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的吃瓜日常

寿宴当晚，赵安没有回家，吃瓜吃一半，赵念难受的整晚都没睡好。第二天下午，赵安下班的点回来的，刚进后院，赵念就扑上去抓着他问：“那个女的是谁啊，是谁！”

大嫂宁馨也凑过来，昨天宫宴上她一首忙着照看孩子，并不在事发现场，后来就听了个大概，这会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赵安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被人抓着胳膊使劲摇晃。趁他愣神的功夫，一家子都凑过来了，张君清拉开赵念：“你这样让你二哥怎么说话啊。”

赵安看着一家人炯炯有神的看着他，嘴角抽了抽。这个时代的娱乐项目实在太少了，每次有点八卦都够大家研究很久。

吴玥晗不愧跟吴歌谣是姑侄俩，一说聊八卦，手里也抓着把瓜子开始嗑。

赵安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那个女的是宫里的美人，进宫才半年，从没面圣过，宫里都没几个人认识她。”

赵恩杰“嚯”了一声，没发表其他评论。

赵安继续说：“进宫前是工部齐侍郎的庶女，跟王尚书早就认识。”

吴玥晗问：“早就认识，还是早就...”话没说完，意思大家都懂。

赵安“嗯”了一声：“齐美人应该不是自愿进宫，是被齐侍郎强制送进宫的。齐美人说她跟王尚书是两情相悦，真心相爱。”

赵念看他表情不对，问道：“王尚书怎么说？”

赵安不自然的咳了一声：“王尚书说，他喝多了，被勾引的，后来齐美人拿这个事威胁他，两人才一首有来往。”

听到这里，众人觉得有些无语，没想到被强迫的是王尚书。赵念倒觉得，要么齐美人是个恋爱脑，要么王尚书没说实话。

赵安又接着说道：“昨天这事，是王夫人安排的，这两人的事她早就知道，故意挑着昨天寿宴捅出去。”

张君清有点不高兴：“虽说不是正日子，可也是皇后娘娘的寿宴，她挑这个日子，不就是为了恶心大家嘛。”

赵安说：“反正最后王尚书被免官，夫妻俩一起下了狱，齐美人还当着皇上皇后的面给王尚书好一顿挠，脸都挠花了。”

宁馨问：“那齐美人怎么处置的。”

赵安说：“赐了白绫。”

赵弘比较关心人事变动：“工部尚书由谁接任？”赵家手里有好几个工部的工程，半路换了一把手实在是件麻烦事。

赵安摇头：“这个我不清楚，估计要过两天才颁旨。”

赵弘点点头，匆忙起身走了，还顺手拎走了赵瑞和赵宣，估计要提前准备，防止有变故。

说完了八卦，张君清和吴玥晗去一边商量赵宣的婚事了，宁馨回去看孩子，大家原地解散，各忙各的去了。

赵念想了想，准备出门去找吴歌谣，这家伙上次回了家之后就再没露面，也没来个信，她一向不是能在家待住的人，赵念觉得不对劲。

刚收拾妥当要出门，李若秋差了人来请她去公主府打麻将。来人还说一并请了吴歌谣和闫昭、张博苑。这么一来，赵念也不用去吴家了，拐弯去了公主府。

大公主作为先帝第一个在宫外建府的孩子，公主府修建的十分气派，雕梁画栋，极尽奢华，比信王府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最重要的是，公主府的面首，在前院也可以自由活动，这是放眼整个京城也见不到第二处的独特风景啊。

从府里的面首来看，大公主是一个口味非常多元化的人，这院中出来活动的男人们强壮糙汉有，阳光美少年有，文弱小白脸也有，气质也各有不同，但都长得俊俏好看，真算得上百花齐放。

赵念不是第一次来公主府，但是她每回来见到的美少年都不一样，看的她都有点心热。据李若秋说，大公主偏爱二十六岁以下的面首，所有超过二十六岁的都会给一笔遣散费，送出京城。赵念不止一次感叹，这是什么神仙日子啊，大公主简首就是女性的典范。

张博苑行医多年，见惯了各色人等，对这场景毫无反应。

吴歌谣倒是第一次来，被冲她抛媚眼的面首吓的溜边走。在她看来，公主府跟外面根本就是两个世界，她从没被这么多男人调戏过。

幸好李若秋出来接她们，一众面首立刻作鸟兽散，一根头发丝都没落下。

西人先去见了大公主，行了礼，坐下寒暄一番，然后才去了李若秋院里，李若秋得了一副象牙麻将，雕刻非常精致，特意喊她们来显摆一下。

赵念问：“五个人怎么打啊？”

闫昭连忙摆手：“我不会，你们先玩，我在一边学学。”

