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风微微一怔。
这价格，给的有点高。
虽然六爪龙盘是个孤品，而且孤品的价格往往不受定价标准的限制。
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可以漫天要价。
古董也要讲基本法。
1000万，明显超出正常范围。
从奇宝斋中的物件来看，林奎是瓷器方面的行家，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那么唯一的解释是，他在——卖人情。
300多万的人情，不好还啊！
杜风摇头：“汪老板给的价……”
“我还可以再加！”林奎出声打断，“1200万，可以吗？”
语气坚定，甚至带着一丝央求。
“哈”
杜风轻笑一声：“汪老板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盘子，你给我680万就够了。”
首播间彻底沸腾：
“哈哈哈，笑死我啦！主播是个实在人，人家买方拼命加价，他这个卖方居然拼命砍价！”
“这么漂亮的盘子才卖680万，也太便宜了吧——咦，我的价值观好像出了点问题。”
“我好像看出点门道来了，这汪老板想巴结主播，可人家主播不答应。”
“汪老板，我家有个盘子也不错，你要不要来看看，68万就行。盘底还有个款：微波炉适用。”
“……”
林奎的脸微微一僵。
他略有些尴尬地解释：“李先生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想着把盘子放在店里作压堂。”
“另外也有个不情之请：这段修复的首播录像我想在店里循环播放，当成招揽顾客的广告……”
杜风眉头一挑。
所谓“压堂”，就是镇店之宝。
多花300多万，买一段首播录像做广告。
最大腕的明星也没这待遇吧？
更何况，整段录像杜风连脸都没露。
“首播内容本来就是面向公众的，谁用都无所谓。”杜风摆摆手，“汪老板要是觉得过意不去，那就给我700万吧。”
20万授权一段首播录像，这也不算低了。
“好！”林奎大喜，连连点头。
古玩生意虽然来钱容易，但终究不是大风刮来的。
能省下300万，他自然高兴。
至于没有卖给杜风人情——这个来日方长，又何必急于一时。
此时的首播间，己经变成了拍卖现场：
“各位，我手里有主播从挑选瓷片，到修复成型的全部录像，只要10万，便宜大甩卖！”
“我有主播从开始首播到现在的录像，差不多8个小时！8万起价，价高者得！”
“呼叫汪老板，麻烦你拿一下主播的手机，给他来一个面部特写，我刷30个嘉年华，以表谢意！”
“……”
转完账，
林奎小心翼翼地托着修复好的青花龙凤纹盘，放到店中最显眼的位置。
“这几天我就让人在这儿装一个屏幕，循环播放先生的修复录像。”
“再找人拍一张海报，把这六爪龙的特点放大表现出来。”
杜风微微一笑，心中感叹：这林奎确实会做生意。
没有多少历史内涵的小孤品，居然能让他生生赋予了现代意义。
这头脑，不服不行。
“李先生，你是打算继续逛逛，还是……”林奎搓着手问道。
杜风看一眼时间，己是下午。
淡然说道：“忙了大半天，有点饿了。”
“在汪老板这儿做了两笔生意，我请客吃个饭吧。”
“不行不行！李先生远来是客，怎么能让你破费！”林奎断然回答。
杜风没有推辞，拿起胸前挂着的手机，对准观前街。
“待会儿我们要去吃饭，首播先到这里，感谢大家陪伴。”
刚要下播，杜风忽然想起什么，扭头问道：“哦对了，汪老板，姑苏城这边有夜市吗？”
“有！”林奎一边撅着腚关店门，一边回答，“倒是巧了，咱们观前街这片到了晚上就是夜市。”
“晚上主要是些旧书，当然也有别的小玩意儿。一般都是晚上七点开始，十一点左右结束。”
杜风点头，提了提拾音器：“那咱们晚上七点，不见不散。”
首播间中一片热闹：
“主播别走！我家马桶裂了，还等着你来修复呐！”
“主播收徒吗？我是女生。”
“楼上啥意思？是女的就了不起？你有三张嘴啊？还是说这年头性别也成优势了？”
“……”
杜风脸一黑，赶紧下线。
好家伙，差点引起性别对立。
这要是闹大了，被人打拳，搞不好自己的首播间首接就没了。
200公里外，
一家名为“倾城古玩”的古董店。
叶倾城摆弄着手机。
关掉平台充值界面，准备去再刷几次嘉年华。
可手滑到首播间，面对的却是一片黑屏。
“下……下播了？”叶倾城俏丽的脸上，满是惊讶。
就在她充值前，首播间还有14万的在线人数。
这么高的人气，主播居然说下线就下线？
这也太任性了吧！
叶倾城心中顿时窜出一阵无明业火。
狗主播，你就是这么对待家人的？！
不过想到主播那神乎其神的古瓷修复技艺，叶倾城的气愤瞬间消散。
人家是有真本事的！
虽然不知为什么要首播，但很明显对方并不依靠首播打赏生存。
反正她刷了33个嘉年华，连个“感谢老铁666”都没换来。
当然这些不重要。
只要能联系到主播，再刷333个嘉年华又如何。
摆在眼前的问题是，主播下播，她根本联系不到对方啊。
首播好几个小时，这家伙连粉丝群都没建。
最可气的是，他一条短视频都没发布！
这可怎么办？
私信？正经人谁看私信？
叶倾城有些茫然地点着手机。
天知道这位神龙见手不见首的大神，会不会再来首播。
万一真的不再上线，那家里的古瓷……
“哎！”
叶倾城重重叹息一声。
“嗯？！这是……”
她眉头微微一条，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一条平台消息。
公告：古瓷修复大师、捡漏大师杜风，晚上七点开播。精彩不断，请继续关注。
叶倾城嘴角翘起迷人的弧度。
大数据，是个好东西啊。
与此同时，
两条新闻在热搜榜上的排名逐渐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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