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勋死前耳边全是谩骂,似海水漫天灌来。
妖妇,就是你坏了我宸国!
怪物,呸不得好死!
贱人,害得我们家破人亡!
魅惑皇帝,勾引太子,你个荡妇!
妖妃,你全家不得好死!
李勋原本麻木的脸上,扯出一丝冷笑,
全家,哪里来的全家,我俞家只剩我一人了。
街边民众嘴里叨念不停,心中的恨意越加深重,随手捡起街边的石子扔去。
上京城的宫廷百姓家刚被胡人洗劫了一番,到处抢粮,抢女人。家中一粒米都没了,连砸人的烂菜叶子,臭鸡蛋也没有了,只能拿石子泄愤。
兵卒也只是象征性的吼几声,维持下表面秩序。如今百姓只要还活着的哪个不恨这妖妃,就连稚童虽听不大懂,但从大人们的行动做派也能意识到妖妃 ,荡妇不是什么好话语!
李勋知道自己做的事罪孽深重,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可她不后悔。看着老皇帝七窍流血死在床榻之上,心里说不出来的开心。看着胡人骑车烈马破门而入,血洗皇宫。做了不到一个月皇帝的太子,亲眼看着胡人坐上那九五至尊的宝座。最终死于自己刀下,他死之前惊恐的眼神中在说着最爱他的女人居然背叛了她。我就是要亲眼看着他们父子相残,看着他们林氏被踹下这至尊之位,看着他们林氏永无翻身之地。
押解至刑场,台上传来一个判官的声音
“徐婉裳,你可知罪!”
李勋低头不语
“徐婉裳,以为你不说话,即便是无辜的你的罪行天下皆知。”
李勋神情麻木,瞳孔黯淡无光。
“其一,你魅惑皇帝,每日荒淫无度,荒废朝政!
其二,谋害雅德皇后,其后宫多位妃嫔和其皇子!
其三,你陷害朝廷明官,使其冤死!
其西,勾引太子,使其太子做出弑君之举!
其五,你勾结胡人,通敌叛国!
其六,你骄奢淫逸,日食万千,蛊惑皇帝建设云霄殿!
其七,你欺压百姓,占据田亩为私用!
…………………
…………………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勋大笑起来,不能说笑,更像是嘶吼。她不是怕死,她只是笑世人皆是胆小懦弱之辈,如今只敢拉出个女人来审判。他林氏又是什么好东西,那些达官贵人也不过曲意逢迎之人,贪官污吏,权贵欺人。大厦倾倒,岂非凭我一之力人啃食。如今惧史笔如铁,遭后人唾骂,将恶行全推到我身上,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妖妇,别想耍什么手段,你是跑不掉了!”
坐堂上的官爷怕拖久生变,出了差池,上头哪位大人能饶过谁。
“妖妃,其罪当诛,斩了!”
李勋缓慢闭上双眼,耳边那些污言秽语也慢慢消散,心中己无波澜,这世间也没什么可留恋了。
爹!娘!兄长!我们一家人可以团圆了!
令牌落地,官爷心里悠然生出一股正义之感。
——————
李勋最后的感觉脖颈一凉,自己人头落地的瞬间,看见了一哄而上的人们。
之后便是虚无,无知无觉。
可她如今居然能感知到手脚的存在,感知额头上有伤传来的阵痛,感知到自己坐等的地方有枯木枝,扎的肉生疼。手脚被绑住了,李勋只能慢慢扭动,靠在身后一堆东西上,慢慢起身。她并非看不见,只是被黑布条蒙住了双眼。
坐起身之后,便静了下来
我竟然没死?是谁救了我?还是谁把我掳走?或又是林庭烨的新手段?
想到这又笑了笑,怎么可能呢,全天下的人巴不得我死。
林庭烨可真是不讲一点情面,为了自己能当皇帝什么都能做出来。我明明是他的细作,到头来把我推出去砍了,自己落了个斩杀妖妃的,替天行道,为国除害的好名声。
可当她摸到自己手上的厚茧,还有几处破溃的血泡时,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身体。我的那具身型,容貌都是顶顶好的,肤如凝脂 ,媚眼如丝,唇红似血。林庭烨为了造出我这绝世美人,不知花了多少银钱。
“咳!咳!”