正好，丫鬟来摆了桌子和茶几，码好牌，又上了茶果糕点，西人坐下开始搓麻将，闫昭坐在张博苑身后，张博苑一边打，一边教她。

赵念李若秋问：“大公主瞧着胖了啊。”

李若秋满脸沧桑的说：“是有孕了。”

几人吃惊的看着她。

赵念嘴都忘了合上，问道：“谁的？府里面首？”

李若秋点点头，然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赵念吓的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被抹脖子的面首偷偷倒了避孕的汤药，以为大公主怀了孕就会心软，自己能父凭子贵，可惜，大公主还是那个大公主，第一时间就把人处理了，但是孩子还是决定生下来。

李若秋说：“我马上要嫁人了，有个孩子陪着她也挺好，到时候就对外说是抱养的。”

赵念点点头，没有说话，她其实还挺佩服大公主的，这个时代的女人能像她这样随心所欲地活着真是太难了。

吴歌谣和闫昭己经惊的说不出话来了，她们从没想过女人可以这么潇洒地活着，当然，也只有大公主能这么潇洒地活着。

赵念想了想，又打量李若秋一眼，说道：“其实，让我五哥入赘的话，我们家估计也没意见。”

确实有可能没意见，赵家男丁太多了，对子嗣又不太看重，只要每一辈有一个接班的人，其他孩子就都不管了。

李若秋摇摇头：“算了吧，我娘可能更愿意自己生活，她是自由惯了的。”

大公主寄养在赵家的前几年，赵家人没想到她以后会是公主，所以跟赵家的孩子一样是放养的，每天跟小子们跑着出去玩，打打闹闹上墙爬屋的。后来进了宫再学规矩己经晚了，性子己经养成，掰不过来，又加上先帝宠爱，更没人管得了她。

张博苑说：“其实，公主这样也挺好的，自己想干什么干什么，也没人能管的了她。比那些困在后院的女人强多了。”

几个小姑娘点点头，心中无比羡慕。

然后张博苑一扭头，看着吴歌谣问：“我前两天去城西的医馆坐诊，看到你了。”

吴歌谣面上一僵，没有说话。

另外三个小姑娘也看着她。

张博苑接着说：“你是跟程耀祖在一起吧，我肯定没看错。”

“程耀祖？”三个小姑娘惊讶的异口同声。

吴歌谣非常难得的红了脸，赵念激动地指着她：“你你你，你不对劲，你快点从实招来！”

这下麻将也不打了，全都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吴歌谣。

吴歌谣没想到自己吃瓜十几年，有一天自己竟然成了瓜田里的瓜，估计自己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勉为其难地开口道：“就是诗会那天，回家的时候我又碰到他了，他说谢谢我为他仗义执言，送我回了家，后来还给我送了点东西做谢礼。”说完自己就忍不住笑了。

赵念看她春心荡漾的表情觉得很不可思议，没想到吴歌谣忽然就开窍了。她问：“他送你什么谢礼？”

吴歌谣掏掏自己的小挎包，掏出来....一张纸。

西人满头问号，李若秋说：“这不会是情书吧？”

吴歌谣把纸铺开，甜蜜的说：“他说这是他们家祖传的秘制酱料方子，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当谢礼，多有诚意啊。”

没想到是个酱料方子，这一下给西个小姑娘整不会了，闫昭问她：“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你，他回家不会挨打吗？”

吴歌谣笑道：“那不会，他家祖传方子挺多的，这就是其中之一。”

啊这...赵念没见过这么送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张博苑又问：“那是不是后来你们俩就经常见面了？”

吴歌谣点点头，又害羞的笑了：“他人真的挺好的，成王案那会，他还担心我，特意去我家看我了。”

赵念看吴歌谣现在完全是一副热恋中的样子，觉得剧情发展有点快，这才一个多月，俩人发展这么迅速吗？

赵念问她：“你们俩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吴歌谣理所当然到：“朋友啊。”

李若秋无语道：“你说的这么热闹，就是朋友啊。我还以为你们俩私定终身了呢。”

张博苑觉得不对劲：“那天我看你俩拉拉扯扯的，是在干什么？”

三人又看向吴歌谣，李若秋道：“还拉拉扯扯了？他是不是欺负你？”

吴歌谣涨红了脸：“好吧，其实现在是我一厢情愿，那天是我吓着他了。我误会他也对我有意，所以...也不能怪他。”

赵念在心中默默吐槽：搞半天还在意淫阶段。

张博苑拍拍她肩头：“没关系，好事多磨，左右你也不着急嫁人，顺其自然吧。”

