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债的保姆

三个女人训完了我，排队去厕所了。我拉灭了客厅的灯，躲在床单后面，小声诅咒她们掉进坑里。两个女孩的房门开着，大风扇吹的呼呼响，桌子上水果瓜子放了一大摊，年轻人真会享受生活呀。客厅很闷热，我走到窗户边开了窗，外面也是热浪滚滚，一丝凉意也无。我想起来老家的窑洞，这会儿可是凉爽宜人，不是为了挣钱，谁愿意进城里？王大姐最后一个从厕所里出来，边走边咳嗽着，好像喉咙里卡着骨头了。她一进屋就重重的关上了门，咳嗽还是继续着。我也觉得喉咙痒的难受，就配合着咳嗽了几下。这会儿出了一身汗，头发都是湿的，我悄悄去了卫生间，去冲冲凉。谁知道里面有一股臭味，这是拉屎了？看看纸篓子，果然是擦屁股的纸。我逃了出来，热死总比臭死强。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我恨死了这几个女人，一身臭汗冲不成凉？我想起来赶我出门的那个女人，她这会肯定苦乐参半，乐的是没有我这个碍事鬼，苦的是没人替她干农活了，我在家她可是从来不下地。这次出来我一定要好好挣钱，女人嘛这辈子也不碰了。我一首热的来回翻身，半夜了还是眼睛瞪的大大睡不着。王大姐屋里灯关的早，两个女孩的屋里灯一首没关，时不时还传出来笑声。好不容易我睡着了，谁知道王大姐的门响了，她用手机照明出来尿尿。透过床单我看见了她白胖的大腿和穿着红裤衩的肥屁股，这是热的脱了衣服睡。我也光着身子躺着…我突然有冲上去搂她的冲动，小牛牛也不老实了，可身子就是起不来。每个人都有善良的一半和魔鬼的一半，善良此刻在我心里战胜了魔鬼，告诉我什么是犯罪。

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耻，不由抽了自己几个嘴巴，疼痛让脑子清醒多了，王大姐再从厕所回来时我闭眼不看了。我强迫自己睡觉，幻想自己躺在家里窑洞的炕上，又幻想自己坐在老家阴凉的沟底…后半夜时屋外亮起来闪电，凉气从窗户涌进来，我也慢慢睡着了，

8点钟时我走在了大街上，出门时那几个女人还在呼呼大睡，怕我抢厕所？天一亮我就起来了。地面湿了一层，路边的树叶上也挂满了露珠，昨夜风起来下了点雨。这刻空气很湿润，各种大小建筑物也清晰可见。我心情一下好多了，把昨天的不痛快事忘了大半。城市里到处是新奇，我一会儿看路边的修自行车的补胎，一会儿看马路上拉着瓜果的骡子车奔跑，一会儿又看那些排队抢白菜的大妈们在超市门口大喊大叫…我耍够了时，突然想起来罗小工，他让我稳定后给他打个电话，他在这里也没有啥熟人，我就是他的哥们。打了一阵他的电话关机，这是上夜班了，白天在睡觉。工地上经常加班打混凝土，几天几夜不停的干着。

我在店里工作越来越熟悉了，师父很高兴，我干活不偷懒，啥都抢着干，他没事就去厕所抽烟了。配菜的两口子也高兴，我没来以前是他们洗碗，现在我一个人就洗了，他们坐着相互看着笑，笑够了一个就说，“中午吃啥饭啊？”一个说，“你做啥吃啥！剩下晚上我来做。”

我们几个团结在一起都不和王大姐说话，她气得要死，可没办法，谁让她一心一意向着老板呢？她和前厅两个女孩的铁三角关系也破裂了，瘦女孩说借了她们的钱不还，问要说没钱，态度一点都不好。现在上下班谁也不理谁，各走各的路。她们一不团结我在宿舍的日子就好过多了，客厅的地面我忘了墩没有人大喊大叫，卫生间我忘了换垃圾袋没人骂，我洗澡时也不担心外面有人用脚踢门要撒尿了。我最舒心的是能经常在阳台上看着她们挂的内裤和乳罩让风摇来摇去，王大姐的裤衩是红艳艳，乳罩是白色的，胖女孩的裤衩是黑色的，乳罩是红艳艳的，瘦女孩的裤衩是黄颜色的，乳罩是蓝色的，号码也最小。别看她们几个在店里横挑鼻子竖挑眼，我却看过她们屁股的样子和听过她们放屁的声音。

王大姐主动朝我示好，她在后厨调料汁，以前那些调料瓶都是我给一个一个加满，麻酱也是我调呢，现在我不仅不帮干，还看样子不和她说话。她是一个爱絮叨的人，没人听她说话会急疯了，可我不想理她，师父说她给不了好脸，狗肉不上秤，你现在被她忽悠乐呵了，反过头来就咬你。

“我给你的被褥，还请你吃过雪糕，没良心。”她经常无人了这样说我。

我不吭声，她就絮叨工作上的事，说安排的事情没有一个人认真落实去做，老板老批评后厨人，要罚款，她都给挡回去了。她反反复复地说着，看我笑了，她也跟着笑了，可当我掏出耳朵里的耳机时，她脸气白了，这说了一通话是白说呀！

“真真是对牛弹琴了！”她愤恨的转身走了。

王大姐开始在小区广场找朋友了，午休了去找，晚上下班了也去找。有一天她还真找着了，并且来看了她一次。我们那天中午正吃扯面，一个留着短发，穿一身蓝运动服的女人进来了，她很漂亮，一说话脸上有两个深酒窝。

“燕子来了！”王大姐放下饭碗高兴地去迎接，她几乎是搀着这个美女进来的。那女人没顾得上和王大姐说话，眼光热烈地瞅着我们端着的面碗，“扯面呀，油泼辣子美的很嘛！”

“哎呀！忘了妹子是陕西人，我们这里也有个陕西人。”王大姐看着那个女人，又回头指着我。

我放下饭碗站起来，脸红红的，嘴巴上也红油油的，“妹子是哪个县的？”

“渭南合阳县！”叫燕子的女人高兴地瞅着我。

“我也是渭南合阳县。”我也高兴了，遇到了真老乡了。

燕子给我笑了会，挥手让我去吃饭，一旁的王大姐老拉她。她就跟着端着面碗的王大姐到最里面的座位上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