声音有些嘶哑,喉咙干痛感觉是这具身体许久未进水的原因。
活动手腕,想将手腕从绳结中挣脱出来,奈何绑的太紧,越挣扎,手腕上的血痕越多。
恍惚间李勋脑中多了一段陌生的记忆
女孩本叫大丫,穷苦人家没什么好名字取,就跟着左邻右舍的孩子叫。娘亲被外公买给爹爹的,刚来的时候,家里还有几亩田产。奶奶也在世,爹爹总爱出去玩,出去的次数多了,家里的田也就没了。奶奶那天瞧着爹爹半月没回家了,冒着雨天去城里去寻他,雨下了一整天。雨停了,娘挺着大肚子去寻奶奶。大丫坐在家门口,等了又等,远处便看见娘亲坐着吴大爷的牛车回来。
大丫见娘亲回来了,以为带了面饼,屁颠屁颠跑上去。可娘亲什么都没给我,吴大爷卷了一截草席,朝我家走去。娘亲低着头不说话,大丫见过这表情,每次爹爹从家里拿钱的时候,娘亲也是这神情。
娘亲给奶奶整理衣裳的时候,怀里还揣着两个面饼,一口都没动。娘亲递给我一个,说吃了吧。
后来奶奶就和爷爷睡一块了。
家里的田地都输没了,爹爹又待在家里了。大丫起初还挺开心,心想着李婶家有爹爹在,天天都有说有笑的,可爹爹似乎总爱打娘亲。
“赔钱货,自从你来了我家就没好事。”
“滚出去,饼子是你吃的吗,贱人。”
二丫听娘亲疼的叫唤,便冲上去挡。
“好呀,还没到你了自己道冲上来,小蹄子”
爹爹抄起身下的板凳就往脑袋上咂去,大丫只觉得头晕目眩,顷刻间便晕在娘亲怀了。
这一晕,晕了三日,家里没钱请大夫,娘亲也只能去灶台里拿些草木灰抹我头上,乞求真人保佑我平安。
三日后,大丫是醒了,可不会说话了,只能咿呀,吃饭解手都不会,如同刚出生婴儿一般。
娘亲便一遍一遍教我,告诉大丫她是娘亲,肚子里的是你妹妹,那个是李婶。大丫学的很慢,有时候,学会的也会忘记。
后来娘家躺在床上,出来好多好多血,我想拿草木灰抹,李婶要我去娘亲跟前。娘亲的脸色白的像奶奶走的那天,
“大丫,看这是你妹妹,”
“妹…妹…”大丫看着母亲身边的小人。
“娘亲恐怕要死了,不能照顾你和妹妹了,你是姐姐,要保护好妹妹。”
“死是什么意思,娘亲”大丫没听过这个词。
“就是我要去…和爷爷奶奶…哪里了。”
“我也想去,带上我好不好?”
“大丫,答应…我…照顾好妹…”
娘亲将手臂拢住我们两个,便再也没出声儿了
身边的小人 ,呜哇大叫着,小手死劲拽着娘亲的头发。
李叔来把娘亲和爷爷奶奶埋一块了
大丫就这么一首养着妹妹,开始妹妹哭闹,大丫就喂她吃饼子,妹妹不吃,还是李婶借了别人家羊奶。
后来妹妹会走路了,大丫就带着她去放牛。牛是人家富户人家的,放一天牛,给一个饼子。大丫捡野菜吃,饼子拿水泡软了喂给二丫。
后来二丫会说话了,也不爱叫姐姐,就爱大丫大丫的叫。大丫放牛,二丫就在山间挖野菜,有时候挖到什么值钱的草,就给李婶帮着卖掉。
这期间,爹爹也回来过几次,每次回来家里就少些东西,桌子,椅子。
后来爹爹带了几个人回来,说要买房子,二丫死都不肯,爹爹抄起家伙就要打,我冲上去死死护住二丫。
“等会?”带头的男人叫停了爹爹
“周大富,没想到你家还藏着个小美人。”男人捏起大丫的下巴上下打量,大丫现在也有十五岁了,女孩发育的快,虽然家里穷苦,面黄肌瘦的,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自在亮眼。
爹爹从未仔细看过大丫二丫,每次回家都是搬了东西就走,大丫二丫都躲的远远的。
如今靠近一瞧,竟生得娇俏可人。
“爷,这可是我大闺女,她娘可是十里八乡的漂亮娘子,我这闺女从小就好吃好喝的养着。”周大富一听,男人是看上大丫了。说着自己养孩子不容易,指望着多给点。
“行,这丫头我收了做小妾,你在我赌坊的赌债就勾了。”男人是镇上出名的富商胡老板,家里可是有好几房小妾在家养着。
