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午伽县。
下午!今天下着小雨……
匆匆从市里赶回家,又匆匆来到庄稼地的洛宇,手里还拿着的伞却没有打开,走在泥泞的小路道上,脚下传来了泥水被踩的交织声……
“呲!呲!”
到了一片庄稼地,青绿色的麦苗被春风细雨吹打的西处飘摇……
稚嫩的少年眉宇间多了几分愁楚,高瘦的身子拿着一把未打开的雨伞,手指长的头发己经紧贴在额头上,裤子早己湿透,在大腿上紧紧贴合着。
棱角分明的傲气脸庞却是被水雾掩盖,不知道是雨水还是从泪水……
“小宇啊~以后要好好上学知道吗?”
“哎呀!知道了!能不能别说了。”
“爷爷我啊~不识几个字,但知道上学的好~
爷爷守了一辈子这个水果店,虽然说没挣到什么钱,不也把你爸养活大了不是?
这唯一遗憾的呀,就是……没有把水果店开的更大,这是你奶奶以前说的,他说;
以后我们多雇几个人,开好几家分店。这样以后就能享清福了~哈哈哈!”
站在雨中的落宇想起最后一次去爷爷店里,听爷爷最后一次苦口婆心的唠叨。
那次倒也奇怪,听着听着竟然没那么不耐烦了。
洛宇的脸上慢慢积蓄的雨水往尖尖的下巴滑落的时候,刚刚还时不时需要点缀才能落下的水滴此时却变得快捷许多……
慢慢走过去,上个星期才跟自己老爸死皮赖脸要的名牌运动鞋也不顾了,一脚一脚的踩进被雨水浸湿了半脚的田地。
运动鞋一点一点没有了光泽,被泥土侵染之下反而像是一双草鞋。
这是自家的田地。
以前这里只有一座坟,是奶奶的,爷爷经常会带着自己过来烧纸,有时候洛宇还会问爷爷:
“爷爷!你怎么哭了?”
“没有!风大!不小心进沙子了。”
洛宇现在才回想起来,原来自己己经很久没和爷爷一起来这里了,好像是自己不愿意……
曾经孤零零的一座坟,现在再看去己经是两座了,
现在分左右了,左边的是奶奶的,右边的是爷爷的……
洛宇就在离两座坟墓半米远的地方站了很久很久,没有去触碰那前两天才被高高垒起的坟头。
“怎么才回来?刚想让你爸出去找你呢。”
天己经黑了,刚推开房门的洛宇就听见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看电视的妈妈说话。
洛宇没有答话,看着自己妈妈一只手拿着遥控器,一只手拿着前几天爷爷还没来得及卖完的苹果。
洛宇的妈妈看着电视咬了一口苹果嘴里模糊不清的说:
“你这孩子!跟你说话呢。”
洛宇站在门前出神了一会:
“哦!这不回来了吗。”
随后就把满是泥土的鞋子脱下换了一双拖鞋,走进屋看着客厅杂七杂八的物件有些心烦,看着自己不是亲妈的妈妈在那里一口一口咬着苹果,和电视机里传来的声音更加觉得心烦意乱。
洛宇走到洗手间,换了一件衣服,拿着鞋刷把自己的鞋子好好清洗了一遍,又把鞋子搭在阳台上才觉得如释重负。
回到自己的房间,角落里摆放的支架都是火影手玩,就连床头的墙上都是一张火影的画像。
全身放松的瘫倒在床上,
“哎!”
洛宇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宁静的夜里应该没人会再打扰他的美梦了吧!
再醒来时是被吵醒的,洛宇的爸爸气冲冲的掀开洛宇的被子:
“给我滚去上学!说了不让你回来,你偏要回来!”
此时早己挤压太多太多负面情绪的落宇终于爆发:
“不让我回来?难道你就让我在学校里做一个不孝子孙吗?他是谁?是我爷爷!是你爸!”
很少或者说几乎从来没有被自己儿子顶撞过的父亲一时语塞,而洛宇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缓缓开口可还没说几句就又冲着自己的父亲大声怒道:
“你见过哪个当儿子的自己爹死了就这么草草了事的?你见过哪个做孙子的自己爷爷死了不该回来吊唁?”
洛宇看着自己满身光鲜的爸爸,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跟现在颓废的自己比起来反而是这个当儿子的更显沧桑。
落宇又指着刚听到吵闹声赶过来的妈妈:
“还有这个女人!他是我妈吗?我爷爷死了他有做一点尽孝道的事情吗?我知道……我妈十年前心脏病死了,所以我没有妈!这个女人永远不是我妈!”
疯魔一般都洛宇嚎着,而洛宇的爸爸缓过劲来之后一巴掌打在了洛宇的脸上!
“这是你第一次打我吧!”
洛宇这个不是妈妈的妈妈上前阻拦:
“祥文~孩子不想上学就别让他去了哈!现在大学生也不是有多吃香,找个工作也挺好!”
洛宇爸爸应该是被气的了,说出了他一辈子最后悔说出的话:
“对!不想上就别……”
还没说完话的洛宇爸爸就戛然而止了,
洛宇愣愣出神随后说道:
“这有你说话的份吗?那就不上了!以后这个家我再也不会回了!”
擦拭了一下眼泪的洛宇,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不知道哪里来的无名之火对着愣在原地男人吼:
“自从他来之后,你看这个家还有我和爷爷的容身之处吗?”
“爸!”
洛宇大喊了一声,此时的泪水如雨首下,看自己的父亲没有回应。
洛宇拿着昨天还没来得及打开的行李箱走了……
洛宇的爸爸站在洛宇的房间,嘴唇有些抖动,脸上的刚剃完的胡茬被一滴泪侵染的更不明显,手僵在了自己面前,看着看着有些出神。
好像自己从来没有打过这个儿子,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坚强的儿子流过泪……
脸上有着不敢置信自己所作所为的表情,他看着自己这身刚刚被儿子发火贱了很多口水的西装。
这是前阵子自己爸爸买的,本来打算去商场给自己爸爸买几件新衣服的自己,被自己的老婆白眼了几次之后,一旁察言观色的爸爸几乎拿出了辛辛苦苦赚了半个月的钱,买了这么一身昂贵的西装给自己……
走出家门的落宇手上拿着行李箱,慢慢的走下楼梯,自己的家在三楼,平常觉得分分钟就能下去的楼梯,如今却走得这么慢。
下了楼,走出了这个七拐八绕的胡同,乘坐公交去了县里的客运站。
下午时分!
到了大学门口,洛宇拿着行李箱走了进去。
“你说,宇哥他这么着急回家干啥?好像请了10天的假呢。”
“不知道啊!可能家里有什么事吧。”
在大学东边的西楼403的男生宿舍,两个人在交谈着什么,
“誒!你怎么搞的?你推塔啊!明明可以赢的。”
“没兵线了,真的推不了啊!”
两个人坐在一张下铺叫嚣着:
“哎!输了吧!我真服!”
坐在最里面的男生盖上笔记本转头看向旁边的同学,
“真不怪我!推不掉……宇哥~”
刚要反驳的男生还没说完,里面的男生就看着宿舍门口开口说道:
“宇哥!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请假10天吗?不会吧,谁早回来我都信,可你不在外面潇洒一下就回来了?”
“小愣!借哥点钱!”
刚刚说完话的小愣等着洛宇回答他的问题,却是被回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尾……
“借钱!”小愣回过神猛的惊声问道,洛宇却是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在了柜子里面轻声说道:
“嗯!借不借?”
“不是!你借钱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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