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胡同里,一阵骚动,隔壁的大伯像不要命一样的跑到傲世家里,大声喊着,不好了不好了。
叫的傲世心跳如鼓。
“傲世,快去人民医院,你爸…你爸他,他快不行了。”
傲世的心里突然就涌起了很多复杂的情绪,他像是被人推着来到了医院,医生大声喊着,家属,家属!
傲世木木然的回答:“我。”
“你爸在工作过程中突发心梗,我们己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进行抢救,但在来医院的路上,己经不行了……”
傲世的脑子一片空白,什么叫做不行了呢,是再也没有一个酗酒暴怒的父亲了,是自己真的孑然一身了。傲世突然有一种泄了气的松弛感。他想“终于啊”
那几天的葬礼,是阎罗妈妈跑前跑后帮傲世一起操办的,傲世比以往更加沉默,他似乎变成了一个人形布偶,只是随意被人摆弄站在那里去完成一个葬礼的“过家家”。
阎罗在很多年后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傲世站在那里,背后是一棵没人打理枝杈的苹果树,熙熙攘攘前来吊唁的人,满房梁上回荡的哀乐,他抬起头看着天空,面无表情。
阎罗的妈妈决定收养傲世,这个决定在阎罗晚饭餐桌的家庭会议上提出来,阎罗的爸爸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同意了,他一首都是个老实热情的男人,愿意帮助比自己弱小的人。
阎罗的妈妈来到傲世面前。
“森森,跟我回家吧。”
阎罗记得傲世来家里时带的东西简单的可怕,一床被子,每个季节仅有的两三件衣服,以及几本书。他就像是放学去亲戚家小住的孩子一样,背着书包就来到了家里。
“阎罗,以后森森就是你的哥哥,你以后要多向哥哥学习,不要成天疯跑,没个女孩样!”阎罗妈妈将一间杂物室收拾出来,边收拾边跟傲世说着:
“小森,阿姨这里你常来,你也熟悉,你以后就睡这里,有什么缺的少的,就跟阿姨说。”
傲世还没从接二连三的离别里缓过神来,他被塞进了一个新的家里,这种被人接纳和关注的不真实感很冲突,他一首都是沉默的,现在也是。
傲世住进了阎罗家里,这个家里的所有人似乎在那一段时间里都围绕着他,他害怕也惶恐,他小心翼翼的接纳着一个不同以往的人生。每一次吃完饭他会主动去洗碗,每天把自己的屋子打扫的一尘不染,拿过的东西对准灰尘的痕迹放回原位,他似乎是害怕大家意识到他的存在一样无意识的讨好。
这样的行为在阎罗妈妈的眼里是心酸的,她终于有一次在傲世洗完澡擦完卫生间的地板后叫住了傲世:
“森森,这就是你的家,你不要把自己当客人。”
“阿姨,我,我没有。”
“森森,你还要在这里生活很多年,我是你的阿姨,但我心里也觉得是像你的妈妈一样,我很心疼你,想要你像你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样犯错耍赖。”
阎罗妈妈的眼里全是真挚,她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帮助这个孩子打破看不见的玻璃,从夹缝里把这个孩子拽出来。
“对不起阿姨。”傲世不知道说什么,他是真的不会做一个寻常的男孩。
“没事的小森,我们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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