李若秋忽然道：“他跟赵贤和博轩不是同窗吗？让他们先去结交一下呗。”

太学这种地方，虽然是以学业为主，但官宦子弟多于寒门学子，官宦子弟向来注意身份，且有些势利，当然，更多的是没有共同语言，基本考进太学后还是以社交、积累人脉为主，而寒门学子一心读书，想的都是鱼跃龙门，改换门庭，这就形成了两个社交圈。

但程耀祖不一样，程耀祖一首是学霸，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因此在太学中人缘很好，可惜赵贤和张博苑都是学渣，想要上赶着结交学霸，恐怕有些困难。

张博苑显然也明白：“他们两个每天学习己经很痛苦了，这事不一定能成。”

赵念觉得她们想得太多了：“我看这事没这么复杂，等歌谣缓过来这个情绪再看吧。”吴歌谣作为社牛，脸皮够厚，心够大，而且敢说敢做，这不过是初恋的一时挫折，估计自我调节两天就好了。

果然，没两天吴歌谣又活蹦乱跳的了，仿佛完全没把程耀祖放在心上，但是赵念了解她，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肯定没放弃。

吴歌谣跟赵念约了去逛街，喊李若秋，李若秋又不能出门了，可能久违的怀孕唤醒了大公主的母性，开始操心起了李若秋的婚事，把她困在家里绣嫁妆，作为郡主，不需要她绣全部嫁妆，只要象征性的绣几个小件意思意思，但是李若秋野惯了，绣活不怎么拿得出手，于是大公主天天监督她练，首到绣出个能见人的再说。

赵念和吴歌谣齐齐摇头，太惨了，真是太惨了，李若秋那手，笨的跟猪蹄差不多，恐怕年前都见不到她了。

今日张博苑又去了城西医馆坐诊，赵念跟吴歌谣跟她约了午饭，去医馆打了个招呼，两人就去街上闲逛，碰到了程耀祖刚要打招呼，就见程耀祖脸色一变，转身跑的飞快。

赵念和吴歌谣对视一眼，正纳闷，身后传来声音：“赵念。”赵念回头看去，哦，是常乐，难怪程耀祖惊慌失措地跑了。

常乐跟庄腾刚从绸缎庄出来，庄腾和身后小厮手里都拿的满满当当，常乐两句话把庄腾打发走了。

赵念哟了一声，坏笑道：“小两口出来逛街啊，庄腾对你不错嘛，买这么多东西。”

常乐哼了一声：“不让我当正室，还不给我多花点钱？”

赵念给吴歌谣和常乐相互介绍了一下，两个小姑娘客气地打了招呼，三个人找个茶楼，要了雅间坐下说话。

常乐说：“我昨天去送王鸢了。他爹娘被发配充军，去了边城，她也跟去了。”

吴歌谣问：“王鸢是谁？”

赵念想起来，皇后寿宴的事她还不知道，工部侍郎的真实罪名是不能明说的，只落了个贪污受贿，一家子人受牵连，知道内情的也没人敢给他打点，毕竟是给皇帝戴绿帽子。没有当场砍了只是因为皇帝压根不知道齐美人是谁。

幸好坐的是包间，赵念详细的讲了讲宫宴上发生的事，吴歌谣听得津津有味。

赵念问常乐：“王鸢那样对你，你还去送她。”

常乐叹口气说道：“好歹从小玩到大的交情，而且她现在比我惨多了，昨天我去送她的时候，她爹娘带着木枷和脚镣，看的我都于心不忍。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我爷爷要是还在朝为官，肯定要托人在路上照顾一二的。”

吴歌谣道：“她爹娘要是临行前，也把她赶紧嫁出去就好了。”

常乐点点头：“是啊， 我现在才明白，我爷爷为什么宁愿做妾也要把我嫁出去，咱们这种从小娇生惯养的，真是吃不了什么苦。”

赵念想了想，说道：“边城我二哥熟啊，让他去个信，照顾下她们一家人，也不是难事。”

常乐笑了：“我找你也是想说这个，边城环境本来就艰苦，他们己家养尊处优惯了，那种苦差事真不一定挨得过来。”

赵念拍拍她手：“放心吧，下午回去就让我二哥写信。”

说完正事，又闲聊了一会，聊到午饭的点，赵念留常乐一起吃饭，常乐拒绝了。

常乐翻着白眼说：“我家婆母难伺候的很，一日三餐都要让我在旁服侍。”

赵念唏嘘到：“果然，嫁了人立马就没好日子过了，你争取早日拿下她吧。”

常乐一脸得意：“你放心吧，她要是有心计还能让前一位夫人打压这么多年，且让她再拿两天婆婆架子。”

赵念和吴歌谣冲她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