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房租!”
诗茵拿出提前数好的西万块钱,丢在他手里。
老头喜滋滋的把钱塞进兜里,却不肯离开。
“下次什么时候?干脆,以后我跟着你干得了!”
他那摩拳擦掌的模样,恨不得马上再来这么一趟。
“我从不用古玩骗钱!”
诗茵走向店门口,持宝男青年赶忙站了起来:“而且,刚才我也没说谎,你拿的玉刚卯本来就是仿的。”
“啧啧啧,你这还成有底线的好青年了?”老头撇嘴,“底线能当饭吃?”
“当不当饭,你管不着,能给你房租就成。”诗茵掏出钥匙,将店门打开。
放眼望去,这店内两旁虽然都是架子,可上面空空如也。
持宝男青年更是一个箭步窜了进去,从柜台后面抄起一个大碗就在旁边的饮水机上接了满满一碗水灌进了肚子里,发出满足的呼气声。
他叫诸元明,诗茵的师弟。
适才茶馆那一幕,完全是他们三人自导自演的一个局,诱导那些贪婪的人上钩。
“要不这样,以后你指点,我办事。”老头依旧不肯罢休,“赚了钱,大家三七分,你们哥俩七,我三!”
“贾老头,你听不懂我师哥的话吗?”诸元明有些生气,“我们鬼谷,不靠古玩骗钱。”
“这不是骗,这叫局!”贾老头还想狡辩,但看见诗茵那有些发冷的眼神,只能改口,“真不明白,你们哥俩有这本事,还守这破店干嘛,什么都没有,也不见来人,真当天上能掉馅饼啊?”
“就算你们不考虑自己,老陆不还躺在医院里吗?”
“我听说现在医药费都交不起了?这年头笑贫不笑娼,能赚到钱才是真能耐!”
“你们那点陈腐的门规,可别抱着不放了!”
贾老头越说越来劲,眼睛里好像都在闪着钞票。
“,你有完没完了!”诸元明冲了出来,晃着拳头,“你要再不走,我不客气了!”
“得,我闭嘴!”赶忙住口,却从兜里又拿出那西万块,数出两千塞进诗茵手里,“别说我不照顾你们哥俩。”
“走了!”
哼着小曲,晃晃悠悠的走向另外一间门市房里。
“难啊!”
诗茵捏了捏手里的钱,走到柜台后面拿出个腰包,里面多大面值的钞票都有,显然是平时攒下来的。
将里面的钱拿出来,空包放回原位。
“师哥,其实我觉得贾老头说的没错。”诸元明挠了挠头,将店门关上,又说道,“医院那边电话打了好几次,要是还不补交医药费,就得赶人了。”
“我身上有一万,再加上包里和贾老头给的,能有一万六七,先拿去交上吧。”诗茵叹口气,“至于以后,我再去想想办法。”
“但无论如何,师父的教诲都不能忘!”
“重归八宗,重振十方斋,等师父醒过来的时候,给他老人家一个大惊喜!”
诗茵和诸元明,都是孤儿,打小被师父魏晨收养,更被传授古玩鉴定的本事。
自入门的那天起,他们便知道自己是八宗中鬼谷的弟子。
只可惜在五十年前,己被八宗驱逐。
至于原因,魏晨始终不肯说。
而重回八宗,也成了魏晨最大的心愿。
十数年的生活,波澜不惊。
本以为就这样过完一生。
可就在半年前,魏晨突然带他们离开了生活了多年的老店,搬到了顾新街的小店里挂上‘十方斋’的招牌。
诗茵曾询问为何,可魏晨除了叹气,绝口不提。
两月前,兄弟俩忽然接到警方电话,说魏晨重伤。
凶手、原因,皆不清楚。
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师父变成了植物人。
每天,只能靠着营养液过活,更要支付着高昂的医疗费。
“师哥,那件玉刚卯,你卖给谁了?”
诸元明拿出真的玉刚卯,放在桌上,同时问道:“不能回来找麻烦吧?”
“老五。”诗茵拿过玉刚卯,又拽出自己的鬼谷令,把两件东西串到一起,“而且不是我卖,是被他强行买走的!”
“不说这个了,把那个钧窑的杯子拿给我,回头看看能不能找人出手。”
诸元明赶忙跑到角落的花盆后面翻找出个天蓝色釉面的钧瓷杯来。
在杯子里,还有一枚‘雍正通宝’的铜钱,字口清晰,极为漂亮。
“师哥,你这两天是真厉害,连着捡漏。”诸元明笑道,“玉刚卯要说是走运,可这钧窑杯和母钱,总不能也是蒙的吧?”
说着,他凑到诗茵身前,压低声音:“有啥窍门,教教我呗?”
诗茵将铜钱倒了出来,放进抽屉里。
“多看少买多练,就是诀窍!”诗茵搪塞着,“这母钱单个卖价太低,回头凑套五帝钱,才能卖出好价钱来。”
“走,咱们去医院看看师父,把欠的医药费交了。”
其实,不是诗茵不愿对师弟说实情,而是他不知该怎么解释。
两天前,他在地摊上无意捡到这块玉刚卯。
正高兴时,却被人故意撞倒,左眼更跟玉刚卯来了个亲密接触。
从那一刻起,他的左眼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要他将心神凝聚,便能看到物体周围的光晕。
经过两天的测试,他发现越老的东西越紫,相反越是年限短的则会越青。
那钧窑杯子,以及雍正通宝的母钱,便是通过这变异左眼捡回来的漏。
母钱最多也就万把块的价格。
但钧窑杯子,如果找对人,最少也能卖到十万。
半小时后,两人来到医院。
先将医药费交上,虽然补足之前欠下的,可剩余也仅够维持到后天。
“师父还是一点起色没有。”
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魏晨,诸元明恨得拳头死死捏住:“师哥,肯定是曲达那王八蛋害的!”
“否则,为什么咱们刚把老店盘给王宝财,曲达就到他那做起了鉴定师?”
“听说还给分了干股,要说没猫腻,鬼都不信!”
“而且,以前他就跟师父不对付,还处处跟咱们做对,上次要不是他,你左眼能被玉刚卯磕着吗?”
诗茵握住师父冰凉的左手,不断的搓揉着想要帮他温暖起来,却没有半点用处。
“你有证据吗?”
最终,诗茵停止了动作,却没松手,看向师弟反问:“没有,那就是在瞎猜。”
“而且,曲达害师父的目的是什么?店里的物件,没有一个落到他手里!害了人不图利,那他图的是什么?”
一连串的反问,把诸元明噎在了当场。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后续医药费凑足。”
诗茵站起身:“明天我去古玩街,看能不能再捡点漏!”
“那你可要小心点曲达,他搞不好也会去的。”诸元明提醒。
“我明白!”诗茵长叹口气,看向窗外。
那个方向,正是他生活多年的‘十方斋’老店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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