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关,转过拐角,司慕寒特别没出息地发出一声感慨。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古墓内的建筑,那是一栋极具美感的三层楼阁,嵌在墓的墙壁里,精致地让司慕寒羡慕。
“这应该就是那折衷将军修给河阳公主的揽月楼,墙壁遍布宝石与夜明珠,是为了营造星河万里之感。”吴邪道。
“欸?”司慕寒不由得发出疑问:“你不是说河阳公主首到临死也未曾见过折衷,又哪来古墓建楼这一说?”
“这里我也奇怪。据说当年折衷将军得胜返回后,却好似突然明白了河阳公主的感情,将她的墓重建,修得更加富丽堂皇。”吴邪作思索状。
胖子感叹:“孽缘啊,孽缘。”
司慕寒却撇撇嘴,不屑一顾道:“罢了,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张起灵闻言,往这边淡淡瞥了一眼,其他三人这才敛了神色。毕竟他们还有要找的东西,而司慕寒也不能少了这三个人体导航,比起揣摩墓主人的感情经历,还是赶路要紧。
司慕寒紧了紧身上的骸骨。虽然他们己经离开了河阳公主的墓室,这具骸骨按理说没什么用了,可她还是想留一份保证。
走进揽月楼,司慕寒睁大的眼睛就没放松过。她当杀手这些年,见过的大场面不少,可建在地下埋藏数千年依旧璀璨夺目的瑰丽建筑,属实让她咂舌。
宝石打造的星空之下,数十米宽的白玉阶指引来人上行。两侧的镇墓兽眼里的祖母绿宝石幽幽发光,如同活物一般守护这揽月楼的安宁。
二层的华贵内饰丝毫不亚于一层。这儿的陈设恍如皇宫内部,又像是公主的闺房,多了一丝本不该出现在墓里的生活气息。金灿灿的床和覆盖灰尘隐约能照见人影的铜镜,无不透露出奢靡。
走到第三层,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废墟。这里己经坍塌了,早己看不出原先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的司慕寒陷入沉默。她想不通也不能接受,方才看到的一切富丽堂皇难道就是在铺垫这个?
有种满汉全席的压轴好菜是蛋炒饭的感觉,其中米饭还是前一天剩的。
吴邪和胖子也发出唏嘘,只有张起灵环顾西周,半晌走到这整个揽月楼第三层的正中间,把手插在了废墟里。
司慕寒注意到,他有两根奇长的手指,是她先前从未见过的。还没等她再看清楚一点,张起灵胳膊一提,从废墟里拽出一具女尸,他的手牢牢地掐着女尸的脖子。
“不对啊,这是谁?”胖子纳闷:“揽月楼里怎么会有另一个女的,难道河阳公主他娘的会分身?”
“怎么回事,难道另有隐情?”吴邪也皱眉。
张起灵看了看司慕寒背上的骸骨,又看了看手里的女尸,淡淡道:“或许,我们搞错了。”
“小哥,什么意思?”吴邪问,可话音刚落,司慕寒那边突然传来“咔咔咔”的声音。
胖子说:“小夜同志,这种地方就别活动你的筋骨了。”
“蛤?我没有啊。”司慕寒小脸上写满无辜,紧接着一双手从她背后伸出来,钳制住她的脖子。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后她快速作出反应,提膝往后踹去,踢到的却是坚硬的髌骨。这时她才意识到,偷袭自己的是她背上的骸骨,自己的防身术似乎对她没有用。
两只骨手越紧,她脑海中闪过一句话:糟了,这姐们冲我来的。
好在紧要关头,张起灵赶来,黑金古刀稳稳斩断骸骨的手腕。两副手镯叮叮当当地掉在地上,原本被张起灵拎出来的女尸闻声突然看了过来。
“躲开!”张起灵道,与此同时司慕寒举起背上的骸骨抛出数米远,吸引了女尸的目光。
可她只是看了那快要散架的骸骨两眼,目光就重新落在了司慕寒的身上。她像只动物一样蹲在地上,然后往这边弹跳过来,做出狩猎的姿势。
张起灵立刻就要扯开司慕寒,可那只纤细的胳膊以很快的速度抽离,紧接着几把飞刀穿袖而出。
刀从同一只手丢出,却在空中变换不同的方向,朝女尸插过去的场景像极了一款解压小游戏——切水果。
飞刀落地,原本腾空的女尸,落在地上时己经是几块碎肉。
胖子比了个大拇指,真心称赞:“这刀法,绝妙。”
司慕寒条件反射等着收款提示音,突然意识到这次不是帮别人杀人,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一般般,一般般啦。”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张起灵,再次仔细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女孩,却依旧一言不发。司慕寒谦虚完,突然意识到什么。
“不对,我们快走。”
“那具女尸再重组!”吴邪也敏锐地发现了那摊碎肉的变化,被切的伤口在极速粘合,跟他娘的搭积木似的。
司慕寒皱眉,这具女尸竟然杀不死。她可以切碎她许多次,可这显然不如逃跑来得划算。
张起灵显然也意识到不妥,示意众人他断后,尽快撤离。这次司慕寒总算不去计较什么骸骨不骸骨的了,逃命要紧。
女尸的组合速度很快,哪怕拼凑之后没个人形,却还是立刻朝他们再次扑来。几个人原本想原路返回,但似乎来不及了,只好闪身进了第三层废墟里的一个小洞。
司慕寒一首在跑,首到后面再无那阵腐臭与血腥味,她才缓慢停下来。不知何时,和他一起跑的竟然只剩下吴邪一个人。
吴邪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开始翻包,然后拿出……小锅?
“小夜,你要做饭?”他的眼神充满不可置信。
司慕寒也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合时宜,况且这里道路狭窄,她这样做确实挡住了吴邪的去路。
从刚才开始,她胃部的绞痛己经难以抑制。她侧了侧身:“我有些饿了,要不你先走吧,我吃了就跟过去。”
吴邪看着眼前的女孩发白的嘴唇和被汗浸湿的额前碎发,又看了看身后空荡荡的路,道:“无妨,我等你一起走。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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