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与沉默

房地产公司的春节其实是不错的，长达半个月的时间，因为民工都要到十五后才会返工，所以工地也会在十五后才后开工，员工也跟着沾光了。但是总部不能空城，每层楼每天要有一人值班。吴言也排到初十值一天班。

放假前的最后一次聚会，还是陈默组织的，几个熟悉的人，还是那家熟悉的香辣虾。几大盆虾，几盘烧烤，吃得热火朝天。

“据说年后项目公司的人就要搬出总部了，要到现场办公。”

“谁说的？”

“虽然是小道消息，但应该不会有错。那边的销售部己经做好了，年后就要开始预售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吴言觉得这是个好消息。

“项目公司离开总部，也独立不了。财务部还是总部首管，项目公司的总经理也管不了财务部。”张会计对公司的管理架构更熟悉。

“开盘后会很忙，第一批商铺出来估计秒光。”

“老板真是后台太硬了，这大一座城池相当于他一人吃下来了，这些房子做完，他铁定进福布斯。”

“还用做完？我担保两三年内，老板就会让公司上市，瞬间资产就会膨胀几十倍。本省首富跑不了了。”

“还是和政府做生意最赚钱。这房地产的顺风车，谁上了谁发达。”

“是啊，我要是政府有人，就算拿一小块地，贷个款，两三年，资金就回笼。瞬间就多少亿的收入，等于空手套白狼。”

“所以说人脉多重要。”

“确实是的，这些年国家大力发展基础产业，基建工程发展迅猛，造就了多少成功企业家。”

“这也是互盈，以前国家自己来做，贪腐更严重，还发展不起来，现在全部是社会企业来做，国家发展也快，还带富了一大批企业。”

“是哦，就如邓小平说的，先富起来一批人，再带富一批人。黑猫白猫，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

“可惜的是，我们不是黑猫也不是白猫，我们只是悲催的打杂工。”

“别妄自菲薄，你那一建的证考下来，一年挂证都大几万。”

“是的，也算是搭了点小风，地产业兴旺，证也值钱。”

“不求发大财，发点小财也是不错的。”

吃喝玩乐结束。临走时，陈默对吴言说：“我也初十值班，到时我带你去公司。”

吴言说：“那可太好了，我正愁公司班车没了，那郊区的公交车过年的时候不知道还有没有。”

“到时电话联系。”

“好的”

整个春节，吴言哪都没去，专心在家学习。

一定要一次通过全部考试，这是她当时唯一的梦想。

初十的时候，陈默如约来接吴言。

“还有几天假，你就提前回汉了？你妈不会舍不得你吗？”

“我本来就提前几天回去的，在家十几天了，互相看着快烦了。”

“是要早点回，女朋友还在这边呢。”

“你想多了。”

“你以后会留在武汉吗？”

“应该不会。”

“嫣然跟你回浙江？”

“以后的事情，不想那么多。”

“你不会也是个花心的人吧，嫣然这么漂亮又温柔的女生，后面可是跟着大把的男生的。”

“别说我了，你呢？”

“我更别提了，今天我带了很多书，还有几包咖啡，到考试之前的每一分钟，我都不会浪费，我一定要通过考试。”说着吴言还做了个加油的姿势。

“记得你以前经常收稿费的，这几个月好像没有看到了。”

“你看我现在这么忙，一分钟空闲时间都没有。有点空的话，如果没有咖啡，估计我都一秒入睡。这种状态哪能写字哦。”

“可惜了。”

“没办法，人总是要从梦中醒来的，我现在不做梦了。先过好自己的生活，以后生活稳定了，说不定又会有灵感的。”

中午又是陈默送来的中餐。

正在吃饭时，吴言收到一条短信，看了后愣了好一会。

沉默问她怎么了，吴言摇摇头，“没什么。”

“是易总？”

“啊？你怎么知道？”

“猜的。他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他发短信问我今天是不是值班，没说什么。”

“我不是说现在的短信。”

“不管他了，我觉得我先考证吧。别的我也管不了。”

“你不想说就算了，但是如果你觉得你需要人帮你，可以找我。”

“你比我还小，找你有用吗？”吴言笑着打趣。

“我从高中就开始自己赚钱，边读书边做些小生意，上大学开始就没用过家里的钱。从这点看，你说我是不是比你更成熟。更何况我可以站在男人的角度和旁观者的角度，比你看问题会更全面。”

“知道了，现在还好，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的。”

吴言低头吃饭，感觉陈默的眼光看向自己，很有厚重感的那种。有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人的眼睛可以释放出不出的光感，明明就是一个白眼眶一个黑眼球，有时可以看出星光，有时可以看到压力，有时可以看到刀光剑影。甚至有时不用看，用感觉就可以感知。

十几天的时间，对吴言来说，还是很紧张。但是因为提前几个月就开始准备了，三本书的第一遍己经看完。第二遍刷东奥的轻松过关，第三遍刷错题。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其他的事情，吴言不想去想。易总过年期间也发过两次短信，一次是三十晚上的祝福短信，吴言礼貌地回复了同样的祝福。另一次是值班那天问他要不要他来接她，吴言实话说了有陈默的顺风车可坐。

吴言觉得易总并不是一个花心的人，可能他真的只是想要一个儿子，从他的话语中可以看出，他对潘总是有足够的感情的。从平时来看，他也是一个能力很强的上司，从外表风度来说也不差。

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易总才会选择自己，他并不是想要一份感情，他只是想要一个单纯可靠聪明的女生帮他生一个儿子，而这个女生甚至会教育好他的儿子，他只负责出点钱就好了。但是这又是一个矛盾点，这样的女生一般不贪钱，只想光明正大地拥有一个家和一份感情。

所以这样分析下来，吴言觉得易总也经验不足。

但是从易总的人生阅历，怎么会犯这样的错呢？难道自己也给出了错误的暗示吗？

想得头疼。吴言想，看样子还真的要找陈默分析一下。

陈默啊陈默，其实自己何尝不是同样看不透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