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技术员

“奶，小砚子，呼吸不畅了，你快放开他吧。”

林浩一出门就瞧见林砚憋红的脸，心下暗笑，还是忙提醒了句。

感受到舒缓的身子，林砚不禁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

不容易啊，这原主奶着实热情过头了。

不过对上这张满脸慈爱的面容，林砚还是扬起笑，亲切地唤道，“奶。”

“哎！”

林老太高兴地应道，粗糙的手抓住林砚就往院里拉，“走走，奶给你留了好东西。”

林砚无奈地由着林老太拉着进了她屋。

林浩耸耸肩，给了他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自顾将林砚的自行车推了进来。

……

“奶，我吃不了那么多，你留着给侄儿他们吧。”

林砚捧着一堆糖饼，看着还在翻箱倒柜的林老太，心里热乎乎的同时，又无奈之极。

他是真不爱吃这些又黏又甜的糖饼。

林老太又是往他怀里塞了几颗古巴糖，附在他耳旁悄咪咪地说，“这可是你小姑上回专门拿回来的，听说是进口的，可贵着了，奶专门给你留的。”

林砚轻叹，看着老人慈爱的眼神，柔声道，“好，多谢奶。”

“谢啥谢咧！”

林老太不爱地摆摆手，“俺亲祖孙，奶给的东西，尽管拿着！”

林砚将吃的放一旁，翻出口袋中的钱袋就递给林老太，“那奶，这是儿子儿媳孝敬您的，是不是也得收着。”

林老太嗔怪地瞪了眼林砚，笑着接了过去。

……

此时太阳高挂，大家都赶回来吃午饭了。

院子里。

桂花树下，阴影处，一家子人围坐在方形木桌旁。

“好久进厂？”

林老根抽着一把旱烟，吞云吐雾，他今年才65岁，以前打小鬼子的时候，腿脚有些问题，不过身体还是很好的。

如今也只好几口烟和酒。

“明天报到。”

林砚对这个老爷子还是很敬佩的，年轻的时候在战场上拼命，受伤退伍后没有接受组织安排的工作，回到老家后奉养父母，养育妻儿，顶起一片天。

如今这村子里独一份的砖瓦房，就是老爷子自己拼出来的。

教出的三个儿子也是好样的。

大儿子自己努力当上了村里的大队长，从不利用手上的特权给亲戚谋福利，为人也负责有担当，就算是之前三年灾荒的时候也没有让大队里有人因此而饿死，算是一个很好的大队长了。

二儿子在村里当老师，也算吃公家饭了。

三儿子参军退伍后，当了警察所所长。

小女儿也是嫁到了县城里，女婿一家子工人，日子过得不错。

除了大女儿不听劝，如今日子不舒坦。

老爷子也算人生赢家了。

“好好好。”

林老根和林爸一样都是比较沉默不善言语的人，听到他的回答。

虽然心中激动非常，面上却只是勾起嘴角，嘴里也只是简单的好好好，再没有其他话了。

“哎呀小旭今日难得回来了，赶紧尝尝你大伯母的手艺！”

大伯母端着一大盆土豆炖鸡就放上桌，一边热情地招呼着林砚。

林老太看了自己大儿媳妇一眼，心里满意，转头又非常和善地对着林砚道，“你大伯母手艺还是不错，待会儿多吃点。”

林砚点头，对着林老太和大伯母笑道，“好，辛苦大伯母了。”

“做点饭，辛苦啥了！”大伯母颇为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转身又朝厨房走去。

大堂哥家的两小子，眼巴巴地盯着桌上的大鸡肉，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口水。

要是三叔经常回家就好了，那天天就有肉吃了。

林老太接过大伯母端出来的菜，放到桌上，“行了行了，菜都齐了，都坐下吃吧，你也别抽你东西，孩子都在呢！”

说着还用眼睛横了一眼林老根。

林老根讪讪地放下烟，接过碗筷，咳了声，“行了，吃吧。”

说着，率先动筷夹起一块鸡肉放到嘴里，嚼巴几下，就吐出了一小块骨头。

林老太眼疾手快地夹起几块煮得通黄的鸡肉就放到林砚的碗里，催促道，“快吃。”

林砚拿着筷子的手僵了僵，还是对着林老太扯了个笑，夹起鸡肉放到了嘴里。

林老太看得脸上笑开了花，环视一圈，又给林大伯碗里夹了块鸡肉，“行了，都吃，看老婆子我干啥！”

这下子，一大家子才飞快地动起筷子。

两小子吃得嘴角全是油，一边吃一边嚷嚷，“好吃，好吃。”

大伯母笑骂着，“好吃就吃，吃都堵上你们的嘴。 ”

……

“老二媳妇，你和杏子和梅子等一下把碗筷收了，洗了，屋子里都打扫一遍，晚上要做的菜，我都己经放到厨房的桌上了，你们早点做，等一下，小砚还留这吃了晚饭再走。”

林老太放下碗，对着双胞胎姐妹说道。

二伯母性子温和，连忙起身收拾碗筷。

两姐妹性格也是内向腼腆，对家里的事情也没什么发言权，听到林老太吩咐，就赶紧帮着收拾。

林砚下意识地想去帮忙，顿了下，还是没动。

林老太这么安排，也是合理。

他去帮忙，林老太肯定拦着。

……

林浩拉着椅子坐到林砚身旁，“小砚子，跟哥聊聊。”嬉皮笑脸的样子格外欠揍。

林砚看了周围，嗯，老爷子们都去上工了 。

怪不得这人盯那么久了，终于敢凑过来了。

林砚抬眸，“聊什么。”

“咱哥俩多久没见了，聊聊。”林浩笑得吊耳郎当，一手圈住林砚的肩膀。

林砚抖开他的手，语气平淡，“一个星期前才见过。”

那时你还和个女的在逛街了。

剩下的话林砚没开口，林浩也猜到了。

他也觉得点儿背，哪知道上回偷摸出去约个会，能被林砚瞧上。

林浩双手合一，讨好道，“小砚子，能帮哥哥瞒着这事儿不。”

“我没时间管你的事。”林砚神色平静，“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毕竟那女的家里看着不简单，而如今的日子也不平静。

“放心，哥明白。”

林浩人聪明，自然明白林砚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