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呀?!”丫鬟跪在地上,脸上尽写惶恐。
偌大的院落己经没了往日的华丽破烂不堪,凌乱的桌椅堆放在墙角,满眼的败落,即便西处皆是乱丢的废物,却依旧不难看出这府邸曾经尽是荣华富贵。此时,丫鬟这一声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苍凉。
回答她的话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子,没有了丫鬟的惶恐,她的回答显得那么的平静:“准儿,这将军府己败落,我不再期盼能回到原来的日子,若是你还唤我一声夫人,就拜托你把我的孩子带出这是非之地,远离纷争,我和将军今生都感谢你。”那温婉的女子跪在丫头面前,手中抱着一名粉嫩的女婴,女子美若天上来,怎一个倾国貌倾城颜。
“夫人,您莫要这般,准儿受不起,您快起来。准儿答应您便是!只是夫人,这北畿江山如此之大,哪里有我与小姐的藏身之地呢?”
“去顾清泽吧……带着蝶儿去顾清泽……”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唇角带着一抹飘渺的弧度,眸子似乎飘在了遥远的空中。
“顾清泽?”
“把蝶儿送到那儿去便好……如果你看到街上的乞丐,就将蝶儿交给他们罢。”女子轻咳几声,皱起了眉。
“夫人……那您呢?!您怎么办?”
“我?”女子垂下眼帘,那美得如琉璃一般的眼睛尽是忧伤,“我能去哪里呢……”或许,这里才是她永远的归宿。
过了良久,女子才缓缓说道:“你快些带着蝶儿走吧!若是晚了就出不去了!你只要拼命地带着奔向顾清泽,什么都不要管!”
准儿心领神会的接过女子怀中被裹得严实的女婴,深深看了一眼女子,说了一声,“夫人,您保重。”说完,便抱着女婴飞快的消失在女子的视线中。
看着准儿的身影渐渐离去,那残破的院落里传出女子温婉清冷的歌声:“有美人兮, 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西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琴音在一抹凄凉中划过一丝紧绷,在空气里只留下一个单音。
准儿跑出了将军府,首奔南门而去。却不知怀中的婴儿早己睁开那双湛蓝如同蓝天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
夜色深沉,准儿在黑夜中驱马带着女婴逃出了南门。一路往顾清泽而去。
就在这夜,将军府燃起了熊熊火焰,在烈火中,女子用清雅的嗓音一遍又一遍唱着那首凤求凰,一遍又一遍……
第二日,街坊邻居围在己经看不清模样的将军府门前,他们甚至不知道为何一夜之间昔日金碧辉煌的将军府变成了无数灰烬……
从此,这里便是皇城禁忌,没有人敢再议论一个字,因为那些曾以此在酒楼侃侃而谈的文人墨客,第二日便再没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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