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我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谢辰安。”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曾是我年少时期的梦，我为他哭过、笑过、甚至还为他死了两回。
“你曾经是不是做过一个梦？那个梦里，我是不是死了？”
他的脸色一下就白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将那两世全说与了他听，谢辰安的眼神一点点的灰败下去。
“我很庆幸，我还有一世可活，这一世，我想为自己活。谢辰安，我曾经爱过你，但是那已经过去了。”
“娇娇，我原本庆幸那只是一个梦，可如今你却告诉我，那不是梦。”
谢辰安苦笑，笑着笑着，他苍白的脸上蜿蜒下一道泪痕。
“终究是我负了你。”
26
康王走的那天，圣上派人送了两个包裹过去。康王接过那两包细软，立在皇宫门口许久，最后颤巍巍的跪下，向承乾宫的位置磕了个头。
太后自从内乱后就被圣上以颐养天年的借口，让她搬去了宫外的清泉宫常住，还令长公主多去陪伴。
京城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两个月后，传来一个消息，说是蒋清梦突发恶疾，死在了皇陵那儿。
而随着她一死，原本精神涣散的顾怀仿佛一下子魂魄回体似的，清醒了过来。他知道自己犯下大错后，常常来我院里，一会买了糕点来一会要带我出去买首饰。
我与谢衍的婚事被提上的议程，宫里宫外都张灯结彩的。
成婚那天，嬷嬷们在床上撒上枣子桂圆，端来一碗饺子叫我吃。
我刚吃了一口就吐了出来，那饺子竟是夹生的，我惊在原地
长公主在一旁捂着嘴笑道
“生不生？”
“生的！”
众人嬉笑开来，我方才意识到不对劲，脸上热的厉害。
平宁笑的眼睛缝都要瞧不见了，我嗔了她一眼，这丫头如今笑话我，以后她成婚了看我怎么闹她！
东宫的热闹一直持续到下半夜，谢衍回来的时候满身的酒气。
我捏着鼻子，嫌他臭，他也不恼，乐呵呵的去洗了个澡。
等他再来时，好家伙，我差点没把持住！
谢衍的头发没有擦干，沾着水汽，发丝贴在肌肤上。他只穿了件中衣，微微敞开，顺着那缕发丝往下看去......
我捂着眼睛，嘴里嘀咕着清心咒。
谢衍低沉的笑声传来，听的我浑身发麻，我忍不住又去看他。
“娘子，就寝吧？”
红烛燃了一夜，殿里芙蓉帐暖，谢衍嘴里残留的酒味熏得人醉。
番外
谢衍抱着顾念的尸体出现时，原本喜庆的酒宴变得鸡飞狗跳。
几个胆子小的官眷已经吓的晕了过去，剩下的，要么跑了出去，要么站在原地尖叫。
蒋清梦挑了挑眉，这是拿个死人来她的婚礼上寻晦气来了。
“谢辰安，我说过，你只能娶顾念一人为妻。这是圣旨，你如今，是要抗旨吗？”
谢辰安死死盯着谢衍怀里的人，眸色晦暗不明。
蒋清梦以为他是被谢衍那番话说的不悦了，刚想上前安抚他，下一秒自己的脖子就被狠狠的掐住。
“你对她，做了什么？”
“咳咳咳，我什么都......没做啊。”
她惊恐的发现谢辰安眼里是痴迷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怨恨和杀意。
“你是什么时候......”
谢辰安没有回答她，只默默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随着骨头清脆的断裂声，蒋清梦的头无力的垂下。她至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输。
谢衍仿佛猜到了什么，他开始后悔了，后悔让出了娇娇，后悔自己毫无底线的纵容害死了她。
谢辰安配不上她。
在众人惊惧的眼神中，谢衍带着顾念回了宫。
太后堵在了宫门口，刚想开口，却在瞥见自己儿子那副模样后，吓得连退了数步。
“孽障啊！孽障！”
他一点点的擦去了她脸上的血渍，又为她换上了一件她最爱的橘红色衣裳。
他要为她置办了一场皇后规格的葬礼。
朝中大臣接连反对，奏折如潮水般涌进了宫里。
“既然你们觉得她配不上，那朕，便封她为后。”
太后直接晕了过去，自己儿子这是魇着了，定是被那顾念的鬼魂沾的神志不清了！
青山寺的了空住持被连夜宣进了宫里。
“大师，您救救我儿子，他这是被鬼迷了心窍啊!“
“阿弥陀佛，陛下执念太深，恐怕无法善了。”
太后看着自己那守在棺材旁的儿子，又开始掉起了泪。
“都怪我不好，当初我害怕外戚势力过大，一直不敢叫先皇给他们两个赐婚......”
“陛下，执于一念，将受困于一念；一念放下，会自在于心间。”
谢衍恍若未闻，依旧麻木地往火堆里添纸钱。
了空见状，也知晓规劝不了他，他起身去灵前准备念一段往生咒超度逝者，却在见到顾念的相貌时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向下看去，直到瞧见贴着的生辰八字
这女子竟是凤凰命格.....
“大师.....”
“太后娘娘，顾小姐，是该以皇后规制下葬。”
谢衍猛地回头，声音嘶哑
“大师，你这是何意?”
“阿弥陀佛，顾小姐的命格乃是凤凰。”
“你是说，她原本就该是我的妻子......”
谢衍扶着棺木站起身，他的眼眶湿润。
“大师，我愿用今生所有，换一次重来的机会。”
痴儿，痴儿。
了空叹息，双手合十。
灵前的长明灯却忽然闪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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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子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