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医生的回头草

而此时，我看着抽烟的人，不知怎么，有细细密密的情绪涌上鼻头。

陆远的手还握着我的手臂，看到沈逸后，也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

陆远往沈逸那边草草看了眼，嘴里不屑「啧」了声。

我推开陆远。

沈逸的眼神一直落在我们身上，像他指尖冒光的烟头，眼底点点微光，透着些灼烧的热气。

许久，他摁灭了烟头。

撇了陆远一眼，缓缓朝我开口。

「眠眠，过来。」

「我送你回家。」

5

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的局面。

时隔4年，再回到和他居住过的地方，心里滋味五味杂陈。

看到毫无变化的屋内摆设，还未平缓心中的情绪，就被他一个用力束缚在了怀抱里。

那是一个夹杂着怒气的吻。

滚烫而热烈。

毫无抵抗。

直到后来，唇上传来一阵痛意，我喊着疼，他的气息才渐渐平复下来。

吻然后变得温柔，一下一下，两人的气息慢慢合上节拍。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感觉，这一刻，仿佛我们从未分开过。

好像，此刻才是我们真正意义的重逢。

他的额头抵着我的耳畔，我侧头过去，看到他明明暗暗的眼。

他好像还在生气。

是因为陆远吗？

想起半小时前，他把我从陆远身边带走。

陆远这一晚上就像变了个人，几次三番让人蹙眉头，说了好些模棱两可的话。

「沈逸，这4年陪在她身边的是我，不是你。」

「在她最困难最伤心最无助的时候，给她关怀照顾的也是我，不是你。」

「你以为现在你回来了，就可以轻易改变什么吗？」

「我才是那个能给她幸福的人。」

我听着想冒火，沈逸的脸色阴沉晦暗。

多少年过去了，加一起快60的两个男人，凑一块，为什么还是这么幼稚？

「选奥迪，还是选劳斯莱斯？」

「什么？」

「选他，还是选我？」

此刻，耳边是沈逸幽幽地讨伐。

一开始没明白沈逸突如其来的问话，反应过来后，没忍住笑了。

「沈逸，你在吃醋吗？」

「陆远他就是闹着玩的，我都习惯了，你别听他乱说，要是我和他真有什么的话，早就在一起了。」

沈逸看着我的笑，却眼底更沉。

我被他安置在客厅沙发，他拿来家用药箱，给我泛肿的人中消毒，然后贴上创口贴。

他薄薄的指腹按压在我的唇瓣，鼻息间我闻到一点尼古丁的腥味。

我看到柜子上的一张遗照照片，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心里顿感酸涩。

那是他姥姥的照片。

4年前姥姥离世。

所以…他一直都是这样孤身一人吗？

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我内心所有的话哽在喉咙，最后只低声，「沈逸，对不起。」

好像，这时候，只能说这句话了。

沈逸收回覆在我脸上的手，低头收拾药箱。

他没应我的话，两人默契着在逃避一些过往的记忆。

……

良久，再抬头时，他眉眼里的情绪被一抹自嘲的笑容覆盖。

「王眠眠，你是打算追我吗？」

我一愣。

嗯？他不会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吧？

我做的应该挺明显的，都这么不矜持跟着他回家了。

我点着头，老实开口。

「是啊。」

他的笑意在眼见展开，又在我明晃晃的眼神里瞥过眼。

有些冷傲讽刺般地开口。

「那最好别脚踏两只船，三心二意。」

6

早晨7点，我从一个噩梦中醒来。

我梦到浑身是血的母亲，她哭闹着撇开我，拔掉了身上的输液管。

下一秒，我又看到沈逸的双手沾满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