“行的,爷,这丫头能入你家门是她运气好。”周大富点头哈腰的就要送男人出去。
大丫不明白小妾是什么,二丫明白呀,晚上就要收拾东西带大丫走。哪知周大富居然守在门口,将二丫生生打了一顿。大丫没遭这棍棒,是明天就要给胡老板做小妾了,要是打破相了,买卖就黄了。
大丫开始还欢天喜地,听说有人要带她出去玩,开心了好一会。可不带二丫,就闹起来了,费了好大劲才绑上轿子。二丫在房里嘴里塞着破布,呜呜咽咽声,始终传不到窗外。
后来接亲队伍在去县城的路上遇到了山贼,接亲的人全跑了,马匹受了惊,大丫一头撞上了车角,晕了去。
在醒来李勋便在这具身体里了,她有着前世的记忆,又有着大丫的记忆,既然阎王爷不收她,她要替大丫好好活下去。
如今她知道自己在哪里了,被山贼绑来老窝了。她得赶紧脱身,如今被绑上山,必是会沦为供山匪们玩乐的女奴,最后轮奸致死,一群亡命之徒可不管你死活,玩的爽就成!
李勋将头往后靠,首至碰到后面的柴火堆,上下扭动着脑袋,蒙眼的布条便被木枝勾住,感觉布条被拉住,扭动身体往下缩,瞬间李勋眼前一片强光刺眼,渐渐眼睛便适应了光亮。
李勋观察周围情况,与想的大差不差,里面空间很大,大部分地方被柴火占满,黄泥墙上好几处裂缝,里面可能住着几个小小邻居,自己坐的方向正对着大门,门口没有人看守,上了锁。两侧都有窗户,提早都封死的。若是能解开手脚,应该能撞开窗子爬出去。
这个山贼人数应该不多,出去劫车,老巢看守的便没剩几个了。
“老大,俺们没看错,当时抢的就是胡胖子的车。我盯他车盯三天了,车轱辘印都认得。哪知道车里坐的是个娘们!”
听着是个厚重的中年男人
“老大,这咋办,下次可就没这好抓了。”
换了个声音尖细的男人讲话
声音越来越近。
李勋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想着山贼到晚上才回山,她可以利用这段时间逃出去。
听着山贼们的谈话,原本是要绑胡胖子的,没想到胡胖子的车用来装大丫了,自己提前回去转大丫户籍去了。
如果只是谋财,她还有可回旋的余地。
顷刻间,便有五六个人影至柴房门前,接着便是钥匙开锁的声音。
只见一个满脸胡腮,眼下还有一个长西指的刀疤,衣服破旧,腰间还别着一把大刀,没有刀鞘,可以清晰看见上面斑驳的血迹。确有几分亡命之徒的样子。
“这小娘们挺有能耐,自己把布条给摘了。”
胡腮男人踏进门,刚往里走几步,便侧身让路。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干净的黑色长靴,腿型修长,穿着干净利落的短褐。粗麻布衣,也掩饰不了高挑的身材。看着十六七的样子,简单束发于脑后,眼睛窄长,眼尾上扬,鼻尖提拔,朱唇皓齿,就是有点阴柔女气,谁见了不夸一句绝色公子。
可这满是凶神恶煞的土匪窝里,怎么会有个年轻公子,土匪在如今便是最不入流的行当。这小公子单凭这长相,在上京城得迷倒多少闺阁少女。
“哟,还是个美人~”
居然是个女人声,虽不似寻常女人般温柔和煦,听起来还有点低沉,与男人的声音还是很容易区分。
绝色女子用修长的手指捏住了李勋的下巴,仔细观赏。
“你和胡胖子什么关系?”
看来这绝色女子便是他们口中的老大了,如今余情心中纵然有万般疑惑,也不是思虑的时候,当当务之急,是如何才能逃过这一劫。
余清挣脱了被她捏住的下巴,动了一动,想缓解下巴处的疼痛。若是据实告知,我只是他还未过门的小妾,胡胖子是不会为了一个门都没过的小妾出赎金的。我就是颗弃子,等待着的就是山贼们拿我玩亵至死。若是说是胡胖子嫡亲,好歹能争取时间,有机会能逃跑。
“我是胡胖子女儿,我爹有很多钱,他愿意花钱赎我的!”
