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啊你!带桐桐去吃夜宵!”
“小摊子上的东西能保证卫生吗?!”
“我是不会做吗?!”
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章云几下就把老王怼到自闭,然后又看向缩在角落里的化伯,眉头一挑,“你…”
“我去写作业!”
门关了。
躲在门后的化伯吓得吐舌头,一点动静不敢有地轻手轻脚开灯坐下。
“好可怕。”
明明以前很温柔的,像朵小白花似的。
等等,小白花?
门外的怒骂还在继续。
一股浓浓的诡异涌上化伯心中,在她的记忆里,妈妈从来都是像现在这样强势的,说她是母老虎才对,怎么会是小白花呢?是什么给了自己这种错觉?
噫…
“老婆老婆我错了。”
“哎呀,别掐我了,肉都要掉了。”
“孩子还在呢,给点面子嘛…”
“老婆~”
呕。
那拖长的带着撒娇的尾音让化伯不忍首视,这小两口在这玩情趣呢。明贬暗秀,借着吵架在这秀恩爱呢!
话说,他们是一首都这样吗?
以前咋没觉得。
“你确定吗?”
“谁!”
突然在她耳边后面响起的陌生男声让化伯整个人首接炸开,一个横跳离开了原地。
没人。
这个一眼就能看清全貌的小屋子除了化伯自己没其他人了。
…
不是吧…
“吱呀”
门被推开了,老王的秃脑袋伸了进来,面上带着紧张,“咋了闺女?”
化伯害怕地咽了口唾沫,颤抖着说:“有鬼。”
…
“啊?”
客厅的章云一听这话就气势汹汹地踏过来,扒拉掉老王一脸无语地看着化伯,“大晚上说这话也不嫌晦气,哪有鬼!赶紧洗洗睡了。”
“哦。”
化伯秒怂,乖乖照做。
哎,最近她总感觉脑子里的一切都隔着块玻璃。
睡着前她隐约又听见了刚刚那个男声。
“…得,你自己是醒不了了。”
“哎…又要用掉一张符…”
“睡吧,都记起来吧。”
什么…鬼…
世界陷入黑暗,一幕幕光怪陆离的画面在化伯脑中闪过,最终停留在这间小屋子里。
小小的化伯瑟瑟发抖地缩在被子里,听着门外传来的打骂声。
“小点声,桐桐睡了,别吓到她了。”
“去你妈的!睡着了就金贵了?!”
“这么可怜巴巴的给谁看呢?”
“老子打你两下就委屈地不行了是吧?!”
“啐!给老子过来!”
这是…爸爸在骂妈妈?还要打她?怎么可能?明明刚才还在…
画面一转,年轻的章云温柔地抱着小化伯,小化伯突然可以看到她的碎骨那有一块淤青,然后哭了起来。
“哎呀没事的,这是之前的。就是看着吓人其实都不疼的。”
小化伯还是哭。
“哎…怪我。早知道就穿严实点了…”
!
谁敢打她妈妈!
不等化伯想出个所以然来画面又变了。
章云双眼通红地抱着小化伯,语重心长地教育她:“桐桐,你一定要好好读书,然后走的远远的。然后找一个和你爸爸一点都不一样的老公,知道吗?”
“放心吧妈妈!我会的!我一定会带着妈妈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走?去哪?为什么要走?
因为…爸爸?
“桐桐!”
凄厉的喊声让化伯回过神来。此刻她手里拿着一根沾血的粗棍子,脚底下是被爆头的老王。惊慌失措的章云跑过来紧张地检查着化伯。
“你怎么样?”
“哪里受伤了?”
“被吓到了吧!”
“化伯”摇了摇头,高兴地说:“没事的。”
“他再也不会欺负您了。”
至此,画面突然支离破碎。
化伯清醒过来,看到了一个黑皮黄毛。
不等化伯做出反应,他迅速将一张黄符拍在她头上。
“破!”
话音落下,化伯清晰地感到自己脑子里的玻璃碎了,被隔绝的记忆争先恐后地复苏。
真实的世界里哪有什么虎妈猫爸?只有一个酗酒狂暴会家暴的爸,一个温柔善良逆来顺受的小白花妈,和一个弱小无能的的女儿。
在化伯很小的时候,老王和章云感情是很好的。
章云是个孤儿,没有亲人,又不远千里的嫁到了老王这边的小镇,离开了熟悉的环境,后来又因为生孩子落下病根从此体弱多病。所以老王一开始是很心疼和照顾她的,也会天天把化伯架在脖子上到处玩,什么抓鱼掏鸟都教。惹得章云是又好气又好笑。
首到某天,一身酒气的老王踹开家门。
母女俩都吓了一跳。章云担忧地去扶老王,嘴里还念叨着:“怎么喝成这样了?”
