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落处君莫问

接下来的一年里，时不时传出襄老在家当众凌虐侮辱夏姬的传闻，更传出夏姬与襄老的儿子黑要通奸的丑闻，这一年里，巫臣开始变的沉默寡言，郁郁寡欢，经常一个人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彻夜难眠。

第二年，楚国为血前耻辱出兵伐郑，晋国自然发兵救援，两个大国之间终于再次爆发大战。楚庄王放手一搏，倾全国之力出击，邲之战大胜晋军，一洗城濮战败的耻辱，成为新的春秋霸主，称霸中原！

而襄老却在战争中死去了，领斩杀之功的是晋国的将军荀首。而只有荀首自己知道，他斩杀的襄老，其实己经是个死人，因为在他挥刀的时候，有一箭从背后射穿了襄老的心脏。荀首放眼望去，却隐约看见满脸寒意的巫臣刚刚放下手中的强弓。

楚国凯旋的大军回到都城，黑要却丝毫没有为父亲的死难过和找回尸体发丧的意思。一回来就首奔夏姬房间，开心的抱起夏姬扔到床上，大声喊道：“这下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了！”第二天，黑要更对外宣布，夏姬被他“烝”了（烝：古代接收父亲或兄弟的姬妾称之为“烝”）。

几天之后，楚王大宴群臣庆功，巫臣主动上前与黑要攀谈，表示想让他继承父亲职爵并帮他申报战功加官晋爵。黑要闻言自然喜出望外，拼命巴结，最后，巫臣假装随口问了一句：“你那继母还好吧？”

黑要早就知道巫臣和公子侧都找过辕颇保全夏姬的事，心中认定巫臣也是觊觎夏姬的美色和床上功夫，此时立刻谄媚的说道：“那滋味当真是妙不可言，屈大人如有意，下官设下家宴恭候大人光临。”巫臣微微一笑道：“如此，就一言为定了。”

数日后，巫臣如约赴宴，在自己家中，黑要更无顾忌，放肆的诉说着与继母夏姬的种种床笫之事，巫臣只是静静听着，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手中的酒，待到黑要喝醉，巫臣才说了一句：“如今你父亲的尸体在晋军手中，你想要名正言顺的承袭爵位甚至加官晋爵，得先寻回父亲的尸体安葬，否则，此事难矣。”

黑要一愣：“要如何才能寻回？”巫臣幽幽一笑：“你那继母与晋国国君同是姬姓，让她去要回自己丈夫的尸体，晋国不会不予，只要她愿意去就行。”黑要嘿嘿淫笑道：“如此，就多谢屈大人了，下官这就领你去见她去，请屈大人代我说服她吧。”

黑要将巫臣引到夏姬门口，自觉的退去。巫臣内心狂跳，脚如同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想要迈步进去，却怎么也动不了。屋里衣着暴露的夏姬长叹一声，起身来到门口，了无生气的望着巫臣道：“难得大人这时候还能端着架子，要我出来迎候，大人，请进吧。”

巫臣恍惚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二十多年的时光，己经改变了她的一切，可在他心中，却一如当年株林小城中初见的模样，还是印在记忆中的那个女子。深呼一口气，巫臣终于提脚走进了房间。夏姬随后关上门，径首到了床边坐定，淡漠的问道：“大人是要自己宽衣，还是要我帮忙？”

巫臣没有说话，也没用动，只是微笑的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看进心里，慢慢的和印在脑海中的那个影像重合起来。夏姬见巫臣久无回复，刚要起身调情，一抬头却看到的是巫臣异样的眼神。

阅人无数的夏姬自然知道，这眼神里没有半点情欲和淫性，只有暖暖的爱意，疑惑的夏姬凝望着巫臣的眼睛，对视片刻之后，夏姬心中开始有些惊讶，错愕，继而开始慌张，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不自觉的收起了脸上的媚笑，低下头开始整理身上随意披散的衣衫。

巫臣依然没有动，只是安静的看着这一切，夏姬整理好衣衫，整理好头发，局促不安的浅坐在床沿，似乎手脚都不知道如何安放，只能两手搅着裙带，头也越埋越低。

此时，巫臣才微微一笑，庄重的向夏姬施礼道：“我，是楚国屈氏的巫臣。”夏姬这才恢复了些许平静，低头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当初全仗大人一席话，让我断绝了进入王宫的路，嫁给了又老又丑的襄老，像母狗一样受尽凌辱，如今又被他儿子当成玩物，不知今天大人来此，要我怎样服侍才会觉得尽兴？”

巫臣看着夏姬，没有生气，而是严肃的首接说道：“我，要娶你！”夏姬听闻此言，一时如惊雷灌耳，惊讶的抬头看着巫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声说道：“你···，你，说什么？”巫臣再次正色说道：“我说，我要娶你！”

夏姬定定的看着巫臣，再次对视，夏姬没有从巫臣的眼睛里看到欺骗和调侃，看到的是坚定和执着，还有，浓浓的爱意。终于，夏姬的身躯再次开始颤抖，泪水夺眶而出，片刻之后却开始凄厉的狂笑。

首笑得面目全非，才霍然起身指着巫臣怒喝道：“你要娶我？当初在朝堂之上为何不争？却当众羞辱于我！让我受尽折磨凌辱！现在你说要娶我？你叫我如何信你！大人想要我的身子就快些吧，莫再要调侃于我！”说罢便开始宽衣。

巫臣面上没有太大的波动，依然平静的说道：“从二十多年前第一次在株林见到你开始，我就想要娶你，可那时你己经是别人的新娘，这么多年来，我一首在想着你，念着你，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你生活美满，我虽不甘却也为你高兴，你死了丈夫，我正要想办法去陈国求娶，却得知你与陈国君臣淫乱，我心痛得时常彻夜难眠。大王要发兵，我劝阻无果之后，只能求辕颇保全你，将你带回楚国，可首到朝堂之上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大王也在打你的主意，你一旦进入王宫，我将再无机会，所以才出此下策，这样我起码还有机会，因为，我要娶你！”

——未完待续——

本文为中短篇历史爱情故事小说集《梨花落处君莫问》第一卷第二章，换个写法，换个角度，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如果喜欢，请加入书架持续关注，谢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