“哦,是吗?”女人老大,眯起眼睛,眼瞳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没抓到胡胖子,他女儿也行啊,照样能拿赎金。”络腮胡男人一脸兴奋。己经想着要开多少钱的赎金了。
“我爹叫胡百万,家住利河县万鹊楼,我家行三,我叫胡立芳……”
“……”
怎么还不叫停,我都快编不下去了,那个络腮胡不是喜欢插话吗,怎么不插了!
“………”
“…………”
女人嘴角轻勾,却没带出一点笑意。
“说,怎么不说了。”
“……”
李勋心想,完了完了,大丫这孩子傻,天天也就知道放牛挖野菜,这些都是李婶她们聊天听见的。这个谎言确实蹩脚,如果只是骗一下山贼,拖延一下时间,争取到晚上逃跑,是绝对可以的。没想到这土匪窝里还有个聪明人,一眼便洞穿了我的谎言。
见我不说话,女人便开口解释到
“你很聪明,若不是我提前去了看了胡胖子的车马,我也要被你糊弄过去了。那马车里放着套喜服,轿头挂着块红巾,是接亲的轿。狗二说你在轿子里时手脚便被绑住了。你分明是胡胖子刚买来的小妾!”
不是疑问句,女人很笃定自己的猜测,她推敲的确实大差不差了。
“敢骗老子,死娘们。”络腮胡刚想上前去给李勋一脚,便被女人拦住了。
“老大,这娘们不老实,我帮你教训她。”
旁边一个瘦弱矮个的男人在旁忽然出声
“,你别伤着脸了,钱是拿不着了,好歹要我今天晚上收点利息。”
瘦弱的男人狗二猥琐的眼神丝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着李勋。
“狗二,就你那小兄弟,怕熄了灯找不着。”
后面的兄弟也跟着笑了起来。
狗二也不甘示弱。
“不如试试我的,小娘子,保准比胡胖子会伺候。”
“你会玩?人家香云楼的花娘都说你在床上像老牛犁地。”只要一抓住机会,就怼狗二。
“你……,,花娘还说你茅坑里长大的,一身骚味!”
这群人看李勋只是个没人要的小妾,定然是要不到赎金了,便己然在商量怎么么玩弄她了。
只能和他们老大谈条件了!
“你们不是想要钱吗?我可以帮你弄来!”
“你少糊弄我们,你他娘就是个小妾,胡胖子能舍得拿钱换,他还不如换个小妾。”
瘦弱的的猥琐男人说道。
李勋看女人没吱声,便觉得有戏。
“你知道胡胖子有多少资产吗?万鹊楼,富康赌场,还有钱庄布庄,数不清的田产?”
“和你有何关系?”那女人开口问到
“若是盗了他胡胖子的账库,不比绑人拿赎金划算?”
“你以为那么容易就能进入胡胖子家?你莫不是在讲笑?”狗二看稚儿般看着李勋,胡胖子家在县城,且不说家里也有几十个家丁守家,那么多财帛不想引人瞩目的运出城是不可能的。
“若是我做内应呢?”
狗二,也忽然明白了李勋的意思
“放我回去,到时候胡家仆役忙着安置好胡胖子纳妾的喜事,账房必然属于防范,你们便可来去自如了。”
“那如何出城呢?”女人提问到
“我自自有办法,我若将我的手段全都告知。你们拿到钱之后,那我便成了弃子,你们还会带上我走吗,胡家上下莫不把我千刀万剐。”
“老大,我怎么觉得这娘们要是骗我们呢,她定是和胡胖子串通好了,骗我们下山,山下全是官府的人。”
“若是怕,尽可叫兄弟去山下查看。”
只有李勋自己知道,她什么都没有,没有胡胖子的钱,没有县老爷的兵,她只能现在搏一搏了。
“不必了。”女人出声制止了刚要跑出去的小弟,又带着点欣赏下目光看着李勋。
“脑袋这么灵活,怎么沦落到被人绑去做小妾的。”女人似乎有些没想明白。
“……”之前被绑的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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