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栀与蝶

沈南时走在回家的路上，李书意打来了电话，两人聊着各自在学校发生的，主要就是李书意想聊八卦。

坐地铁到家后，发现爸妈都还没回来，屋内只有章姨在厨房准备食材。

和章姨打完招呼，沈南时就上楼回房了，到了自己的舒适区，不顾形象地丢掉书包，换掉衣服，飞扑上床。

沈南时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回想起那个冷酷同桌就头疼。索性转移注意力，翻身起床坐在书桌前，决定拿出试卷开始练习，可不想在入学考吊车尾。

刚做完几套习题，就听见楼下有说话声，应该是爸妈回来了。

伸了下懒腰，推窗望去，原来下雨了，空气中带着一点泥土被浸湿的芳香味道，仿佛是一种生命绽放的力量，她闭眼享受了这一刻。

“咚咚咚”敲门声，她很快回神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沈父。

“南时下楼洗手吃饭了，今天在学校还好吗？”

“挺好的，老师和同学都很友好。”

沈爸笑了下，摸了下女儿的头地说：“那就好好学习。”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饭，饭后爸妈也没有讨论工作琐事，都是在关心她学习的事情。

程逸柯回家放下包，就去店里帮忙了，虽然妈妈没有要求。

今天店里来来往往的食客挺多的，大多是附近的街坊，极少是没见过的生面孔。

突然一场大雨倾盆而下，街道上的人群立刻都炸开，迅速躲进附近了屋檐下或者屋内，地面很快就开始积水，倒是让躁热的心情一下得到了抚慰。

别人都不知道，程逸柯很喜欢这种极端天气的，大概是因为这样会让人停顿下来吧。

或许他在妈妈和邻居眼里，是听话聪明的小孩。这么多年他的确是这样的，知道妈妈的辛苦，很多情绪并不外露。

上小学的时候，他也问过妈妈很多愚蠢的问题，也羡慕过别的同学都有爸爸。

自从发现妈妈每次回答都是敷衍然后转移话题，还有几次躲起来悄悄哭泣。

程逸柯就再也没有提起过，那个人己经成为家里的禁区，他恨他。

“小柯，真是勤快能干，放学还来店里帮忙。”一位大婶说。

“他就该多多体验生活，才能有感恩之心。”黄秀芳端着一碗面汤走来。

“真羡慕你啊，把孩子培育地这么好。如果我家那小崽子有小柯一半懂事，我就烧高香了。”

“ 我看小胖挺好的，活泼开朗，更像个小孩儿。”黄秀芳看了一眼正在埋头刷碗的儿子。

“也就这点安慰我了，顺其自然咯，秀芳我走先，你忙。”大婶打包了外卖带回家。

“李姐，你慢走。”黄秀芳客气告别。

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店里都是用完餐等网约车的顾客，程逸柯在那划着手机，好像周围的一切与他无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黄秀芳走了过去，坐在儿子对面，随口问了下今天开学的事情。

“小柯，你以后放学不用来店里帮忙，你现在重心在学习，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黄秀芳开口。

“嗯，我知道了。”程逸柯手指停顿了数秒，淡淡地回复道，才滑到下一个页面。

“高中阶段很重要，你马上要高考了，好好想下以后，思考下以后的大学和专业，这些妈妈不太懂，你可以多问问老师。”黄秀芳语重心长地说。

“嗯。”程逸柯依旧淡淡地回话。

顾客们陆续坐上车，或许有的去加班，有的回家了，各自都奔赴目的地。

雨渐渐停了，附近院子里的栀子花应是开了，空气中有淡淡栀子花香味，淡到只有他闻到了。

天色不早老，他起身和妈妈打理了乱的桌凳，清理了地面，关上店门，载着妈妈回家。

在城市的另外一头，沈南时吃完饭上楼，下楼前开了窗户，此刻房间里都是被清新空气涌入，比喝了冰美式还提神醒脑，于是她拿出了不感兴趣的物理试卷开始奋斗。

过了一会儿就歇菜了，这物理附加题真的太难了吧。沈南时好像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努力就有回报的。

深夜的emo不会放过每个矫情的人，沈南时决定做点什么摆脱这种丧，打开电脑，以游客的形式登入一中贴吧。

尤其看到了标红的热门贴，随机点了一个进去，居然看到了自己的同桌。

【一中高冷校草，热心投喂流浪小野猫】帖子里全是各种角度的偷拍，不过他还听上镜，扛住了如此窒息的死亡角度。他身上的清冷感，在摸小猫头的时候，这画面真的治愈养眼了。

她居然盯着一张照片许久，照片里他拿着猫条喂一只小狸花猫，嘴角微微上扬，没有那种距离感。她滑着鼠标下滑，帖子下面大多是女生激情留言，不过也有些酸黄瓜的在讥讽。

“三分钟内，我要知道这个帅哥的所有信息，谢谢各位。”1楼。

“我只能说这照片拍的不错，不知道摄者有没有p图。”2楼。

“2楼，我看你是酸了吧，没事玩儿去吧。”3楼。

“我知道！我知道！好像是高二的一个学长，还是学霸，确实很帅。”4楼

“好消息，帅哥单身，我只能告知这么多。”5楼。

...

沈南时承认新同桌有几分帅气，但是冷的像冰箱里冰块，想起来心里还怕怕的。不过还挺意外的，这人对小动物还挺有耐心的。

随手转发了这篇帖子给李书意，又看了下其他帖子，都挺正常没什么八卦。

“我去，天菜啊！这人谁来的。”李书意。

“就是我那个倒霉同桌。”沈南时还附带了一个白眼表情。

“姐妹，你发达了，这学转的超值，我现在转学还来得及吗？”李书意表示很羡慕。

“得了吧你，他太高冷了，今天就和我说了两个字，谢谢！"

“哈哈哈哈！冰块男，帅哥不爱理人能理解，不然就是花心大萝卜可油腻。”李书意笑着发语音。

“我不敢，我要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以后就自由了。”沈南时回。

“ok，咱俩上一个大学，以后又可以常见面。等我有空来找你，随便看看冰块男。”李书意回。

夜深了，天空悬挂了一轮弯月，月光晒在了地上，混着路灯地面泛着米白的光泽。

偶尔有汽车喧嚣而过，也有喝醉酒的男人女人歪歪斜斜走路，努力地维持着平衡不知道是回家还是去哪。

凌晨三点半，程逸柯从一场噩梦中惊醒，身上全是汗，起身去了卫生间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