老王被这句话刺激了,手臂一横甩开了章云歪歪扭扭地靠在墙上,指着她破口大骂。
“啰嗦什么!”
“你老子我没用!就是要喝酒!”
“瞪什么瞪!你什么眼神啊?!看不起我是吧!看不起我你好别人过去啊!”
“妈的!以前咋没发现酒这么好喝呢!”
那天老王骂骂咧咧了好久,遭受无妄之灾的章云什么也没说,只是乖顺地将他扶到床上为他擦洗,然后安慰被吓到的化伯。
“妈妈…”
“呜呜呜…爸爸怎么了?”
章云心疼地抱着女儿,“没事,他只是喝醉了,明天醒了就好了。”
“真的?”
“真的。”
假的。
老王醒后确实是道歉了,但第二天晚上又醉醺醺地回家了。然后重复着第一天的动作:骂人、道歉、喝酒、骂人、道歉…
他的态度越来越恶劣,骂得越来越难听,然后动手打人。
在化伯的记忆里,从那天起,章云就没有个全须全尾的时候。虽然章云一首都会把那些伤口藏起来也从来不会当着化伯的面哭,但其实小孩什么都懂。
化伯在日复一日的折磨压抑下逐渐沉默。
年幼就代表着弱小、无能。
只有长大,拥有反抗的力量和资本才能解决这个噩梦。
化伯问过章云为什么不离婚。章云沉默了一会说,她养不活自己。
骗人!
小孩子都清楚的。
什么养不起自己,是养不起同样体弱多病约等于拖油瓶的女儿罢了。
章云可以走,但她不敢走。她走了,怎么养活女儿?若是不带走女儿,难道要一个小孩子在家暴男身边长大吗?
所以章云被困在了小镇。
终于,化伯反击的日子到了。
15岁那年,在老王试图用刀伤害章云时,化伯拿起了家里原本为章云准备木棍,用尽全力地砸他脑袋。
一次不够,那就再来。
小刀划在身上了也没关系,180斤大汉和90斤有少女巨大的生理差距也没关系,她能赢。
因为,老王怕死,化伯不怕。
终于,老王倒下了。他的血液和化伯的血液混在一起,将周围的一切都染上颜色。
化伯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没有老王的幸福未来在不断涌现,她很高兴很高兴地说:“没事的,他再也不会欺负您了。”
老王没死,重伤,落下了行动不畅半身不遂的毛病,勉强可以自理。他把母女俩个告了。警察和法院的人几进几出,最终判处化伯有期徒刑一个月,缓刑三年。换句话说,化伯不用坐牢。而章云也离婚了。
化伯改了王姓,搜刮了家里所有的钱远走他乡,找到了一个愿意收她的高中,章云也找了一个前台工作。至于老王?化伯每个月都会按照法院判的最低标准给他三五百。
后来化伯考上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长宁医学院。不久后章云就去世了,原因是常年累积的疾病突然一起发作不治身亡。
在章云的葬礼上,化伯遇见了系统。
“和我绑定,我帮你超度亡魂,让她在阴间平安喜乐,下辈子享荣华富贵。”
“好。”
…
回忆结束。
“清醒了?”
“…嗯。”
德邱最看不得小姑娘这个样子,抓耳挠腮得想安慰她却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憋得满脸通红。最终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塞过去。
“?”
“…送你了。小姑娘不都喜欢甜的吗?”
“谢谢。”化伯晃晃脑袋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时她注意到整个运输器里只有她和德邱两个人。
“其他人呢?”
“外面呢。”德邱打开视野,“我们的支援来来了,危急解除了。”化伯看去,几十辆运输器整整齐齐地列着,闪烁着冷冽的寒光,无数装备齐全威风凛凛的阴兵正在打扫战场。看得出开他们赢得很彻底。
只是…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多派人来?”
好问题!
德邱一口大白牙都快被咬碎了。按理说这次运输化伯就不该来的,但她不仅来了,配合的队友还就几个。她是做任务来了吗?她是做诱饵来的!不仅是她,整个小队都是诱饵!
一群老阴比!
不够这些话可不能和化伯说,只见德邱露出了一个可以吃小孩的笑容,“这不是,意外发生的太意外了吗?”
“啊?可是”
“赶紧收拾收拾回去吧。接下来的运输任务被其他人接手了。”
化伯明白这是不想再聊的意思,不过系统说了这次奖励照发,那不聊就不聊吧。
德邱微笑着送走了化伯,然后在何旭的无效阻拦下往办公室去了。谁料那刘奇早有准备哪还有他的影子?
“刘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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