，她需要一个安抚爸爸的人。
在最后的日子里，她不想还让爸爸替她操心。
ming：你还没有女朋友吧
慕意笙：没有。
ming：方便晚上出来详谈吗？我去我姑妈那边
她姑妈跟慕意笙的家在同一个小区，送完荔枝刚好可以碰一面。
慕意笙：好。
两人约好了晚上九点见，司冥送完荔枝唠完嗑才八点半，去到约定的咖啡厅时，慕意笙己经坐在那了。
他穿着白衬衫黑西裤，头上打了蜡做了造型，原本就优秀的五官更加突出了。
就是打扮有点像卖保险的。
“这么早。”
“嗯。今天任务少。”
说出这句话的慕意笙，是捂着良心的。
手机里的信息弹得都快比他心跳快了。
司冥一头长卷发松散地披在肩上，穿着很普通的吊带连衣裙，脚上还是出门的人字拖。
随意的打扮让她更添了一丝慵懒的风情，咖啡厅里的男人都情不自禁地看了过来，慕意笙有点不爽，瞪了一眼对面桌还特意回头的男人。
不过他也知道，这就是司冥的日常，从小到大的校花，魅力鲜少有人能抵挡。
他就不能。
“你要喝点什么？”他咽下喉头的苦涩，把打开了点餐界面的手机递给她。
司冥接过，随便点了一杯冰拿铁。
她把手机递回去，开门见山：“唔，我首接说吧，我爸爸癌症晚期，只剩下两三年时间，他很担心我一个人，所以我想找你假扮结婚。”
“之前有看到你朋友圈说被催婚很烦，你应该也是不想谈恋爱结婚的吧？”
慕意笙喝了一口冰美式，苦得想吐出来。
果然是喝不惯这种东西。
可是他还是逼自己喝下去，做出风淡云轻的表情，“假结婚？”
司冥看他若有所思的表情，应该是有机会的。
要再加把火说服他。
“对，就是需要你偶尔陪我回家，假扮一下，让我爸爸安心。平时你跟谁交往什么的都随便你。如果你家里人要催你，我也可以帮你出面。结婚照我们就整个假的，不会让你留下记录。”
慕意笙笑了一下，颇有兴致地看着她，“假结婚证？司冥，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警察，你让我做假证？”
司冥微微愣住，尴尬又羞愧，哑口无言，这个问题倒是真的没想到。
她的眼睛很大，嘴巴和鼻尖却很小，看起来像个精致的洋娃娃，初中的慕意笙最喜欢就是看她解不出题、郁闷的样子，现在一点都没变。
“我不做违法的事，要不这样吧。”慕意笙放下了手中的咖啡，向前凑近了司冥，“去拿个真的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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